熊华平热情的问候了刘老后,得知刘老的来意,非常惊讶,“什么,您也是来找顾为西的?”
“是的,我是特地来感谢顾为西同学的救命之恩。”刘老说着,眼睛瞟过神色不安的白宾和周博陶一眼,笑着说,“白领队,小周,你们也在啊。”
白宾听说刘老是来感谢顾为西的,心下更加不安,怎么我来你也来,都不在工地上,让工地荒着?他搓着手,讪讪道:“我和您一样,也是来感……”
刘老直接打断白宾的话,看向熊华平,“顾为西同学在吗?”
熊华平摇摇头,“他这会没在,刘老,我给您介绍,这两位是顾为西的父母,顾春华,刘小秀。都是我老板。”
而顾爸了解刘老是谁后,整个人顿时激动的说话结结巴巴,恭恭敬敬伸双手,“刘老,您可是国家的泰斗级大师啊!小店蓬荜生辉……”
刘老紧紧握住顾春华的手,感慨道:“顾先生有个好儿子啊,有胆有谋。了不起!”
顾爸连连摇头,“这小兔崽子,尽惹麻烦……”
白宾跟着捧场,“顾为西的确是少年有为啊,这次若不是……”
“这位是顾为西母亲吧。”刘老再一次打断他的话,对着刘小秀深深鞠躬,“感谢你生了个好儿子。没有他的胆识魄力,我这把老骨头就……”
刘小秀虽然不知道刘老有多大名头,但看熊师傅和顾爸那一脸的激动劲,连连回鞠躬,“您太客气了,实在不敢当。”
白宾被刘老两次打断话,脸色微滞,退后两步,站到周博陶身边,低声郁闷道:“这老家伙怎么也来了?”
“不会是工地出什么事情了吧。”周博陶说完就住口。
吓得白宾脸颊直抽搐。想赶回工地去瞧瞧,又担心失去和顾为西缓和的机会。于是,拿出工地上配的一部手机,偷偷递给周博陶,“你出去给工地打个电话,问问情况。”
周博陶接在手中,不动声色离开门店。
刘老和顾父顾母交流甚欢。
而文保学院的刘主任趁空隙,也主动上前给刘老问好。
“这位是。”已经被顾爸请上座的刘老看着刘主任问。
“这位是我省文保学院的教导主任,刘主任。”顾爸介绍说,“顾为西学校的领导。”
刘老眼睛微亮,主动伸手,“刘主任你好,我们一笔写不出两个刘字。你们学校能教育出顾为西这样的学生,真不简单。”
“哪里,哪里,主要是顾为西同学自己素质过硬,严格要求自己,是我校学生的楷模。”刘主任点头哈腰。
顾爸到底是男人,虽然对刘主任上午给予的惊吓有些不爽,但人家既然回头认错,也就算了,不予计较。
可顾妈却有些“护犊子”,记仇,马上给文保学院和刘主任上眼药水,“我家顾为西上午还接到学校的开除通知书呢,说起来,他对自己的要求还是不够严……”
“呃……开除通知书?”其实刘老赶过来一半是为了感谢顾为西,另一半就是听助理说顾为西被开除的事情,他装作吃惊道:“开除,像顾为西这么优秀的学生,我抢都抢不到,这样,既然文保学院瞎了眼睛,我毛遂自荐,来当顾为西的老师……”
“啊……”熊华平首先反应过来,刘老不仅在社科院考古研究所工作,还兼了京大考古系客座教授,博士生导师,他要带的学生,那妥妥的京大研究生啊,这是要把顾为西带去京大的意思?
一个专科生,一下子鲤鱼跳龙门,去到京大,而且能拜在刘老门下。这对一个学子来说,简直就是个奇迹。
文保学院刘主任稍显迟钝,但半晌后也听出味了,这是要和文保学院抢人的意思啊。刘老的亲传弟子,京大?跳去京大?虽然不合程序,但刘老这样的考古界泰斗级人物发话,京大和教育部门也得大开绿灯啊。
和这样的学术“强权”人物对抢,傻瓜都知道没半点希望。况且人家顾为西不傻,能去京大,还看得上这个破大专?刘主任张口欲言又止,最终闭上嘴巴,颓然放弃。
顾爸顾妈没上过大学,也不了解这里边的奥妙,他们倒不以为然,只是当普通拜师之类的客气话,回以“为西顽劣,为西胆大”等等之类的自谦话。
熊华平听到顾爸顾妈的话,剧烈咳嗽几声,天大的好事还不赶紧答应下来,还客气个屁股啊,他连忙打断说:“这是顾为西的运气,我替顾为西谢谢刘老的栽培之恩。”
顾春华还没觉出味来,依然谦虚推辞。
刘小秀却比顾爸敏感,别的不说,她这几天何尝见过如此激动外漏的熊华平?于是,她偷偷用胳膊肘撞了顾爸两下,示意他别话多,别把自己儿子贬得一文不值。
刘老是个睿智又洞察世事的老人,他把一切都看在眼里,笑着说,“就这样说定,我明后两年还有两个博士生在带,两年后,我的精力也有限,专心带顾为西一人。”
顾爸顾妈没怎么弄明白。
熊华平说:“顾为西要毕业后才能考研……目前读书的学校?”
刘老很干脆的说:“转入京大,他若不愿意,也可以先去西大,或者我给他提供一些考研教材和学习资料,都行。”
“啊,去京大……”顾爸这才明白,可以直接从普通大专转去京大?这可能吗?
刘小秀也一副呆萌,然后惊喜道:“都行都行,西大京大我们都愿意,只要……能跟着您学习。”
旁听的刘主任越听越觉得没戏,他得赶紧回学校向领导汇报。于是,找了个借口,连开除通知书也不要了,匆匆离去。
白宾一直想插话,心想,你们的事情解决了,我还有事情没解决呢。可插不进去啊,一开口,不是被熊华平就是被刘老给截断。
急得他的呼吸越来越急促。
刘老和顾爸顾妈聊了会顾为西小时候的事情,听了一会,感觉没什么特别的啊,就是一老实孩子,成绩也不突出,否则也不会考上文保学院。
可顾为西在工地惊艳的表现,和顾爸顾妈口中的孩子完全不对等啊。
刘老纳闷,开口问,“顾为西同学什么时候回来?”
顾爸心想,前不久还在qs派出所关着呢,现在也不知道他从派出所或者qs赶回没有。
刘小秀惊喜于顾为西能上名牌大学的机会,她绞尽脑汁,终于想起顾为西临走时交代她的一句话,于是,拍拍自己脑门,“有个地方,也许能找到他,我这就去看看,刘老,您来了千万别走,下午在我们家吃饭,吃点本地家常菜。”
刘老和熊华平顾春华开始闲聊,从周天子墓到古玩收藏。他的眼界和开拓型思维着实令熊华平和顾爸听得如醉如痴。
只有白宾是坐立不安,心想,顾为西不回来,周博陶一个电话打二十分钟也不回来?
…………
…………
顾为西这时和石江锋离开了市文物局。
两人的情绪都不怎么好。
石江锋说,督查安全科就一个人在办公,敷衍差事让他填写了举报材料,随手扔在文件框里,也没任何交代的话。
他看文件筐子上面全是灰尘,估计半个月内无人翻看这些文件。
顾为西说,“不能把希望寄托在他们身上。我们得自己来。”
“自己来?你说的反盗协会?”
“这个协会要注册,必须去京都一趟……”顾为西说,“我们暂时先运作起来。你在石家村找三五个年轻人,挑几个品行好的,先以老堂口店员的名义雇佣他们,每月给他们发工资,安排他们去各乡村收货,同时,让他们留意收集盗墓团伙的动向和资料。”
石江锋先皱眉,后松开,“我倒是可以找几个年轻人,都还懂点古玩知识,只是指望他们收货的眼力……怕是要亏本。”
顾为西笑,“边做边学嘛,不是有你和董栋林两个师傅吗?石家村的孩子,本身有基础,打磨几年,就可以独当一面了。钱是挣不完的,我们不仅要会挣钱,还得会花钱。不仅是石家村,外面有好苗子,都留意点,有多的人我还可以安排到我父亲的求雅斋,让熊华平老师带带。”
“嗯。我明天就开始办这事。”
“还有,鉴于我们将来要和凶残狡猾的盗墓团伙打交道,最好能找一两个有武术底子的好手,我可不想害了这些孩子,什么都不如生命重要啊!”
石江锋诧异的看了顾为西一眼,孩子?我找的石家村青年可都比你大两三岁,你这口气……
“这样的话,费用就大了……”
“不用考虑费用问题。往后走一定是人才经济时代。囤什么都不如囤人才更有利。”顾为西忽然转了话题,“等你召集好他们,我们一起走一趟大岔子口山,去会会那些坟蝎子。”
“好!我都想一个人去大岔口子蹲点……嘿嘿!”石江锋说,“说到武术,我小时候练过一阵子,拜过师傅,倒也认识一些武术圈子里的朋友,我这两天琢磨琢磨合适的人选。”
顾为西心想,我当然知道你是古玩和武术双项好手,所以才找你啊,他说,“石三哥,你知道九黄门金香玉餐馆吗?”
“九黄门我熟,就在八仙庙旁边,这个叫金香玉的餐馆我没去过。”
顾为西笑笑,“我饿了半天,正好,一起去这个金香玉餐馆吃顿饭,见识见识。”
石江锋猛翻白眼,去餐馆是品尝品尝,怎么是见识见识?这是病语吧。
顾为西的手机铃声忽然响起。
他咦了一声,拿出手机,“除了你和董哥,好像还没有第三个人知道我这个号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