拂面不知杏花落雨,赶月哪识星海繁灯。
洋洋的绿草丛中有一片矮草小丘,小丘之上有一颗茂盛的梨树。一个青年,一袭青衫,背靠树干,坐在草地之上,旁边是一匹白马正低头啃着草地。
青年男子手中拿着一个圆球,圆球的大小刚好是手能握住的大小,其中一面有一条灰褐色的细线。细线中间略粗,两边略窄,隐隐可以从中间看见藏着的“眼球”。他翻来覆去的研究,不时用另一个手掌贴在上面默念着什么,但是球体似乎都没有反应。
最后只能叹了口气,无奈的摸了摸自己丹田处,将球又再度收到了包裹里。
青年正是文长,从牧家村出发开始算,他现在已经赶了三个月的路了。一路上地图,指南针(别人叫它做司南),测绘,计算,打听。终于来到了“玉露山”下不远的地方。
之前手里的圆球正是那只狈的第三只眼睛,文长刚感觉它的功能像是一个激光发射器,牧族人本来准备将尸体直接烧掉,他将这个眼睛讨要了来。只是研究了一路也研究不出所以然来。
本想借着自己体内的灵力来探一探,谁料不知道之前的牧族大战消耗太大还是别的什么原因,他像现在无论如何也调集不出足够的灵气,反而丹田有时候还火热一片,隐隐作痛,还好不时的有一股清凉的气息会镇压这团火热。
这些天他似乎也感觉到自己的身体里面似乎藏了两个东西,一个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在自己的身体里了,另外一个应该是在哪个破庙之后驻扎进来的,好在他们目前在自己的身体里算是相安无事,并没有给文昌带来什么问题,当然文长自己也无法解决,只好暂时先有着他们去了。
这一路上他从来没有放弃修行楚天留下的功法,希望能让他在见到自己的时候刮目相看。只是似乎上次大战之后,他身上似乎哪里受到了重创一般,再没有之前那种无比顺畅的感觉,反倒是像是一直在艰难的修复。
此时相距相约的日在还有半月时间,文长已经来到了“玉露”山之外。想起“玉露”山,文长记起了在上一站樊城中找老丈问路的趣事。
老丈的方言着实难懂:
“‘约怒三’啊,倪从波门粗,往东波方向肘扭四拟,斗卡见呢!”
文长花了好久才把这句话想明白这路应该怎么走……
看着眼前的白马,不自觉又想起了那一袭猎猎炸响的红裙,现在这马也要离开了。一切时间都是那么短暂,文长想抓也抓不住,他头一次生出了无力感,这时从小到大都没有过的,哪怕是面对曹风和强大的狈的时候。
吃了些备下的干粮,喝了些溪水,卸下马马鞍和缰绳,拍了下马屁股,文长整理了一下,迈步向山中走去。
这一天是大宋庆历二十年春,三月二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