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杰率领着大军一路疾驰,就来到了北京城外,先行将兵马驻扎在广渠门外,自己带着一对亲兵前往兵部报备。
来到了兵部,正好方岳贡今天当值,将朱杰映入了衙门。
“末将朱杰拜见尚书大人!”
即便是一镇总兵,在现在文贵武贱的年代,在朝堂上也没有多重的地位,看到方岳贡,朱杰也不得不大礼参拜。
方岳贡再次仔细打量着孙传庭推荐上来的这个悍将,太怪异了,一身花花绿绿的服装,头上的头发不过两寸长短,跟个小沙弥似的,不过,朱杰身材魁梧,八尺有余,两眼炯炯放光,一股英雄气概沛然而发,单单是这份气魄,比之当年的卢象升甚至都犹有过之!
不过,最让人心颤的是眉梢带出来的杀气,哪怕是如今朱杰向自己行礼,这股杀气依旧让自己感觉到一阵心悸!怪不得,怪不得孙传庭对其推崇备至呢,单单是这相貌就让人能够知道,绝对是一员上将!
“朱总兵,一路辛苦了,仅仅十余天就赶到了京城,速度倒是蛮快的嘛……”
朱杰恭声道:“回尚书大人,如果全力行军的话,从南阳到京城,也不过十天的时间,只是,末将手下的兵力多时新近的降兵,需要对其进行严格的训导,是以路上耽搁了一些时日……”
“哦?”
方岳贡淡淡问道:“朱总兵,是你在路上对麾下严加训导,还是一路之上,纵兵劫掠啊,本官可是听说一路之上,你手下的将士没少惊扰地方啊,连他人妻女都掳掠至军营,据为己有……”
朱杰心头一惊,暗道,这个田弘遇的动作还真的够快的啊……
朱杰淡淡答道:“大人,惊扰地方,那是不可能的,从南阳开始一路之上,大军除了在大名府稍作整顿,停留两天时间之外,都是在急行军状态,哪里有时间劫掠地方?至于劫掠他人妻女,更是无稽之谈了,纯属有心之人构陷末将了……”
方岳贡一怔,不悦道:“朱总兵,从你参军,到现在,也不过两个月时间,这么短的时间,你不可能结下如此众多的仇家吧,更何况这些人还都是朝中的炎炎诸公?与你无仇无怨,哪一个愿意得罪你这个备受皇上赏识的良将?你可知道,单单是前日在朝堂之上弹劾你的大员,就足足有十数人之多,奏章在皇上的书案上堆积如山,如果不是皇上惜才,本官从中周旋,只怕现在你已经在大狱之中了!”
朱杰嘿嘿笑道:“尚书大人,虽然我没有与朝中的大佬们正面结怨,可是如果我断了他们的财路呢?断人财路,如杀人父母啊,下官入京之前就已经有了准备了……”
方岳贡暗自点头,一个总兵而已,面对着这么多大臣的参劾,竟然还能够不动声色,坦然自若,这份定力可是难能可贵的!
“这么说,你在路上,是发生了一些事情了?”
朱杰点点头,答道:“那是自然,本来下官率兵北上入觐,一路上还要训练将士,每天徒步行军七十里,十天时间,就赶到了大名府,就在大名府使得下官的训练计划不得不中途夭折,惹了一身的是非,现在只怕那个国丈大人还将我恨之入骨呢……”
“国丈大人?”
方岳贡心头一惊,问道:“怎么回事,你得罪了田弘遇?”
朱杰耸耸肩,答道:“我哪里像得罪他?是他偏偏往我跟前凑啊,算了,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我不做下亏心事,自然不怕半夜鬼叫门,大人,何时,下官才能够面圣?”
“你还是给我讲讲那妻女的事情吧!到底是怎么回事?那些人一个个说的煞有介事,听皇上的意思,连锦衣卫都搀和了进来,骆养性都背地里参了你一本!你终究是我跟孙传庭一起推荐给皇上的,如果你刚刚上任就除了这些龌龊事情,本官第一个就不饶你!”
方岳贡说的不错,就是他力主将朱杰召入京师的,希望在京师能够一个知兵的悍将在身旁,起码有了事情的时候,也可以借助一下,但是,自己刚刚推荐上去,就被扣上各种罪名给撸了下来,人头不保,那自己这个兵部尚书的面子还往哪里搁?
“妻女?”
朱杰冷笑道:“他们这些人翻云覆雨的手段还真的是不简单啊,不错,确实有一对妻女在下官的军中,不过,这可不是我强虏来的,而是我从锦衣卫以及田弘遇的手中救下来的,而且他们还不是普通人的妻女,大有来头啊……”
方岳贡脸色一变,终于知道那个骆养性为什么出手了,原来是这个小子真的惹上了锦衣卫!如果说仅仅惹了田弘遇一个人,倒是没有什么可怕的,不就是一个国丈吗?而且是一个日渐失势的国丈,宫中的田妃都已经故去了,他还能折腾出话来?下面的官员巴结他,但是像自己或者孙传庭这样的巨头,谁会在乎他?
但是锦衣卫不一样啊,那可是皇上的耳目,享受着各样的特权,不知道多少大臣屈死在锦衣卫的手里!
“这对妻女什么来头?”
方岳贡问道。
朱杰沉声道:“尚书大人,您应该知道林月山吧?”
方岳贡愕然道:“林月山?就是那个前些日子被百官参劾的盐运司同知?他怎么了?”
朱杰笑道:“在下官军中的那对妻女就是林月山大人的夫人与千金,林大人锒铛入狱,这些人竟然还不放过林大人的家人,竟然要强行逮捕入京,说是要送入宫中做宫女,嘿嘿,后面还有更加刺激的事情呢,好了,大人,隔墙有耳,其他的我也不便多说,等到见到皇上的时候,嘿嘿,我会全盘拖出来的,这个大明朝的朝堂之上,太平稳了,平稳的有些吓人,一个个尸位素餐,是到了下官给这锅水加几把火的时候了!”
方岳贡看着朱杰有些冷厉的神情,心头一颤,惊声问道:“朱杰,你、你要做什么?”
“尚书大人,自然是要导演一出大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