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景城似是没想到她会突然问这个问题，又似连自己都没有深思过这个答案，被她问得怔住。

是啊，为什么？

自己不是很厌恶她，该恨她吗，为什么反倒跳下水去救她了？而且，他完全放任云敏敏，不曾理会。唯独救了她！

一连串没有答案的问题，让他心烦意乱，更让他不敢深想。

“你不用胡思乱想。我之所以会跳下去救你，是出自本能。那种情况，我不可能见死不救。何况，直到现在，你还是我公司的员工。”给她的答案，更像是为了说服自己。

景梵睫毛扇动了下，眼神微微暗了些。

这确实是他会做的事。

很多很多年前，她也是像昨晚那样，掉下了泳池。而还是陌生人的他，也义无反顾的跳下了泳池将她捞起来。

如果他不是一个见义勇为的人，当年的自己，也不会爱上他。

“所以……刚刚在电梯里你忽然……”景梵牵强的扯了扯唇，强行让自己看起来是轻松的，“是做给慕晚看的？”

霍景城点头，“是。”

只是，他也没想到一个吻会失控。而且，失控到远超乎他的想象。

这个答案，是意料之中。可是，景梵的心还是沉了沉。小脸，越来越暗淡。连勉强的笑容，都再挤不出来。

她没猜错。他和慕晚闹了别扭，所以，拿她当气慕晚的工具。最傻的是，她明知如此，还配合了。

她失神的轻轻点头，呢喃道：“那我知道了。”

大概，是吃了药的关系吧，她觉得头越发的疼了起来。那种疼，拉扯着她的神经，一路往下，扯得她心尖儿都隐隐作痛。

霍景城望着她有些苍白的小脸，只觉得胸口闷得难受。端过一旁的水杯，递到她面前，转开话题去，“你问的我都给了你答案，现在该轮到你回答我刚刚的问题。”

景梵抿了口水，垂目看着水面，幽幽的回答：“没有。”

两个字，让霍景城俊朗的眉峰扬起，刚刚沉郁的情绪一下子散了许多，连呼吸都畅快了。

“所以，你们那晚其实什么都没有发生？”

“是，什么都没有发生。”相比于他扬高的情绪，景梵的声音始终是低落的。她并不看他，视线只落在杯子里的某一点，像是喃喃自语，“我不会和他发生什么，因为我心里有一个很喜欢很喜欢的人……”

说到最后，像是没有了力气，她声音越来越轻，最终，只剩下一片涩然。

她想，人生最痛苦的事，莫过于，你钟爱的那个人，就在你面前，而你的表白，却只能对着空气。

霍景城刚刚才明亮起来的神色，陡然暗了下去。

去她的很喜欢的人！

“是不是五年前那个男人？”

这一次，景梵抬目看他。眼底各种复杂的、他看不懂的情愫流转着，睫毛颤了下，却是坚定的道：“是。”

霍景城呼吸一重，只觉得胸口又疼起来。而且，疼得很厉害。

他指着门口，暴躁的道：“你！给我出去！”

他就不该留她在这儿的！想着拿她解闷，结果，反倒把自己气得够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