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山中虎干脆把《问天笺》第一卷,给了燕云笑他们,就是为了少见他们几面。
想要他亲自传授,那是门都没有的。
《问天笺》第一卷中,那些艰深涩晦的文字,山中虎料想没人指点,燕云笑他们四个娃儿,就是一百年也看不懂,就别说修习了。
见山中虎撕掉了燕云笑手中的法诀,白衣少年白友良,朝山中虎远远伸出一个大拇指,笑道:
“虎兄弟,白某人记住了这份人情。”
随即,还未等想要跑过去亲近他的山中虎说话,白友良手上法诀一掐,背上的长剑龙吟脱鞘,光芒闪耀的悬停在他身前。
白友良轻轻一抬腿,便飘到了长剑之上,头也不回的呼啸着冲天而起,眨眼间便消失在远天。
纵使如此,山中虎还是兴奋得差点跳起来。
巴结上了白少白友良,他解开封印的希望便有了;以后想要拿捏燕云笑,也就不用那么畏惧杨无过了。
白友良的爹,是食指峰掌座白云飞呀!
小小年纪,就修为高深,能御剑飞天的白友良,是连门主王也都十分喜欢的白少呀!
看着那道眨眼间便消失在远天的白影,兴奋得不行的山中虎,扫了一眼一脸沮丧的燕云笑他们,竟哈哈大笑起来。
笑毕,又装模作样的道:
“莫担心,待会本尊长会给你们拿对的《问天笺》。”
通天门那惊才绝艳的,第三任门主李不二,将他改良升级过的,通天大法门“乾坤在我”中的,凝气境界的修炼法诀,取名——《问天笺》。
此刻,原本十分厌恶修真,进通天门只是来混饭吃的燕云笑,正怔怔看着白友良消失的远天,神掌山五峰中的食指峰方向。
一股飞天愿望,再次从心底油然升起。
燕云笑,第一次改变观念想飞天,是昨日进入通天门后,看见那些人在天上飞的时候了。
将燕云笑的表情,看了个真切的山中虎,一声冷哼,转身走了。
没多久,山中虎又拿着几张,上面密密麻麻的布满了字的纸头,扔到了燕云笑他们住的,窝棚中的桌子上。
跟着大牛、小三、黑二蛋,回到了窝棚的燕云笑,瞥了那几张纸一眼,在山中虎转身离开之后,一把抓起想要撕个稀烂;最终,却忍住了。
这家伙,对文字有着天生的痴迷,一看那纸上的文字,就下不了手了。
随之,他还将那几页纸细细看了一遍,然后,收入怀中。
不用说,燕云笑他们都知道,这是假的《问天笺》第一卷,是山中虎拿来糊弄他们的。
到了这时,刚才痛扁了苟二一顿的大牛,透过窝棚的窗户,发现其他的窝棚都冒起了炊烟,才感觉到了饥饿。
他们昨日,从半山腰上那座山门里的膳堂中取的干粮,昨夜就吃完了,看着窝棚一角的锅灶,大牛急忙去掀锅灶一旁的米缸盖子。
发现那窝棚,虽然肮脏杂乱,却有米有菜,连腊肉都挂着几块的大牛、小三、黑二蛋,急忙生火做饭。
他们不像燕云笑,是饭来张口、衣来伸手的富家公子哥,生火做饭这活早就会了。
就在大牛、小三、黑二蛋,忙着生火做饭那会,他们窝棚外,传来了得得的马蹄声。
紧接着,就是一阵吆喝:
“领取柴米油盐、酒肉衣鞋啦!除魔使者们,赶快出来领你们的东西啦!”
那吆喝声落,窝棚外便传来一声惊讶的问:
“于头儿,这等粗活,您怎么亲自来干了?您手下那帮娃儿呢?”
接着,那于头儿大笑着答非所问的道:
“这位除魔使者,于某人昨夜,可是一夜都没睡着觉呀!”
随之,又传来刚才说话的掏粪人的问:
“为甚?您老一大把年纪了,该不会是压不住那邪火了吧?”
“放屁!老夫终于认出小子你来了,原来是屡屡调戏女门人的那个王八!西门小庆者。”
听到这里,不会生火做饭的燕云笑出了窝棚,便见一个白发老头儿,正在骂一个年轻精瘦的,一张白脸上满是邪气掏粪人。
显然,他就是西门小庆。
见一身绫罗绸缎的燕云笑出了窝棚,那位白发老头儿,咚的一声,跳下马拉大车的车辕,呼的就蹿到了燕云笑身前,一脸古怪的,前后上下打量着他。
被他吓了一跳的燕云笑,张开想骂,但还是忍住了,一个白发老头,虽然吓了他一跳,还古怪了些,但也得尊敬。
尊老爱幼,他还是懂的。
一脸古怪的白发老头,将燕云笑打量了一圈之后,一拍手,叫道:
“果然非同凡响!难怪一入门便来掏粪?几千年呐!几千年终于出了这么一个掏粪娃呀!这下,老夫回去可以睡着觉了。”
听了他的感慨,燕云笑哭笑不得了。
最终,不用燕云笑和闻声而出的大牛、小三、黑二蛋掏玉腰牌,那白发老头,就让跟着他来的那个年轻人,给他们发了一大堆吃的、喝的、穿的、用的。
还给他们四人,一人发了一床新铺盖。
末了,于头儿还一脸真诚的问燕云笑,想要什么只管说,他们四个千年一遇的娃,跟其他的掏粪人不一样。
将这一切看在眼里的山中虎,尽管眼中冒出的凶光,恨不得将燕云笑他们射杀了,但对那人称于头儿的白发老头儿,又一点办法都没有。
当燕云笑他们领完了东西,于头儿又一把抓住燕云笑的手,盯着他的那双眼,再次道:
“老夫大名于叫天,千年一遇的掏粪娃呀!老夫也算眼界大开了。往后想要什么,只管说。”
燕云笑见他说得真诚,胆气一壮,叫道:
“老人家,这窝棚狗窝一样,晚辈住不惯,您老能不能给晚辈搬栋房子来?”
听了燕云笑的叫,在一旁已经忍无可忍的山中虎,破口大骂:
“臭小子!你把自己当成了啥?还要栋房子,咋不知道要一群丫鬟?”
燕云笑听了,不仅不恼,更是不觉难为情,又恍然大悟般的叫喊:
“对对对!老人家,您这大名取得如此霸气,问您要一群丫鬟,想必也是没为难到老人家您的。”
白发老头于叫天,先是一阵哈哈大笑,随即,两眼放光的叫:
“好样的!有气魄!男儿理当如此。”
随之,又嘻嘻一笑,道:
“娃儿就别给老夫戴高帽了,丫鬟没有,房子,老夫明日里就给你搬一栋过来。”
燕云笑听了,以为他不过在胡说八道,却为了将上一军,便诚惶诚恐的拱手弯腰,感激涕零般的叫道:
“晚辈燕云笑,对前辈的大恩大德,一定会铭记在心,直到变成了鬼,还会记得住。”
白发老头于叫天,又是哈哈一笑,随之赞赏道:
“好机灵的娃儿!老夫明日,定会给你搬一栋房子过来,还叫人给你把院墙砌了,庭院里还要栽花种树。”
听了这话,恨不得将燕云笑活活掐死的山中虎,气得跳了起来。
其他掏粪人,更是一脸茫然,有的心中的骂娘,有的以为自己是在做梦。
心中在骂娘的没事,以为自己是在做梦的,竟在使劲的,啪啪啪的打自己的脸,以便醒来。
定是那法眼神君搞的鬼!法眼神君那王八蛋,跟门主有仇隙。当年没当上门主,便这般跟门主斗气!
蹦得老高的山中虎,想到这里,摇了摇头,无可奈何的走开了。
再不走,他担心自己的肺被气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