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玉梁见状,向前一步,拍了拍秋菊的背,嘴巴贴在她的耳边,声音变得极其温婉动听的道:
“妹妹!哥哥知道你当年是爱着我的,要不然,这么多人说我坏话,你就不会嫁给我了。
今夜,你就再爱哥哥一次,不论投河,还是上吊,哥哥都会在身边陪着你。
就一会儿的功夫,你也解脱了,我也轻松了。两全其美,何乐而不为?
要是哥哥动手,你就难受多了,我也费劲,何苦来着?”
听了这话,刚吐了一口鲜血的秋菊,又咯咯一笑,又呜呜一哭,随之一抹泪,长长的吸了一口气,坦然道:
“哥哥!如此看来,妹妹今夜是死定了的。
不过也好,每每看着你和小翠眉来眼去,妹妹就像被刀割一样,每每听到你跟小翠在偷奸,妹妹就像被扔进了大火里。
难受呀!
真的是太难受了!
今夜能解脱,也是妹妹的福分!
想想这么多年来,在哥哥变心之前,妹妹跟哥哥的日日夜夜,那是何其的甜蜜美好?妹妹每天每夜,都像是在天上飞一样。
一年光阴,快得就像一天。
好些夜晚,跟哥哥都还没睡稳当呢,天就亮了。
如今看来,值了!
哥哥!真的值了!
妹妹今夜就死,也值了!
妹妹牵挂的俩娃,就托付哥哥了。
妹妹想了,上吊死了会很难看,明日里怕吓着了咱们娃,就跳河好了。
哥哥,看在妹妹爱了你这么多年的份上,再陪妹妹走几步路,到那河塘边去,妹妹还想多看你几眼。”
将手拢在秋菊肩上的白玉梁,将嘴凑到他耳边,轻声道:
“这就对了嘛!妹妹既然这么爱着哥哥,就再为哥哥做点贡献,为哥哥省点力气。下辈子,哥哥还会爱你的。俩娃儿,你就莫担心了。”
边说着话的白玉梁,边跟着秋菊朝那河塘边走去。
走到了河滩上,秋菊突然哎呀一声,跌倒在地。
白玉梁忙道:
“咋的了?妹妹。”
秋菊揉着脚腕,苦笑道:
“都要死了,不曾想,还扭到了脚,那奈何桥咋过呀?”
白玉梁嘻嘻一笑,道:
“不怕,那是魂,一飞就过去了。”
就在那一刻,秋菊突然暴起,抓起一块石头朝白玉梁脑袋砸了过去。
白玉梁头一偏,那块石头擦着他耳朵就过去了。
吓了一大跳,气急败坏的白玉梁一把揪住秋菊的胸襟,恶狠狠的道:
“臭娘们,不曾想还有如此心计?真是最毒妇人心!看老子怎么慢慢折磨死你。”
说着话的白玉梁,拖着秋菊,直往河塘里去。
大枫树枝桠上的燕云笑,想再看看白玉梁到底恶毒成什么样,又忍住了,继续隐在树洞边。
直将秋菊往河塘里拖的白玉梁,当水深及腰,不论秋菊如何苦苦哀求、凄厉叫喊,还是恶狠狠的将秋菊往水里摁。
见秋菊在极力挣扎,他又松劲让她冒出水面透口气。
然后再往下摁。
如此反复再三,见被白玉梁死死揪着的秋菊挣脱不得,快要死去了。
燕云笑看不下去了,急急飞身掠下,直接向河塘飞扑。
大半夜的,发现燕云笑朝他扑来的白玉梁,以为是鬼,吓得妈呀一下,不知不觉放开了正摁着秋菊脖子的手。
憋着一口气,极力挣扎着的秋菊呼的跳了起来。
原本打算将白玉梁一脚踹死的燕云笑,半空中突然一个旋转,收住了踢出的脚。
他不能让如此恶毒的人,死得太痛快了。
在半空中一个旋转的燕云笑,又一个凌空翻滚,头下脚上的一把抓起刚刚脱开白玉梁魔爪的秋菊,在水塘上斜斜一掠,落到河塘边石滩上,才将秋菊放下。
死里逃生的秋菊,瞪着燕云笑连连咳血,惊骇得不成体统,她和白玉梁一样的以为遇到了鬼。
燕云笑见状,淡淡一笑,道:
“姐姐,我是人,正好遇上。”
随之,燕云笑伸手朝秋菊背上轻轻一拍,拍出一缕真气传到她身上,将她那紊乱的气息梳理顺了。
半夜里出门散心,燕云笑没带天地囊,自是没用丹药让秋菊服用。
燕云笑一拍之下,便止住了咳血的秋菊,极为惊诧,却又万分感激的看着燕云笑,话都说不出来了。
河塘里的白玉梁,却是如遇厉鬼般的,先是吓得跌到在水中,连连呛了几大口水,最终又踉踉跄跄的爬了起来,朝一边飞跑。
眼看他就跑出河塘,要冲到河滩上了,燕云笑拇指、中指一绷,随之虚空一弹,弹出一道劲风,将他击倒。
秋菊见了如此神通,急急跪下,虔诚的喊:
“神仙!奴家回去,定会日日为您烧香磕头。”
燕云笑哈哈一笑,道:
“姐姐,我不过是修真之人罢,哪是啥神仙。”
随之,燕云笑一把将她拉起,道:
“姐姐如此性情,今天下难得一见,弟弟能出手相救,是弟弟的福分呀!”
秋菊直瞪瞪的看着燕云笑,将信将疑,却又不得不信。
当燕云笑松开了手,秋菊再次跪下,嚎哭道:
“恩公!没恩公,奴家今夜必死无疑了。”
燕云笑正要去扶秋菊,发现白玉梁爬了起要跑,便随手一挥,一道呼啸而出的劲风将他击得飞起,摔在地上呜呜哇哇。
燕云笑再次将秋菊扶起之后,指着摔在地上呜呜哇哇的白玉梁,正色道:
“姐姐,该如何处置他?”
秋菊先是长长一叹,随之一捂脸,哭道:
“恩公救人救到底,帮奴家杀了他吧!”
燕云笑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拍了拍秋菊的肩膀,道:
“可惜了姐姐,本可成一女中豪杰,却落到这种男人手中。”
随之,仰天一叹,道:
“问世间情为何物?指教天下英豪糊涂!”
燕云笑摇摇头,一步步走向还没爬起来的白玉梁。
白玉梁见燕云笑走向他,惊骇的嚎叫:
“最毒妇人心!最毒妇人心!多年恩爱,到头来请人杀我?”
瞧着他被吓得都扭曲了的白脸,燕云笑哈哈一笑,道:
“适才是谁说的,量小非君子、无毒不丈夫?”
吓得屁滚尿流,爬不起来了的白玉梁,惊恐的喊:
“陷阱!圈套!你快跟我说,这是不是秋菊那毒妇早就挖好了的陷阱?这是不是秋菊那妖精早就设计好了的圈套?那妖精毒妇,请你到这里来埋伏好了的?”
一步步走向白玉梁的燕云笑,又哈哈一笑,道:
“是你想象力太丰富呢?还是整天想着用圈套套人,挖陷阱埋人?”
走到了白玉梁身前的燕云笑,捏着他的下巴,看着他那张在月光下吓变样了的脸,长长一叹,冷冷道:
“燕某人今夜也算是大开眼界了,天底下,居然还有如此无耻恶毒的男人?”
见逃不掉了的白玉梁,在那一刻居然还狗急跳墙,抓起一块石头就砸向燕云笑。
燕云笑轻轻松松的将砸向他的石头抓住,五指一使劲,那块石头便化作粉末,在白玉梁眼前飘飘洒洒。
白玉梁见状,更是骇得浑身发抖,大大的张着的嘴都无法合拢了。
燕云笑又哈哈大笑着拍了拍他的脸,将他那张大嘴巴拍拢,冷冷道:
“白眼狼!明年今天,便是你的忌日,你可得记住了。咱也懒得动手杀你,但秋菊姐姐得活着,你必须死去。你自己选择,是上吊,还是投水?”
吓得浑身发抖,爬都爬不动了的白玉梁,指着在一边捂着脸呜呜直哭的秋菊,声音颤抖的叫骂:
“毒妇!老子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秋菊听了,急急背过身去,哭道:
“恩公!求您把他扔到河里去,明日奴家也好向那俩娃交待些。”
燕云笑又拍了拍白玉梁那张吓得变了样的白脸,道:
“天作孽,犹可违;人作孽,不可活。”
话音刚落,燕云笑拎起吓得屎尿都淌在了裤裆里的白玉梁,呼的扔到河塘里。
当他从河塘里扑腾着爬上岸来,燕云笑又将他拎起再次扔进去。
如此反复再三,白玉梁终于爬不起来了。
当他从河塘里浮起时,燕云笑招手间一道劲风倒卷,将浮起的白玉梁卷到岸边,燕云笑仔细一看,发现肚子胀胀的白玉梁已经没了气息,又将那尸体扔到河塘另一侧的芦苇深处,让他不至于漂走。
这时,燕云笑才走向一直呜呜啼哭着的妇人秋菊,道:
“姐姐!我们回吧,明日再来收尸。”
秋菊抹了抹泪,点了点头。
当夜,燕云笑将妇人秋菊送回家,陪着她到鸡叫三遍,才回青山酒楼。
被惊醒的石成玉嘀咕了一声,又翻身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