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琴正坐在梅修文对面,她饭量不大,早在梅修文猛攻第二碗时就吃完了饭。她也没走开,只是放下碗筷后闭着眼靠在周北辰的肩膀上小憩。周北辰大概也有些困了,双眼微闭着,一手搂着秦琴的肩膀,另一只手托腮,将手肘支在了曲起的膝盖上。
让梅修文受到惊吓的倒不是他们犯困睡着的模样,而是两人此刻的脸色,通红一片,简直要滴出血来。梅修文的一声惊呼也引起了其他人的注意,他们顺着梅修文的目光看向对面的两人,皆是大惊。
“我去,这怎么回事啊?好好的吃个饭怎么脸都这么红?难道是食物中唔唔,我不说了,兰姐松手,我要被憋死了。”窦乐的猜测还没说完,就被冲上来的杨兰一把捂住了嘴。
杨兰被窦乐的行为气得柳眉倒竖,她瞪着眼前不长心的窦乐厉声说道:“乌鸦嘴,你再敢乱说话试试!你难道不知道自己有多大威力?现在都什么情况了,真要是食物中毒了你上哪去找医生来给他俩看病?”
窦乐委屈地都快哭了,但想到自己进入末世后百试百灵的乌鸦嘴,最终还是心虚地道歉:“对不起啊兰姐,我说话没过脑子,你先别骂我了,咱们赶紧看看他俩是怎么回事吧?”
杨兰犹自气哼哼地瞪了眼窦乐,先抬手试了试秦琴的鼻息,摸了摸她通红的脸庞,然后又将额头贴在了秦琴的额头上,感觉了下温度,最后若有所思地望着不知道是睡着还是昏迷中的两人。
梅修文被杨兰突然的爆发搞得莫名其妙,他旁边的赵琪小声解释了窦乐乌鸦嘴的威力,很快,梅修文也是一脸不可置信但又很气愤地盯着窦乐不放。
窦乐自知理亏,只能用良好的态度来弥补自己不长脑子带来的后果,他小声地询问:“兰姐,怎么样?他们没事吧?”
杨兰轻轻点了点头说:“他俩应该都是发烧了,不过别担心,这可能还是件好事呢。”
“发烧怎么会是好事啊?”吕乐天插嘴问道。
“你们还记不记得,窦乐昨天因为手背受伤被门卫小战士拿枪指着的那件事,当时我有听到过围观群众议论异能的事。据说在觉醒强化和异能前就会发烧一段时间,而且不管怎么处理都没办法降温,但是等烧退了人就会得到特殊的能力。我想他们大概都是要觉醒了吧?”杨兰解释。
“谢天谢地,没事就好。他们万一呸呸呸,我什么都没说啊,没有万一,他们一定会好的。”窦乐假装虔诚地将双手合十,凭空拜了拜。
杨兰冲着窦乐翻了个白眼,开口说道:“为了惩罚你的不长脑子,现在去仓库里把这些锅碗都刷洗干净,那有个小洗手间。水的话里面仓库里还有两桶,你省着点用。刷完之后再去烧一锅热水,把大家的保温杯都灌满,你自己的保温杯让一个出来给修文用。你有意见么?”
窦乐苦着一张脸回答:“完全没意见。唉,谁叫我管不住嘴呢?”
杨兰这才露出了一抹笑意,招呼其他人帮忙把秦琴和周北辰放进一顶帐篷内,为了降温通风,帐篷门也没拉上。杨兰从店里随便找了两件运动t恤充作毛巾,用冷水打湿后放在两人额头上。做完这一切后,杨兰默默在心里祈祷,希望这二人真的是在觉醒异能,千万可不要出什么意外。
就在这时,一阵卷帘门被拍打的响声从门外传来。杨兰的眉头皱了皱,谁这么不识趣,自己等人都关了门,明摆着是不想被打扰嘛。杨兰没有在第一时间打开门,而是静等了会儿。门外的人好像认定了里面有人似的,当当当地敲个不停。
杨兰没办法,只好走上前拉开了卷帘门。只见一个看起来年近四十的男人站在门外,与杨兰四目相对时,皆是一愣,异口同声地说道:“怎么是你?”
杨兰还清楚地记得,昨天早起,一个看起来只有**岁大自称石头的小男孩站在楼下向他们讨要食物,被周北辰一句话问得暴露了父亲的位置。这男人自己胆小不敢出去打丧尸,老婆死在丧尸口中都无动于衷,就连肚子饿了也只是叫儿子跑出来装可怜讨要吃的,杨兰对他是相当的厌恶。
男人看到居然是熟人,脸上不由得露出一副讨好的笑容,谄媚地说道:“哎呀,又见面了啊,咱们可真有缘呢。”说完这句话,男子抽抽鼻子,一脸贪婪之色地询问:“你们刚才吃什么呢?这么香。”
因为窦乐已经将碗筷拿去洗了,现在的鞋店里并没有什么食物摆放在外面,男人贼溜溜的眼睛扫视了一圈后,就盯着杨兰不放。
杨兰厌恶地说:“方便面调料,当然香了,不过已经吃完了。”
男人露出一副完全不相信的表情,不过因为确实没看到什么食物,只好悻悻的换了个话题。他指着地上的帐篷说:“这位小姐,你们的野营装备很齐全嘛。是这样的,你也知道,石头年龄小,受不得冻,刚才不知道为什么又突然发烧了。你发发善心,借我们一条睡袋吧。”
听到这里,杨兰皱着眉问道:“你怎么把石头也带来了?他怎么发烧了?”
男人摊摊手,很无辜地说:“只要跟来就管饭啊,我总不能把他一个小孩子丢在基地里吧,三天没人管会饿死的。不过,小孩子生病很正常的,发烧什么的不奇怪吧。”
杨兰偷偷地翻了个白眼,心想如果没有你,估计石头讨来的东西还都能进自己肚子里,比跟着你可强多了。有个像你这样的混蛋父亲,石头也真是倒霉。杨兰实在很讨厌这个人,板着脸说:“我们没有多余的睡袋,而且发烧的人不适合捂得太厚。再说了,这里满条街都是服装店,你随便找几件棉衣给石头盖着不行么你总不会又是借着石头的名义给自己要东西吧?”
男人好像被杨兰戳破了心思,脸色突然变得很难看,然后又仿佛强行压下怒火般,有些硬邦邦地恳求:“那你们能不能给我一瓶水?石头发烧了一直喊口渴,基地一天就给发两瓶水,我怎么说都没用。你们就看在相识一场的份上,帮帮石头吧。”
杨兰看了男人一会,也懒得跟这种人争辩,走回刚才坐的地方拿起自己喝剩下的大半瓶水,递给男人说:“就只有这么多了,你要不要?”
男人一把抢过,喜笑颜开地说:“要要要,当然要了,我代石头谢谢你啊。”说完话,又有些贪婪地看了眼那几顶帐篷和帐篷边放杂物的一个纸箱,然后转身离开。
杨兰盯着沉沉夜色中男子渐渐远去的背影,心里突然有种不太好的预感浮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