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我们大家都已经不缺钱了,但是商人的地位一直很低,别说达官贵人了,就连普通的老百姓都看不起咱们商人,对吗?”
一声“咱们”拉近了彼此之间的感情。
这话音刚落,那就有人长吁短叹的说道:“谁说不是呢?怎么,你有办法?”
“我想着,反正咱们也不缺钱了,不如将果酱坊的红利拿出一部分来,用以做新河镇的慈善。无论是铺路还是开学堂,都可。到时候咱们大家,每个人的名字都在上面……”
楚盈盈的话,很清楚明白。
其实做好事这件事大家不是没想过,只不过担心自己做了,会得罪其他没做的,因此就没有人做。
有的就是单纯的不愿意做好事,自己好不容易挣到现在的家业了,何必去给那些看不起自己的人?
当下便有人反对出声。
楚盈盈却道:“这样做,不仅对咱们自己的名声有利,还有一点,大家听听我的意见,如果不妥,咱们再商量。”
见她态度如此谦卑,大家都竖起耳朵准备听呢。
楚盈盈:“比如咱们可以用这笔钱去盖学堂,可这考秀才多难啊?十年寒霜苦读都未必能够考上,可那些没考上的人比起目不识丁的人来说,无论是头脑还是眼光或者是办事能力都要强上不少。”
她话音一转,说到关键的地方敲打了一下桌面,“入了这个学堂,不用自己花钱,但有一点,就是一旦自己不愿意继续考了,想要谋生的话,就要优先考虑咱们这些出钱做善事的人!”
其实这是互利互惠的。
大家也都不是蠢蛋,只要稍微动动脑子就知道这是一件百利而无一害的事情。
至于出的钱,没听到是从果酱坊的红利里出吗?他们也就每年少挣一丢丢罢了,无伤大雅。
若是真的能赢得好名声,还能在未来多少年里一直有源源不断的人才为他们所有,那才是最大的好处啊!
众人交头接耳,每个人的脸上都洋溢着兴奋。
不说别的,就说这账房吧,得识字的人来吧,可是哪个读书人不是眼高于顶的?
可若是他们做好事盖了学堂,你从这个学堂走出来,那就是领着他们的恩情呢,那以后给他们办事,还趾高气昂的起来吗?
好,好,好啊!
李广益眸光大亮,没想到这个楚盈盈果然是奇思妙想啊,“那楚姑娘觉得拿出多少分红来合适呢?”
“李叔,我只是个小姑娘,根本就没做过这种大事,哪里有主意?这拿多少自然是诸位叔伯拿主意了。”楚盈盈勾唇一笑,神采飞扬间带着一抹狡黠,“不会叔伯们,想一直偷懒,什么事情都不管吧?”
“哈哈哈,楚姑娘太会说话了。”
楚盈盈这句话,说的每个人心头都舒坦极了。
本来觉得自己花钱也要听楚盈盈的,心里有些不爽的人也都舒坦极了。
这就是说话的艺术了。
最后,他们商量要拿出一成来做好事,到时候从处楚盈盈自己占得六成红利中让出一半来,剩下的一半他们四成的出。
这也是他们一群大老爷们不想太占便宜的想法。
又约了第二天还在这里,商量投钱的事情。
大家商量的热火朝天的,完全忘记了一开始是为了什么来找楚盈盈的。
司大人看到这一幕心中忍不住感慨,这盈盈是真的厉害。
第二天,楚盈盈直接穿着一身男装,也拿着一把折扇出门了。
弄得这群老头子差点没认出来,谁让楚盈盈行为一点也不扭捏,大大方方的真的让人一时之间认不出来。
李广益算是这新河镇的首富了,所以是他第一个说话的,“我打算拿出十万两来投资盈盈的果酱坊。”
“十万???”
有人惊呼出声。
这可是十万两啊!这里有的人,全副身家不过二三十万两银子罢了。
李广益笑眯眯的说道:“大家随意,不用和我比着来。”
“的确,谁让我们没有李老板腰包厚呢。”有人阴阳怪气的讽刺了一句。
不过很快就有人嚷嚷道:“我没那么多,但也愿意拿出八万两来!”
很快,就是一片喊价的声音。
搞得送酒的小二忍不住嘀咕了起来:“这里面不会是在赌钱吧?有钱人赌钱都玩的这么大吗?”
最后,一共融资二十七万两,根据每个人出资不同,所占的红利也不同。
特意找来司大人做的见证,签下协议,也拿了钱。
关于慈善的事情,司大人也知道了,心中大喜,承诺道:“每做一件好事,各位的名字必定在其上!”
楚盈盈也道:“咱们每三个月算一次分红,每次算完分红我都会找几位陪着我一起去钱庄存起来,就以慈善金为名,如何?”
“可,每次取用这慈善金,用在哪里,用多少,本官一定会告知各位!”
最后,心情很好的司大人邀请在场的每一个都去司府赴宴。
众位商贾自然都是乐意之至的。
这一场,也算是圆满的收尾了。
楚盈盈接连两天出席宴会,都喝了不少茶水。虽然不是酒水,但茶水喝多了却让人更加清醒,搞得她根本就睡不着。
干脆坐起来,从一个小柜子里拿出一封信,走到窗户前推开,借着月光细细的看了一遍又一遍。
“韩戈……”
她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喜欢上韩戈的,不对,她也不确定自己是不是喜欢韩戈,只知道自己时不时的就会想起韩戈,每次想起来心里都难受的很。
不仅如此,就连别人提起韩戈,她的心里都不是很舒服。她总是刻意的不去想韩戈,但是夜深人静的时候,睡不着的时候,第一个涌上心头的,就是韩戈。
“韩戈,你现在怎么样了?”
楚盈盈不知道的是,此时此刻她极度思念的人,也没睡着呢。
——
京城,大将军府,洛园中。
“砰!”
“滚!”
韩焱烯将那裹在被子的女子直接抱出来,丢在了院子门口,眉目冷得仿佛裹上了冰霜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