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狠了吧？说实话崔嵬没想到，骆瑛会为了自己跟白剑闹翻，人家毕竟是自己的顶头上司，他不好说过头话，而骆瑛却成了自己的保护神，小崔同志很感激小丫头的仗义执言。

只是白剑的话让他很受伤，无论是年纪还是级别，白剑和他相比都有着强大的优势。何况人家已经获得上级批准可以恋爱了，小崔同志年纪还不够呢，难道自己的爱情刚开始就要夭折？

猪脑子！崔嵬非常后悔自己去找华梦歧，如果没有把她当成潜藏的敌特分子，自己也就不会伤害到女人，就算人家不接受自己的爱情，也总有机会的吧？

现在似乎全都结束了！崔嵬深吸一口气：“骆瑛不要胡说，白副处长我要提审瘌痢头，我想知道他为什么杀人！”

继续纠结华医生未免太过傻瓜，崔嵬希望摆脱这个伤心的话题，白剑也不想继续被骆瑛怼：“好！”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瘌痢头杀人事件，拯救了崔嵬，只是他为什么要杀人？难道瘌痢头知道自己被困地下室？可是为什么他没有找人拯救自己？

而是到楼顶通气口去杀掉纵火犯？这一切都是谜团，其实没有人愿意见瘌痢头那张脸，特别是在这深夜，那张脸绝对会让人做噩梦的。

因为瘌痢头事实上拯救了崔嵬，因此他并没有像其他杀人犯一样，被戴上手铐脚镣，仅仅是把他关押在审讯室，崔嵬等人进入，瘌痢头完全无动于衷。

那张在夜晚足以吓退恶鬼的脸，一点的表情也没有，仿佛是一张扑克牌。崔嵬请白剑坐在中间，他和骆瑛分坐两边，瘌痢头像是没看见对面三个人。

审讯室没有电灯，却有一个嘎斯灯，是电石加水燃烧的汽灯，别看是汽灯亮度却不小，是那种醒目的白色，白剑调整一下灯罩，唰！

嘎斯灯的光芒被聚成清晰的一道，光柱瞬间罩在瘌痢头脸上，那张恐怖的脸像是被放大了无数倍，骆瑛差点叫出来，这张脸她还是第一次见！

难怪小崔同志会被吓到，这张脸太恐怖了，两只阴阳眼、只剩下两个丑陋的孔的鼻子，露出苍白的牙齿的嘴，还有被火烧过只剩下丑陋的疤痕的脸！

像是盐碱地上一簇簇碱蓬子草的头发……白副处长用铅笔敲敲桌子：“姓名、性别、年龄、职业、籍贯、成份！”

那张脸木木的，崔嵬一皱眉，遇上这样的审讯对象，无疑是最糟心的，如果对方上演徐庶进曹营一言不发的戏码，岂不是没有机会打开他的嘴？

很多事，没错崔嵬好奇很多事，比方说瘌痢头的伤疤是如何造成的，比方说那一天瘌痢头为什么会出现在医院楼顶，遭遇那个纵火犯。

更好奇这样一个身残的人，怎么出手杀死对手，间接拯救了自己。之前崔嵬看过那个纵火犯，一米七接近一米八的身高，可以拎着一百斤酒精上六楼楼顶的壮汉！

即便换成是崔嵬自己，手中没枪的话，想要杀死一个人也没有那么轻松。看看眼前的瘌痢头，身高不到一米六五，绝对不是那种强壮型的肌肉男。

偏偏他出手杀人，自己居然没有受伤，如果说是偷袭也不足为奇，问题是楼顶空旷无遮挡，他凭什么走出近百米，靠近那个人发动偷袭？

等不到自己想要的答案，白剑冷哼一声干脆读面前都的档案：“赵龙，1904年2月9日生人，性别男职业市医院杂役，籍贯海兰泡成份贫农！”

审讯也是一门学问，更是一场心理战，瘌痢头装聋作哑白剑沉不住气，刚刚开始就已经输了一招，没想到看上去文质彬彬的白副处长居然还是急脾气。

按照霍庭云的说法，前面的姓名、年龄、职业、籍贯、成份不是白问的，就连性别这种明摆着的事都要问出来，你真觉得那是废话吗？

赵龙就是瘌痢头依旧不言不语，真的把自己当成泥塑的雕塑了？白剑举手拍向桌子，却被崔嵬伸手挡住：“赵龙，你为什么会出现在医院楼顶？”

遇到一个沉得住气的对手，还有一个坑队友，就只好单刀直入了。没有无缘无故的爱也没有无缘无故的恨，赵龙出现在楼顶一定有原因。

崔嵬不会自作多情，认为他到楼顶就是为了拯救自己，对面的瘌痢头终于有了一点反应：“我去晒太阳！”

晒太阳！这句话简简单单却蕴含深意，更是让人感觉到酸楚，连崔嵬三人看着都恐怖的面孔，在下面晒太阳势必会引发别人的反感甚至排斥。

实际上就算是普通人的怜悯眼神，对残疾人都是一种伤害，也许晒太阳的理由很正常，最少在找出其他理由之前，姑且听之、信之！

审讯害怕遇到闷葫芦，只要对方开口就好办！崔嵬再度阻止白剑说话：“你和那个人谁先到楼顶的？”

赵龙一双眼珠有了一点动静：“我要滴眼药水！”

啪！白剑还是忍不住拍了桌子：“不要转移话题！老老实实回答问题！”

蠢货！崔嵬差点把白剑赶出去，问题是人家才是领导：“眼珠见风不舒服？需要经常滴眼药水？你的眼药水不应该随身带着吗？上吧，要不要我帮你？”

呃！白剑尴尬至极，此时他才想起，瘌痢头的那只眼皮没有了，那只眼珠没有眼皮防护，直接暴露在空气之中，不滴眼药水养护，恐怕要干瘪下去的。

果然，瘌痢头从口袋里拿出一个小瓶，通常来说杀人一类的暴力犯罪，双手都要被锁在审讯椅两侧扶手上，只是他间接救了崔嵬，才会网开一面双手自由。

眼药水轮番滴在一双眼珠上，那只有点黯淡的眼珠终于有了一点亮色，瘌痢头深深看一眼崔嵬：“谢谢长官！”

“不用谢！”崔嵬微微一笑，“你什么时候发现那个人拎着酒精上楼的？”

瘌痢头实现落在办公桌前面的阴影：“我每天完成工作就上楼顶，那里没有冰冷的眼神，那天我走上楼顶发现一个人向通风口倒东西。他发现了我，想要杀我灭口，撕打中被我推下楼摔死了。”

如此简单？听上去简单至极，只是崔嵬感觉哪里不对，究竟哪里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