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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忠双手紧紧压住腹部，一脸吃疼的说道，口齿之间早已被鲜血所染红。
楚炎这才发现，鲜血正不受控制的从手指缝隙涌出，胸前是个血窟窿。
很显然，子弹是从背部射入，胸口穿出，是贯穿伤。
“阿忠前辈，你……你中弹了。”
楚炎一脸惊诧的说道，在直升机上带伤飞行，没有任何医疗设备，更不可能随时落地接受治疗。
而此刻的楚炎，必须集中精力操作飞机，稍有不慎，直升机将会出现坠海的危险。
所以，现在的自己毫无办法。
“没……没关系，我阿忠还是可以撑下去的，老子还要回去抱孩子，还有，我老婆一定还在家里等着我，做我最喜欢吃的糖醋排骨，水煮鱼，咳咳……”
说道此处，阿忠忍不住咳嗽几声，将口中的血水再次喷洒在挡风玻璃上。
楚炎的眼中含着泪花，自己知道阿忠目前的处境，能活下去几乎是个奇迹。
“阿忠前辈，子弹穿过身体，肯定很疼吧？”
楚炎开始不断和身旁的阿忠交谈，让阿忠时刻保持清醒。
因为，阿忠的眼神开始有些迷离状态。
一旦真的睡过去，可能再也醒不过来。
“疼……当然疼，人类干嘛要创造子弹这种东西，我讨厌子弹，你看，老子现在就被子弹祸害了，呵呵。”
阿忠带着吃疼的口吻，不断调侃的说道。
“阿忠前辈，你女儿多大了？是不是在上幼儿园？还有，你老婆肯定很正点吧？不然怎么能配得上你这样潇洒的男人呢。”
“嘁！臭小子，打听这么多做什么？女儿现在读幼儿园中班，而你嫂子，绝对是这个世界上最好看的女人。”
阿忠的视线开始变得模糊，也许是疼得麻木，在与疼痛做斗争的时候，消耗了大量体力，眼皮开始睁不开了，只能闭着眼睛和楚炎交谈。
“阿忠前辈，你快醒醒，千万别睡着，睡着就见不着嫂子和女儿了。”
楚炎依旧保持着淡定的语气说道，自己双手牢牢把持操作杆，不时的扭头望着阿忠。
半个钟头过去了，坐在副驾驶位置上的阿忠，似乎已经没了知觉。
楚炎吓得冒出一头冷汗，在这片漆黑的洋面上飞行，依旧见不到任何大型船舶。
“喂！喂！喂！阿忠前辈，你他娘的别跟小爷装死，你要是死了，信不信小爷我打你老婆，揍你孩子。”
“你……你他娘的试试？”
就在楚炎采用激将法的时候，阿忠突然冒出一句，顿时吓得楚炎一脸懵逼。
“卧槽！你他娘的原来还没死。”
楚炎如释重负的说道，那焦灼的心情顿时平静了下来。
“谁……谁他娘的敢动我老婆孩子，我……我阿忠一定弄死他！”
阿忠一脸吃疼的说道，睁开双眸，那面容满是憔悴。
似乎只是一瞬间，仿佛老了十几岁一般。
“对对对，所以，阿忠前辈不能死，你不是还要回家抱孩子，还要回去吃嫂子做的糖醋排骨，水煮鱼的吗？这些我也最爱吃。”
楚炎依旧用尽浑身解数，不断逼迫阿忠与自己交谈。
可是，此刻的阿忠依旧连说话的力气都没了，失血过多，整个人都显得萎靡不振。
阿忠吃力的从上衣口袋掏出一包东西，是一块被鲜血染红的布包。
“谢天谢地，药剂总算完好无损，楚炎，这东西你带着，把他交给军方，让国家实验室的那帮精英好好研究，你家女神就不会死的，老子用命换来的药剂样品，她要敢死试试？”
阿忠说话显得异常吃力，仿佛现在的自己，就是一个七老八十的老头子，已经到了腐朽之年。
楚炎扭头瞄了一眼，那染着鲜红血液的布包中，两支药剂被牢牢包裹其中。
说来也很是幸运，子弹穿透了阿忠的胸膛，可却没有打中药剂。
“小子，我太累了，我要睡会儿，记住，你要是敢打扰老子，小心老子跟你没完。”
“呃……”
楚炎不敢确定阿忠是否真的没事？可是，见他一脸疲惫的面容，实在不敢再去打扰。
不知过去多久，飞机的油料只剩不到百分之二十，油料的警示灯也在不断闪烁。
楚炎知道，自己现在所在的海域，是航运最繁忙的地区，下方货轮的灯光，自己可以清楚的看见。
可是，这些都是满载集装箱的货轮，根本不适合紧急降落。
就当楚炎一筹莫展之际，自己发现，在自己正前方，一艘将近五万吨级的货轮，正在与自己相向而行。
并且，装货的甲板上，集装箱只占据一半位置，很显然，这是一艘返航的货轮，集装箱并未全部装满。
“就是这里。”
楚炎如释重负的叹出一口重气，这艘货轮在夜间行驶，航速并不快，并且，船舷部位刷的是华夏汉字“利远号”，这很有可能是一艘去往华夏的货轮。
“呲呲……”
楚炎调试了一下无线电通信，开始尝试和利远号货轮取得联系。
“利远号，利远号，收到请回复？”
“利远号收到，请讲？”
很快，楚炎所戴的耳麦中传来利远号的回复。
“利远号，我是在你上方的直升机，我机油料即将用尽，请求紧急迫降到你船甲板，请给予方便，完毕！”
楚炎通话完毕，利远号的无线电突然沉默了。没错，一点回复都没有。
“利远号，收到请回复，收到请回复，我机搭载两名重伤员，请给予迫降同意，完毕！”
楚炎再次试图与底下的利远号货轮取得联系，很快，无线电通信频道中传来一名老者的问话。
“直升机迫降货轮甲板，我们以前从来就没碰到过，这稍有不慎，可能就会机毁人亡，可能还会损坏船上的货物，这……这很麻烦。”
听得出，这是利远号货轮上的一名领导，从他的口气中，楚炎不难听出，这是间接的拒绝。
可是，俞善诚至今昏迷不醒，需要迫切治疗，而坐在副驾驶上的阿忠，鲜血几乎流尽，随时可能因为失血过多而死。
想到这里，楚炎咬咬牙，重新与利远号货轮建立沟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