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普看小丫头把太傅大人的生气不当回事,可他却被吓的不轻,到现在脚都还是软的。
“你还知道惊险?都惹得太傅大人砸了茶杯了,你想想,要是那茶杯砸你身上,你这小身板,可经受的起?”
刚才还在懊恼自己没机会得到太傅大人召见的众人,此时也不仅庆幸,还好不是自己去,没想到求个情会这么危险,万一真惹恼了大人,事情没办成不说,没得连自己小命也搭进去。
这次是小丫头运气好,让她不仅办成了事,还全身而退。
下次可没这么好的运气了。
待大家都平复了过山车般的心情,众人才在下人的带领下,出了魏王府。
此时已经过了午时,还好刚才的点心各自都吃了不少,这会儿也不算太饿。
不过,总归是事情圆满解决,下午大家可以随便逛逛,只要记得回客栈的路就行。
明日一早,大家早点起来赶路,争取天黑之前到家。
谢玉娇从家里带出来的银钱,早在遇到爷爷的时候就已经如数交给爷爷保管。
现在,事情总算妥善解决,曲老爷子也打算带着小孙女逛逛这繁华的汴京城,为小孙女添置些鲜亮的春衫。
爷孙俩都没有缝制衣衫的手艺,所以只能奔成衣店而去。
现在已经开春,虽然天气还不算暖和,可此时的成衣店已经摆出了最时兴成衣。
谢玉娇看着那些光鲜靓丽的衣裙,两眼放光,围绕着转了几圈。
可是她如今还是孩子,好多款式都没有小女孩的。
不过,就算有,爷孙俩的荷包也不允许她放肆的花钱。
老爷子给孙女买了翠绿,淡粉两身春衫,也在谢玉娇的缠磨下,给自己也购置了身细棉布短打。
添置了衣衫,爷孙俩一路又闲逛着路边的小摊,只要是卖小姑娘家的东西的摊位,老爷子总要多看几眼,挑选女孩子家的头花发绳之类的小物件。
走走逛逛,也差不多快到申时末了。
谢玉娇自从上了街,嘴里的零食就没断过。
逛了两个时辰,小丫头也很是疲累,跟着爷爷对繁华的大街依依不舍的,回了客栈。
爷孙俩还没到客栈,老远就见到李珂在客栈外张望,很是心急如焚的样子。
爷孙俩对视了一眼,”又出什么事了?“谢玉娇问爷爷。
老爷子也摇摇头,表示不知道。
爷孙俩快步走上前,李珂一见,也朝他们跑过来,“你们怎么才回来啊?”
老爷子皱着眉问:“又出什么事了?”
“哎,富途那小子,也跑来京城了!还去京兆府击鼓自首,说符家二公子是因他才伤重昏迷,与他人无干,求符家饶了东山村一千多条人命!”
李珂的脸色很不好,明明事情都已经圆满解决,谁想富途那小子又把事情闹大了。
他到府衙大堂上堂而皇之的求人家符家饶了东山村一千多条人命,还放话要报仇要出气朝他来,别牵连无辜。
他这么说,这也就把符二公子的事端到了明面上,说的人家符家好像是滥杀无辜,把一千多条人命当儿戏一样。
虽说符家还真没把一千多条命放在眼里,可那是大周子民,怎能说杀就杀。
传出去,符家的名声还不被渲染成弑杀成性的恶人之家,在有心人的操纵下,大周的保护神也会被拉下神坛。
本来这事私底下求求人家,人家高抬贵手放过了也就放过了。
现在,惹恼了符家,人家真把这次事件定性东山村为暴民或匪气甚重,那东山村就真的完了,就算不被清缴,也脱不掉匪气的名声,以后村里的后辈如何有出头之日。
”张家老太爷一听符府来传信的人,很是不善的说了经过,就气的昏了过去,怀砚情况也不怎么好,又担心自己的钱途,还要照看他爷爷。村长和李厚已经随着去了魏王府,我们也赶快过去吧!“
谢玉娇已经不知道该说什么了,这富途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中午的努力算是白忙乎了!
爷孙俩把手上的东西放好,李珂与张怀砚也把刚救醒的张老太爷搀扶出来,一起坐马车赶往魏王府。
富途因为是自首,事情又牵连到符家,让京兆府尹不得不慎重对待。
也没收监,让人把他关在后堂,这才急忙亲自前去符家报信。
符家人得知这个消息也是愤怒异常,特别是太傅大人,中午刚刚许诺对东山村从轻处罚,还不到一个时辰,竟然就有人告他符家不把人命当回事儿,这不是生生打他的老脸吗?
知晓了事情起因的太傅大人,立即就派人给谢玉娇他们传信,让他们马上去见他。
奈何,曲家爷孙俩逛街逛的兴致太高,现在才回来。
现在,村长,李厚,看到富途被人押送过来,两人像斗鸡眼似的,恨不得扑上去撕了他。
太傅大人到现在都还没出面。
赵大人,京兆府尹一到魏王府,就被传去了太傅大人的书房,也不知道太傅大人的怒火有没有被安抚住。
“富途,你这是不害死全村人不罢休啊,啊!咱村究竟跟你什么仇什么怨啊,你要如此害我们?”村长也快要气昏过去了。
李厚这几年基本都在京城学医,可每次回家都能听到家人对他和他娘的怨言,也知道他这几年已经成为了村里的混混头子。
他知道,富途这次的本意是好的,可是年纪还是太太想当然的认为一人做事一人能担的了。
还是没长大,见识有限。
李厚看着富途,强忍着没口出恶言,“富途,你太莽撞了!你可能不知道,你这一闹,玉娇中午好不容易,顶着太傅大人的怒火,求的人家网开一面,如今经你这一闹,算是全泡了汤。你就没想过,你那套说辞一传开,符府的名声可就被你给毁了?咱东山村也算是彻底得罪了符家,咱村的声誉也算是彻底败坏,作为东山村的后人,都会背上匪气、暴徒的名声。在大周,咱村的人都别想有太大的出息了。不说远的,就张家的怀砚,从今日起,就彻底断了科举这条路。”
李厚虽然可是这几年在京城也不是白呆的,其眼光、见识,都不是富途这个整天带着一帮小子在村里淘气的混混所能比的。
富途懵了,他彻底的懵了。
李厚这话他从来没想到过,他一直奉行的是一人做事一人当的原则,当听说全村都要受牵连的时候,他就想到了站出来担责。
可是,没人听他的,还要把他关起来等候消息。
他等不了,所以他孤身一人来到了京城,他想找太傅大人说清楚,事情是因他犯下的,他愿意承担责任,甚至抵命,只要不牵连无辜,他认了。
他一个小小乡野小子,转悠了两天也没机会见到太傅大人,这才听一个乞丐说,有大冤情得去京兆府衙告状。
他去了,告了状,伸了怨。
可是,事情为什么和他想的不一样。
他怎么又成了坏事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