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千年？”老王颓然。

隔壁的老王安慰道：“三千年确实很长，只要你努努力还是有希望的。”

“怎么努力？”老王奇道：“努力就能让我长寿？”

“当然，你每天坚持锻炼下身体，不抽烟不喝酒，也许还能多活几年。”

老王气道：“别搞了，你肯定有别的办法。”

“嘿嘿，我说过我有一种能力是抽取生命力，不光能抽你的，别人也行。”

“你还打算去骗别人？“

“别说的这么难听。因为寄生失败，我现在还是魔的本质，只有你能看到我，听到我。”

“那你要怎么做，你不是说必须要别人心甘情愿才行吗？”

“是的，不过，嘿嘿，死人的话，就由不得它不答应了。”

“死人？”

“你负责杀掉他，我负责抽取他的生命力。咱们五五分账，等你攒够三千年的生命力，就能恢复年轻，去和你的阿芳双宿双栖啦。”

老王听得心中火热，不过：“人都死了，哪还有什么生命力!!?”

“你可真是个白痴，生命力和死亡是两回事，生命力到头那是寿终正寝，意外死亡还是有生命力残留的。”

老王道：“也就是说，如果一个人有一百年的寿命，我杀掉他，你就能抽取他剩余几十年的生命力？那我找三十多个恶人，不就够了？这乱世里，恶人应该很好找。”

“嗯，你的想法很好，给你鼓掌。可惜，我有一个坏消息，死人的生命力流失得很快，再加上我的能力限制，一个死人能抽出一年的生命力就很不错了。”

老王错愕：“啊？那岂不是要杀掉三千多个人。”

这就开玩笑了。

“嘿嘿，不过好消息就是，这个世界已经开始进化了，很多东西的寿命不止一百年。”

“你是指那些变异的怪物？”

“没错，那些更强的变异怪物和一些强大的魔类以及你们人类中的进化者。越是旺盛的生命力，我能抽取的份额就越多。”

老王摸了摸剑，一个从未杀人的人却在与人讨论着要杀多少人，真是一件可笑的事。

他道：“那楼下这些怪物，你能抽多少？”

四野望去全是废墟，废墟之中一只只的赤红色人形怪物早已注意到小楼的动静。

小楼之下，此刻已聚了二十多只，正静静地盯着老王。或许是被老王散发的剑意震慑，它们还没有采取行动。但怪物们却越聚越多。

“最多两年。”

“一人一半？”

“魔契出品，童叟无欺。”

老王看着楼下，深吸了一口气，拔剑的手却犹豫起来，这些怪物毕竟也曾是人啊。

隔壁老王嘻道：“你是在想，他们也是人，只是一些可怜人，杀掉他们令你心有妨碍吧。不过，世道变啦，这些可不是人，你看看他们，一年里已经不知道吃了多少人了。你看那个，快上来了，他张牙舞爪地过来，可不是要请你吃饭，而是要把你当饭吃掉啊，你还在犹豫什么。”

老王吐出一口气，没错，第一次提剑杀生，心情不免有些复杂，有些多想了。然而世道已与前不同，如今是个弱肉强食的时代，我若要活，便不能心慈手软。

隔壁的老王又道：“这独孤九剑其实就是一种意识，寻找破绽的意识。小说中的独孤九剑寻找的是别人招式的破绽，我给你的加强版，却是我在魔界混迹多年的经验积累，再将我从网络上搜集到的关于这个世界的资料融入其中。让这独孤九剑更加现实。比如这第一式，你可以叫它破人式，只要是个人形物体，在你面前，无论做出什么动作，你都会觉得破绽百出。你唯一要做的，就是在合适的时机，选择合适的方法，用合适的速度，刺出一剑。”

第一只怪物已爬上小楼，凝视着，突然启动，速度奇快。

迎面有风，那张丑陋扭曲的脸已近在咫尺，老王踏前一步，手按剑柄，只见寒光闪过，一蓬热血，一颗头颅。

血腥味在空气中弥漫，楼下爆发震天的怪吼。几十只怪物，手脚齐用，趴着楼外废墟就往三楼爬。

老王眼神一凝，剑意沸腾，心中清明，只剩剑招。

练剑百年，用在此时。

如果一个人不吃不喝长达一年，那会是种什么滋味？！没人知道，也不可能有人知道，除了老王。

现在的他，哪怕砍下了一地的断肢残骸，周围全是碎肉烂肠，也有种满满的食欲。

他决定先去找点吃的，然后离开这里，去找阿芳。

这就是老王此刻所有的想法了，他记得左近有家超市，不知道还有没有东西剩下。

走过的一路，处都是残缺的死尸，废弃的汽车，空气中弥漫着死气沉沉。

这就是一年后的东都，一年后的世界。

老王凭着记忆，在这陌生的世界里找到曾经那个熟悉的超市。每个周末，阿芳都会带他来这里，挑选食材，为他准备一顿可口的晚餐。

阿芳做的青椒炒牛肉真的很好吃。

这家超市不像被废弃的样子，大门紧闭，落地窗也被人糊上报纸，看不到里面。

难道有人？

老王撕下衣角，擦净长剑，收入鞘中。再看看身上没什么不妥，便上前敲门：“有人吗？”

无人应答，以老王现在的耳力却听到里面有动静，动而又止，应该是活人。

“我只是来买点吃的，我饿了很久，开开门好吗？”

老王苍老的声音让里面放下了警惕，有人问道：“你一个人？”那是个女人。

老王看看四周，没错，就他一个：“是的，我一个人。”

“这边。”

老王听到声音，退后几步一看，长墙那头有块碎掉的落地窗，窗后堆满杂物，杂物一角揭开一个小洞，那声音就从那里传来。洞里有一张脏兮兮的小脸，正紧张地盯着老王，居然是个小姑娘。

老王走过去，探身进去，还未抬头，脖子上就被架了一把厨刀。

屋子里还有个女人。

“只是个老爷爷。”小姑娘说道。

女人未做回应，看着老王凶道：“把你手中的武器给我。”

“放心，我不会伤害你们。”老王说着话，剑柄在利刃上一磕，便起身进去了。

大小两个姑娘，只觉眼前一花，这白发老头就进来了。

两人吃惊之中打量起这老头，一眼看去，又是惊讶，怎么会有人老成这个样子。

等她们仔细看清，震惊了，一张明明百多岁的脸，却站的笔直，白发垂肩却纤丝不染，眼神清明而毫不浑浊，就连他嘴里的牙齿也是洁白如玉整整齐齐。

古怪的老头。

“能给我点吃的吗？”老王柔声问道。

大女人和小女人对视一眼，小姑娘就跑开了，不久就拿来几个饭团和一瓶水递给了老王。

“谢谢。”老王感谢完，就吃起饭团，居然还是热的。

不过，老王实在太饿了，几个饭团根本填不饱，小姑娘看他狼吞虎咽的架势，瞥了大姑娘一眼。那拿着刀的大姑娘狠狠心点点头，小姑娘立马跑开，抱回来了一口锅。

锅里全是饭。

老王一阵感谢，席地而坐，抱起那口锅就甩开膀子吃起来。

吃完满满一锅的白米饭，老王这才意犹未尽地停下来，却见对面两人已看的目瞪口呆。

“我们两个人好几天的饭，你全吃了？！”小姑娘呆呆地问。

“啊？我以为全给我的。”

“我只是嫌麻烦，才把锅一起拿来的。”小姑娘哭丧着脸说道。

大姑娘揽住小姑娘，对老王道：“老人家，您不用介意。我能问您一个问题吗？”

“你想问什么？”

“您一个人就能……”话说半句，似乎觉得不妥，大姑娘换了个问题：“您是不是一个高等变异人？”

“高等变异人？！”老王没听过这个名词，猜想变异人大概就是指那些安然完成进化的人吧，但高级是什么意思。

“你没听过？！”

“嗯。”老王点头。

大姑娘向他解释道：“从一年前开始，世界上到处出现黑洞，然后很多人得病，没治好的就成了外面那些赤红色的吃人怪物，我们叫它丧尸。治好的人，大都发生变化，被叫做变异人。他们会拥有一种神奇的能力，而这些能力各种各样。能力没什么作用的，被叫做低等变异人。能力有用的被叫做中等变异人，而能力是攻击性的就被叫做高等变异人。只有这些高等变异人才敢在沦陷区里面到处活动。”

老王听完，点点头：“这么算的话，那我就是个高等变异人了。”

旁边的小姑娘好奇地问道：“那你的能力是什么？变老吗？”

大姑娘赶紧拉住她，呵斥道：“别胡说。”她知道，这些高等变异人都是高人一等的存在，惹恼他们大多没什么好下场。

老王摆手示意，然后笑着对那个惊慌的小姑娘笑道：“你也觉得我老得不太正常吧。”

小姑娘点点头。

大姑娘却把她抱得更紧了，一双清眸紧张地盯着老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