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彝宪心头一哆嗦,尚方天子剑,这个小子又拿出来说事儿了啊,上一次自己就在这上面碰了一鼻子灰啊……
不过,张彝宪咬咬牙,今天要是退缩了,那就彻底趴下了,不要说南京三镇,其他的部曲同样都不会再听自己的调遣,包括锦衣卫,你没有足够的实力,面对朱杰,一叫板就趴下,那别人凭什么还听你的?
“镇国公,你也不要动不动就拿尚方天子剑吓唬人,咱们没有作奸犯科,又是皇上特旨的南京守备,你杀不得咱家,倒是查栓伪造账目一事,如果不给一个明确的说法,咱家奉旨监察各镇,可是要拿人的,查栓罪责难逃,您也难逃其咎……”
张彝宪壮着胆子喝道。
“好,你想要说法?那本督就给你说法,不过,本督给了你说法的话,你就甭想着能够轻易脱身了,私自缉捕一品重臣,张彝宪,你的南京守备的位子也是要当到头了!”
朱杰冷声道:“来人,将军帐之中的账簿都给我拿出来!”
“慢着!”
马士英喝道,“朱杰,你现在已经没有军权在身了,南京三镇的军务,你无权干涉,更无权调阅军中账目,想要调阅,嘿嘿,你就跟皇上哪里去要吧,本督不给!”
朱杰笑笑,突然怒吼道:“狗曰的,你他妈的说了不算!军中所有的账目本督一一经手过目的,现在你给老子说伪造账目,那先将老子抓起来再说!”
“你!”
马士英脸色通红,他可以借故将查栓给绑了,但是绝对没有胆子也没有权力绑朱杰啊,而且看看眼前的阵势,仅仅是绑了一个查栓,就已经引起南京左镇聚众哗变了,如果绑了朱杰,只怕南京三镇真的要造反了!这样的后果绝对不是他马士英能够承担的了得!
“朱杰,再说一遍,你现在已经不再监管南直隶军务了,不要给自己找麻烦,如果再插手南京三镇的事情,谁也救不了你,京城的那些大佬们正等着你插手呢!”
马士英低吼道。
朱杰一脸无所谓,答道:“有的他们参劾,老子受到的参劾还少吗?只要皇上不将我砍了脑袋,南京就由不得你们撒野!第一,南京三镇乃至之前的南京十四卫,每月得到的军饷仅有不到六成,其余的都是从我永兴银行中支取,连给裁撤兵员的补偿都是本督从永兴银行提取的,这件事情皇上都已经知晓了,一一列支出来,回奏朝廷;第二,军中所有的新的军械,尽皆从天威军之中借调过来的,南京左镇共得军械一万两千一百件,清楚了吗?第三,至于克扣军饷,你可以问问整个南京左镇所有的将士,那一个人没有全额领到军饷?哪怕有一个人站出来,本督就在这里直接将查栓斩首!”
朱杰看向了南京左镇的将士,喝道:“弟兄们,兵部尚书马大人在此,你们说一说,有没有拿到足额的军饷?”
“足额!”
“足额!”
下面的将士一个个的喊了起来,马士英与张彝宪、徐洪基脸色铁青,这样的回答,足够响亮了,这耳光也扇的未免太响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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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部堂大人,听清楚了?”
朱杰冷笑道:“我朱杰在南京本来是一心一意要整顿南直隶军务,为老百姓谋一份歌舞升平,没有想到竟然阻力重重,所有的勋贵与官员几乎都与我朱杰作对,嘿嘿,真的以为我朱杰会在乎这权位吗?我不欲与你们为敌,只要你们不干涉我整顿军务,开矿设厂,扶困济危,那我也绝对不会对付你们,可是你们一再找我的麻烦,我朱杰也不在乎在拿几颗权贵的人头祭旗,你们可是给我想清楚了!”
“你在威胁我们?”
马士英沉声道。
朱杰漠然道:“你们可以这么理解,如果有人再在我前进的道路上设置障碍的话,看看大好的人头能否还在脖子上!一句话,马士英,接下来的时间,我不会干涉南京三镇的事务,但是你也不要存心闹事,不然的话,我先拿你祭旗,看看皇上是不是舍得将我杀了给你偿命!”
马士英心里一哆嗦,他朱杰掌握着尚方天子剑,又有南京三镇,想要收拾自己的话,真的是不费吹灰之力,即便是黄得功愿意保护自己,也绝对不是南京三镇的对手,一个秦牧风就已经够黄得功喝一壶的了。拿自己祭旗?莫说以朱杰的盖世奇才,皇上是不是舍得杀他,即便是真的舍得杀他给自己偿命,自己特么的也不能再活过来啊……
“还有你们两个!”
朱杰再次指向了徐洪基跟张彝宪,冷声道:“我已经杀了一个守备太监跟国公,也不在意再多造点杀孽,有胆子,你们就继续折腾,看看是你们先死,还是我先死!”
三个人尽皆默不作声,将朱杰给惹得彻底翻脸了,现在可是怎么办?南京左镇的将士们一个个剑拔弩张,怒目横眉,就等着朱杰一句话,只要朱杰一张嘴,那三个人就会死无葬身之地,还能怎么办?
“好,镇国公,我们三个可以保持南京三镇的现状不动,你也不得干涉南京三镇军务,井水不犯河水,不过,你也要小心了,山水有相逢,下一遭,可就不知道谁胜谁负了!”
马士英倒人不倒架,依旧嘴硬道,不过,颤抖的双腿已经出卖了他。
秦牧风已经跳下了战马,屁颠屁颠的跑到了查栓的面前,开始给查栓解绑,口中说道:“你个废物,他们要绑你,你就让绑?脑子进水了吧?你还真的想要当岳飞?”
“秦牧风,谁让你给他松绑了?”
一旁的朱杰怒吼道。
秦牧风吓得一哆嗦,愕然问道:“大人,您这是……”
“未得军令,无缘无故,私自发布一级战备召集令,岂是儿戏!查栓,你个该死的混蛋,这命令是随便能下的吗?来人,给我将查栓带下去,抽上三十鞭子!”
“镇国公,你刚刚不是说过,不在干涉南京三镇军务了吗?”
徐洪基不满道。
朱杰漠然道:“我说干涉军务了吗?查栓与秦牧风不光是南京三镇的总兵,同时也是我朱杰的入室弟子,我这个当老师的要执行家法,清理门户,也要你们同意?还不走,等我送你们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