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茶楼，门口正停放着一辆红色的法拉利，凌锋拉开车门跟二爷与冯刑队道别，随即向主驾驶位的林雅青点了点头，后者会意一踩油门，就在众人目瞪口呆的神情中扬长而去。

“老冯，你这说林雅青是什么人？这排场也太大了吧？”二爷咽了口唾沫，心想对凌锋佩服万分。

冯刑队漂了他一眼，悠哉道：“这女娃子除了是个官二代，还是个富三代，她母亲是现任泰雅集团ceo，爷爷是群山市最土豪的土豪，说多了你也不懂。”

二爷：“……”

再次回到凌锋那栋小公寓，二女对于凌锋的随性也是十分清楚，也不介意这房间狭小，各自找了个地方坐下，便望着凌锋自顾自地取出一卷竹简。

这竹简非常薄，只有指甲的厚度，纹路十分清晰，寻常人仅仅看上一眼便会头晕眼花，因为上面刻画的文字是漂浮着的，肉眼根本看不清楚。

“生死薄？”邵婉燕明亮的眼睛闪烁着异彩，走近两步，问道：“这上面是不是可以看见每个人的寿命？”

“你以为这是西游记？”凌锋没好气地撇了她一眼，解释道：“命由天定，生死薄只负责记载他们的前生以及犯下的种种罪行，方便下世投向六道轮回。”

邵婉燕低了低头，不免有些失落。

凌锋心里知道她想什么，如是安慰道：“老天师的劫谁也解不了，你犯不着担忧，以她个人修来的功德，足以抵消天罚。”

说着，他从怀中取出一枚判官笔木，原来通体黝黑的木块不知何时已然变成暗红色，其上面的鬼面更是越发诡异，再看判官笔木的底部，竟刻有密密麻麻的小字。

“五浊世间，是为娑婆界。一切诸如是，轮回六道中。”凌锋轻叹，将判官笔木放进生死薄中。

犹如棉花融入水中，只见生死薄闪出一缕柔光，当林雅青和邵婉燕再去看时，竹简上已布满满密密麻麻的古字。

“这些是昨晚精神病院里的鬼魂？”林雅青眼睛一黯，作为凌锋的助手，她自然清楚摆渡人的身份，但每次见到生死薄上刻字，总会有一种莫名的忧伤。

凌锋点头，将生死薄收好，说道：“他们都被恶鬼残害，死后怨气不散，再者云海市阴气缭绕，我怕打更人独自引路会出现意外，便将他们先安置在生死薄中。”

众人沉默了片刻，邵婉燕心性好动，走到窗前仰望外面的天空，问道：“我从群山市一路过来并没有感觉到这里的阴气，但身处其中，这股压抑感实在太过浓烈了，知道是什么东西在作怪吗？”

凌锋摇了摇头，与她一同望向外面的天色，深邃道：“原来我怀疑是生死断命局坏了风水才使这里邪魅猖狂，但经过昨夜一战……”

“听雅青说是恶鬼作祟？你从它口中知道了什么？”

邵婉燕见凌锋不言，反而激起了她的好奇心，当即猜测道：“莫非生死断命局只是个幌子，有万年级别的老妖在作祟？”

凌锋没好气地伸了个懒腰，调侃道：“生死断命局乃是风水十恶大阵之一，哪怕是万年老妖也不可能用它当幌子，你有点常识好不好？”

邵婉燕脸一红，一跺脚，生气道：“那你说是什么原因？”

凌锋伸出右掌，五指上冒起五道灵焱，蓦然对着空中一击，狭小的房间顿时融合一个法阵之中，这是摆渡人特有的灵气，对一切妖魔鬼怪有着致命的杀害力，此刻被他用来隔绝外面的阴气，避免偷听。

凌锋把玩着狻猊拍案，将心中的分析道出：“第一，云海市幕后绝对有远古邪魅在操纵这一切；第二，这邪魅尚未解除封印，只能通过魑魅魍魉帮它收集精元，恢复修行。”

“通过魑魅魍魉？”邵婉燕皱了皱眉，“这事你也能推测出来？”

“一开始我也不敢确定，但……”凌锋眼眸闪过一抹精光，说道：“二爷身上的血手印你也感受到了吧？”

邵婉燕点了点头，答道：“自是当然，我好歹是珞珈山真人，这阴灵惯用的伎俩不可能瞒过我的双眼。”

“就在昨晚，他被恶鬼引到病院里吸魂。”

“怎么可能！？”邵婉燕双眼一瞪，愕然道：“阴灵是六道之外的生物，向来与其余鬼怪河水不犯井水，那恶鬼居然有这样的胆量？”

“按照我的推测，正因为那幕后元凶在此，所以云海市的魑魅魍魉才会如此反常。”凌锋耸了耸肩，“再说了，昨晚你是不知道，那恶鬼说幕后元凶要拿我当祭品，虽然我不知道它哪里来的勇气，不过……勇气可嘉！”

最后四个字他完全是一脸玩味地说出来的，邵婉燕也知道他是什么心态，想来摆渡人天生天养，按三界等级来分，也是上古鬼神之位，虽然凌锋成为摆渡人的日子才短短二十多年，但他一身修行……

想到凌锋的修行，邵婉燕略微失落地抿了抿嘴，低声道：“你的修道怎么样了？”

“一般邪魅自然不在话下，不过再遇上血尸墓穴的尸魔，怕是只能转身就跑了。”凌锋淡然一笑，对于自身修行的事并不上心。

邵婉燕望了望一旁的林雅青，低头偷偷叹息一声。

——当初那件事也因她而起，而凌锋所做之事更是逆行天命。

“御史。”

这时，门外传来打更人吕安的声音，凌锋眼眉一挑，拂袖而起，房间中的灵焱顿时被他收回衣袖之中，说道：“进来吧。”

病院之事告一段落后，凌锋便让吕安替他回了一趟地府，向钟馗天师询问了关于古代云海市的事，按照他的推算，吕安应该今早会来茶楼一聚，但事实上怕是被某些事情耽误了。

“结果如何？”官大一级，凌锋自然不跟打更人客气什么，而且他心里还有另外一个想法。

吕安先是朝凌锋行了一礼，目光才开始观察起房间二女，见到邵婉燕后，他目光微微一怔，说道：“这位是？”

“珞珈山，邵婉燕，位属真人。”邵婉燕朝他点头，打更人不比三清门徒，属于地府管辖，背后撑腰的可是地藏王。

凌锋无奈地翻了个白眼，自己是摆渡人也没见这丫头跟自己客气过，怎么突然变得这么乖巧了。

吕安摆出一个笑脸，因为相貌奇丑的关系，弄得比哭还难看，只见他说道：“御史大人，我取来密函，钟太尉说要您亲自打开。”

说着，吕安从怀中取出一封金箔装饰的书信，上面写有二字，其字体苍润挺拔、刚劲雄浑，凌锋就算闭着眼也能猜到，这二字便是——钟馗。

一切的秘密，就在这封密函里了吧，凌锋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