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光冲天，老僧脸色一禀，气势暴涨起来。

莲叶懒得跟他解释，冷哼一声，坐了一会，妖气恢复了不少，一拂手，上百片红叶漂浮在半空。

凌锋眼看要坏，连忙摆手，好说歹说一番，总算把事情给解释清楚，抹了额头上的一把冷汗，总算把莲心想拔剑的动作给压下去了。

“你说老掌门是耗尽佛法而死，有何证据？”老僧皱眉望着莲叶。

“你不相信，我也没办法。”莲叶摊了摊手，人都死去那么多年了，尸骨早就化成灰，还怎么证明？

老僧咬牙切齿，对方有妖王和鬼仙，更有态度不明的摆渡人，这能怎么办？真要拼起来，估计九华山一众子弟都要遭殃。

凌锋想了想，试探道：“当年老掌门死状如何？”

“血肉尽枯，骨瘦如柴，形同干尸。”老僧宣了声佛号，脸色很痛苦，堂堂九华山执教，死后竟这般惨状，让人痛心。

“脸部可有青紫色经络？”

“……这个，好像没有吧。”

“你们去接应时，魂魄、精元可在？”凌锋换了个问题。

“魂魄已入阴司，精元倒在，正在逐渐消散。”老僧垂眉。

“那就结了。”

闻言，凌锋打了个响指，脸色很认真地说道：“形如干尸，一般有两种情况，一是一身佛法流逝至尽；二是被尸类邪物残害。”

老僧皱眉，很不甘心，又说：“妖怪诡计多端，就不能是残杀后故意弄出这种情况吗？”

“你说谁诡计多端？”莲心眸光一寒。

“都给我稍停点。”凌锋苦恼地摇了摇头，道：“这个可以假装，那我问你，但凡妖类，只能选择邪修，最爱吸食人之精元，老掌门佛法通天，她当年还没成妖王，真要是邪妖，能挡得住这诱惑？”

他指着莲叶，继续说：“还有，如果真是莲叶妖王杀了老掌门，早就逃之夭夭了，还一直呆在莲山里，等你们讨伐？”

莲叶啐了他一口，意思是不用他帮忙，不就打一架的事吗？

老僧、九华山众人都呆住了，面面相觑，凌锋的话，让他们无法反驳，这些年都被老掌门的死遮蔽了双眼，没人想过事情的诡异。

而且，人间与妖界本就水火不容，一见面就开打，那聂小倩与宁采臣的故事，终究是少数。

“那莲山妖王，阴司打算如何处置？”老僧问道。

这个问题，同样是莲心鬼仙关心的，顿时一双双目光都直勾勾地盯着他。

被众人齐望，凌锋头皮发麻，翻了个白眼，郁闷道：“我又没接摆渡名单，这家伙不在我的目的之内，爱谁管谁管，别祸害人间就好。”

“谁祸害人间了！”莲叶恶狠狠地瞪着他，但听到这样的答复，心里也很可怕，毕竟一身妖力修来不易，谁也不愿失去。

莲心点点头，道：“谢了。”

“谢个屁，要不是你来人间帮忙，我指不定被她打死。”凌锋摆手，内心还是很介怀当初莲叶将他打飞的事。

事情告一段落，九华山众僧下山了，留在执教老僧留着。

“你还有事？”凌锋好奇道。

老僧点头，认真地看着他，道：“此番有御史解惑，九华山无以为报。我看御史道行大减，似乎在修茅山周天术？”

“这你都能看得出来？”凌锋一愣，打了个响指，一缕灵力漂浮在指尖，呈现浅蓝色，很剔透，像是蓝天白云倒映在湖上一般。

“这是没有杂质的灵力？”传经人惊呼道。

凌锋皱眉，好奇道：“灵力还有杂质这一说？”

闻言，老僧颔首，解释道：“凡人修法，是将天地罡气吸进体内，转化为自身的一种能量，在这个过程中，天地万气都有，其中自然有浊气存在。”

传经人接口道：“这种浑浊之气，乃是六界滋生出来的，凡人之躯无法驱赶，除非修炼到很高的层次，像你这样的，还真是千年一见。”

“我好歹是摆渡人，体质特殊一点，倒也很好解释。”凌锋耸肩，觉得这没什么好骄傲的。

老僧深深地吸了口气，问道：“御史，你可否想过修炼佛法？”

“想过呀。”凌锋点头，最后叹息道：“可惜佛道修心，跟我道心格格不入，我是那种以杀止杀的人，佛道，不适合我。”

老僧笑笑，很赞同地说道：“确实，金五台、银普陀以及铜峨眉的佛修，都不适合御史，但我九华山，修的是地藏之心，单凭这一点，御史你便可修炼。”

“可是我已经习得地藏真经。”凌锋眉头一皱，问道：“你不会是想拿你九华山的佛经跟我换地藏真经吧？”

老僧苦笑，摇摇头，说道：“御史多虑了，地藏真经乃是阴文经学，我九华山修炼的，是地藏降世人间的地藏菩萨本愿经。”

“地藏菩萨本愿经？”

“不错。”老僧严肃地点点头，细声道：“不知可否借一步说话？”

这毕竟是九华山的内门经文，从来不传外人，要不是九华山与凌锋有莫大渊源，老僧早就下山了，哪里还会在这浪费口舌。

凌锋想了想，觉得要是真能修炼地藏菩萨本愿经，以后佛道两法加身，一切法皆是般若，倒也是个不错的选择。

回头对着林雅青等人说道：“在这等我，去去就来。”

两人漫步走到半山腰，老僧一挥手，罗汉佛法冲天而起，化作光幕，将他俩笼罩，一合掌，道：“阿弥陀佛，这毕竟是九华山绝学，不得外传，还是小心为妙。”

“我懂。”凌锋点头。

老僧环顾左右，见没有人跟踪过去，小心翼翼地从怀中取出三卷手抄卷，认真道：“御史，这便是九华山的本愿经、心咒经以及因果经。”

他停了一下，解释道：“地藏菩萨本愿经修心，坐地冥思，感悟天地万道；心咒经降魔，讲究众生有灵，心善朝佛，而因果经，则是功德无量卷，哪怕是我，也无法参透。”

“你已是罗汉牌位，竟无法参透？”凌锋震惊，这因果经是什么东西，连九华山掌门都看不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