“好!”
明伍一口答应了下来。
他才刚走了一步,然后又扭过头,捧起周穗儿的脸蛋,大笑着狠狠地吸吮了一下。
这种略显野蛮的粗鲁动作,让周穗儿轻笑了一下。
但是屋子里光芒太暗,没人能看清她的笑容里藏着什么。
“好了,明哥,夜还长着呢。”随着周穗儿轻柔的声音,明伍大笑着,意气风发地走到窗边,他一伸手,用力的拉上了窗帘。
急切的动作让窗帘哗啦作响。
明伍是个粗人,根本不懂什么浪漫不浪漫的。
他只知道,现在自己已经急不可耐的想要享受这个夜晚了,然后,明天他就是这里的会长,宋青会跪在自己的面前磕头,那时候,自己就会和他说——
“嘭!”
枪声。
随之还有玻璃碎了一地的声音。
明伍脸上贴满了玻璃的碎片,他长大了嘴巴,他的表情是那么的不可置信。
“呃——”
喉咙好痛。
然后,他试着用手摸了一下咽喉,那里有个孔洞。
自己现在就像是那个醒酒器,在涓涓流出黏稠的猩红液体。
他想喊,但是只能发出呃呃的声音,他想捂着伤口,想周穗儿求救,但是没人理他。
最终,明伍双目无神的倒了下去,矮小的身躯疼痛地缩成了一团。
周穗儿一直等到他最后的挣扎结束,然后才面无表情的拎起红酒瓶子,大口大口的灌了下去。
枪并不是她开的,但和她开的无异。
周穗儿是个聪明的女人,所以当她发现有内奸的时候,就猜到自己的卧室会被狙击手瞄准了,所以她进出一直在有意的避开窗子。
而刚才,是她的试探。
一旦关了灯明伍不肯去拉上窗帘,或者拉上窗帘没有发生枪击,那只能说明他是叛徒,届时自己会了结他的性命。
但现在他死了,这说明自己猜错了,或者是那个枪手没有认清明伍?
周穗儿略有懊恼的灌了第二口酒,眼神阴沉不定。
而此刻,歌剧院的对面办公大厦七层,英琥闭上了一只眼睛,她的身前架着一柄步枪,上面还有一个倍镜,枪管前段的热量刚刚散发完毕。
“中了?”
“当然。”
“第一次杀人的感觉如何?”
英琥闻言摘下并不隔音的耳包,扭头看向阴影处。
一个穿着黑色风衣、带着渔夫帽的男人正坐在那里,他正借着微弱的烛火,翻看着李牧声派人送来的情报。
“他们根本不是人,是一堆残渣。”英琥又扭过头,闭上了一只眼睛,重新瞄准着那间卧室:“我曾见过他们为了取乐,逼着两个老人去挑战丧尸——他们死有余辜。”
许诺翻看情报的动作慢了下来,他清晰的认识到一件事。
英琥正在用这种理由进行自我说服,用以消除杀人的负罪感,这丫头的内心很挣扎吧。
半晌,他合上了资料,然后走到英琥的身边,拍了拍她的肩膀:“抱歉,你原本可以不用沾染这些事情的,是我把你拖下水了。”
英琥没有讲话,也没有回头。
没多久,她再一次找到了机会,一枪带走了一个溜出来吸烟的男人性命,这次没有了窗帘的遮挡,血花和脑浆的绽放在月光下,一切都被英琥从倍镜中目睹了。
直到此时。
她略有颤抖的轻声道:“喂,布鲁克,以后千万要记得把我拖上岸啊。”
“一定。”
许诺低头翻查着情报,内心却满是歉意。
没有人应该是天生的冷血杀手。
无论是杀过无数人的徐娅,还是眼前的英琥。
情报很快看完了,最后的部分则是李牧声的亲笔信。
“秦先生热情款待了我们,煎鸡蛋尤其美味,特别是配着送来的蜂蜜一起吃。”
许诺皱起眉骨,然后不断地翻查着情报资料,但是资料被翻了个一圈都没有停手。
半晌,许诺忽然一抬头,恍然大悟的喃喃道:“原来,那位才是那只老狐狸的右眼。”
许诺笃定地笑了一下,看来,李牧声的任务完成的很好。
秦升给的情报许诺一开始就派人印证过了,每一份情报都很准确,但是把胜利寄托于这只老狐狸的身上并不稳妥。
所以,许诺特地让李牧声前往二钢厂,尽可能的探查老狐狸的间谍,但没想到这么快就完成了。
接下来,自己要好好保护这张牌,然后在适当的时候打出去。
许诺走到了窗边,笑了一下。
“你是想起什么开心的事情了吗?”英琥伸了个懒腰,轻声问道。
“不,我是想到一个不开心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