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毛球说这里有上品灵药,那肯定就不会错了。
拨开面前的草丛仔细寻找着,一个没注意,脚下一空。
原来那草丛之间居然是一个不小的罅隙,直接通向……不知道多深的断崖之下。
“啊!!!”
群鸟惊飞。
泯泯两眼无神,硬生生滚了好半天才停了下来。
要不是她还算机灵,关键时刻大叫一声的同时也没忘记运气护体,这时候估摸着她都可以就地狗带,穿越回去了。
不过即便如此,泯泯还是感觉到了身上传来的疼痛,这副哭包身子立马发作,她还没怎么样呢,先觉得眼中滚下几滴豆大的眼泪来。
泯泯:……
她怎么会这么弱鸡!!根本控制不住这个想哭的欲望啊!
强撑着抹掉眼泪,吸了吸通红一片的鼻子,泯泯一边哭一边爬了起来,衣裳已经在滚下来的途中被石子刮破了,身上大概也好不到哪里去。
一片阴翳投在她的身上,四处古木森然,不似山中别处的景象。一股幽凉之意无声地将她笼罩起来。
从林木深深处,悄然渗着浓重的雾,雾气几乎不流动,沉沉地环绕着整个山谷。
她渐渐控制住了着该死的抽噎,并没有注意到雾气里流动的分外充沛的灵气,泪眼朦胧中看见一块断掉的石碑。
上书着几个大字,看得出是用剑刻进去的,可见刻字的那人境界之深厚。
“什么龙谷。”上面的字都已经看不出来了,泯泯朝着无数古木之间望了一眼,心道灵栖山上居然还有这样一个地方,她却是从未听说过。
阳光照不到的古木之间,有深绿鳞片的巨蛇缓缓从一根两人环抱的枝桠上溜了下来,鳞片和树枝之间发出沙沙的摩擦声,和身子比起来较为娇小的头颅挂在半空中,远远地朝突然出现的人吐着深紫色的信子。
这是无毒而且一般对人类没什么攻击性的一种蟒,泯泯会认得它,还是因为这种蟒蛇褪下来的蛇皮是一种药材。
不过尽管心里清楚它没什么危险,她还是快步离开了这个地方,毕竟她对于这种冷血动物还是犯怵,万一又控制不住自己哭了起来那就不太美好。
“滚!”
一声怒吼几乎近在眼前,泯泯都给整懵了,咋回事,她难道无意中侵犯了别人的领土不成?
瞬间停下脚步,又听见细细碎碎的哭泣讨饶声,“我儿也死在灵境里了,真的不是我们办事不力,实在是那灵境太可怕了啊!”
咦?泯泯本来还觉得偷听人家说话不太好,可是听到灵境二字,又忍不住停在原地不动了。
一阵嘿嘿嘻嘻非常沙哑难听的笑声传来,泯泯第一次听见难听到刮耳朵的笑,一时间都震惊了。
那人好不容易笑完了,声音却冷冽得出奇,“你那废物儿子死了,与我何干?废物就是废物,我给他宝物,让他杀了妖兽,拿回碎片,他自然可以安然无恙,只是他这么一点小事都做不到,宝物丢失了不说,王要的东西你们拿到了吗?”
最后一句话几乎是吼着说的,那人声音又哑,泯泯听得恨不得当场掏一份金嗓子喉片给他润润。
另一个人扑通一声跪下了,颤声道,“是我办事不力……”
“呵!王说了,他感觉到那妖兽还活着,可是蛮荒之境却崩塌了……那妖兽定是出逃了!你们给王捅下这么大的篓子,还想要好处?”
那人惊得一身冷汗,只道,“这……这我真的不知道那灵境居然就是蛮荒啊,若是知道,我也不会让我那儿子前去,就算折了我这把老骨头,也会把王吩咐的事情做好的……”
那人顿了顿,声音虚了几分,小声道,“那药,能不能再给我一点?就一点?下一次,下一次我绝不会再让王失望了!”
他不敢抬头,也知道头顶传来的是怎样居高临下,如看蝼蚁一般的眼神,只听见咕咚一声,一个小瓶子滚在脚边。他惊喜万分,却不敢去捡,听得头顶传来一句,“看在你还有点用处的份上。”
他连忙捡起瓶子,由于太过激动紧张,手指狠狠得抠进了泥土里,才将瓷瓶捡了起来,带着一手的泥,如获至宝地揣进怀里。
再抬头时,那人抖了抖黑色的大氅,道,“此番前来,冒险到此,不好久留,我先走了。”
“恭送……”话还没说完,那人已经消失不见了,原地涌起一阵黑色的烟雾,转瞬也消散了。
泯泯扒在一棵有她三四个那么粗的古木旁,窥探了全程,好在树够大,竟也没有被发现。
泯泯眨眨眼睛,表面平静,私底下一点声音都不敢发出来。这个场景格外眼熟啊!尤其是这个丢来丢去的小瓶子。分明就是灯会那次看见的那个。
怎么在灯会那种地方看到这两个人,灵栖山上也能看见啊??
而且显然,这两个人进行的一看就不是什么符合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的交易。
而且他们说什么灵境蛮荒的,应该是他们经历的那个了,那个逃跑的妖兽,难道就是指已经朝痴呆方向一去不复返的玄武?
脑子里全是问号。
泯泯眼看着那个捡小瓶子的人消失了,才靠着树松了口气。
这种听墙角的事不能再做了,太吓人了。
*
“咕咕!”
“别叫啦。”泯泯灰头土脸,衣衫褴褛,好不容易用尽洪荒之力才从什么龙谷里离开,正一瘸一拐地往回走。
本来疼得不严重的地方,此时火辣辣的烧起来似的疼,疼得她凌波步和纵云梯都不敢用,只好一步一步地慢慢走。
为什么长生居在山顶上啊!
泯泯一脸绝望。
要是就这么走回去,估计今晚都得睡在山路上。
泯泯坐在一棵树下,没敢掀开衣服查看伤势,掏出置物囊,找了几颗丹药存货出来,捡了一粒伤药吃了。
疼没止住,但是心理作用还是不错的,至少比之前好一点了。
泯泯深吸一口气,忍着疼踩着一套无比凌乱的纵云梯。要是哪位仙长在这儿估计得说这轻功怕是不合格。
眼看着长生居那片朱红色的屋脊出现在视野里,泯泯差点脚下一软,从半空中掉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