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涛左手写字将一份份文案批阅,对脱得光秃秃的美人无动于衷。美人没办法主动走过去,还没走两步就往后退三步,对上将军冷冷的眼神美人胆怯,不敢再上前。
刘涛低头继续批阅,虽然是用左手但是一点也不影响他写字速度,那些字体行云流水般自然。
他知道那个女人的目的,但他对她的安排很不满意这种货色还入不了他的法眼。同时刘涛将心里的那股怒气发泄在纸上,要不是大夫叮嘱清规寡欲,不然让那女人好看。
真是一位好妻子!
那位女人直到鸡打鸣时分才被送离院子,莫子从少爷的院子出来很担忧的看看夫人的院子。还是少爷这安全一些。
“夫人,今早老爷将那个女人送走了。”春草小声对秦素兰说。
秦素兰愣一下随即不当一回事,“这不是更省事?”
“您就不怕?”
“怕什么?”
“老爷要是被迷惑了怎么办?”
“那不是更好吗?”
刘涛从这天起早出晚归,出去比去城里上学的子仁早,归家比子仁晚。这几天的伙食明显好了许多,子仁想等父亲吃饭,可惜总是受不了母亲的软硬兼施。
子仁等在院门处想等父亲归家,秦素兰得知过来一起陪儿子。夜色里秦素兰披着披风拿着灯笼带着儿子守在院子大门前的角门里,子仁一点一点打瞌睡。
秦素兰熟练的抚拍儿子后背,哄儿子睡觉。
“你莫要哄我了,子仁想等父亲回家。”
“你父亲日理万机,要干活养家晚点回家也是正常的,子仁先睡等你父亲会来母亲叫你。不然不够觉明天会被先生打手心。”
想到先生的戒尺子仁想想还是趴下对母亲说:“你要记得叫我。”
“好。睡吧,母亲给你看着。”
将近三更刘涛的马出现在道路上,一直都黑灯熄火的夜晚门前居然点了灯!那个女人说为了省钱将灯给熄了,现在点灯怕是有什么事。刘涛仔细想想这几天的手下汇报关于她的事,没找到需要找他帮助的。
刘涛不知道那个女人葫芦里藏什么药,但还是催马走快些。
“夫人,主子回来了。”
秦素兰小心挪开儿子,动动麻了的腿到大门去,迎接归家的男人。
夜色里她依门框而站,一手扶着门框一手拿着灯笼,努力伸出脖子看黑夜里的男人。
刘涛家马递给过来的小斯,在二管家的引领下上到门口站在秦素兰面前。秦素兰将灯笼往后挪一些,这样能够看清楚一些。
这也让他看清楚她,夜色里放下头发的她更富有独特的魅力,刘涛多看几眼。
“回来了,夜深雾水多,换件衣服。”
站立不动任由殷勤的她为他换外衣,等着她的目的出现。
大管家不敢上前说这是夫人担心雾水染到少爷才这样做,老爷不要多心。
“爹,您回来了?”子仁揉着眼睛从角门里出来。
秦素兰一把抱起儿子,将儿子塞到刘涛怀里,塞进去就放手。
刘涛诧异秦素兰的大胆,她就不怕他没接住?
刘涛将子仁抗在肩膀上,往前走。秦素兰走在他侧边,给他提灯笼。子仁抱住父亲的脖子,迷迷糊糊在父亲肩膀上睡过去。
“您以后能不能回来早一点?子仁都在等您吃饭。”秦素兰亦步亦趋的跟着刘涛。
前院就这么点路,不快就到院屋子里,刘涛一个拦截将秦素兰拦在院外。“你走错地方了。”话完给秦素兰留下一个冷漠的黑影。
秦素兰愣在原地,想发气却无气可发。狭隘的男人!
大管家跟着老爷进院子,回头看看离去的夫人,对老爷说:“主子,夫人也等了您很久!从掌灯时分到三更,未曾歇息一刻。”
刘涛冷眼看一眼大管家将大管家拦在屋门外,带着子仁回自己的屋子将子仁放到床上,看看身上的衣服思考片刻还是将衣服换下来。
秦素兰大步回院子一屁股坐到床上,狠狠吐一口气,“春草,吹灯睡觉。”
“夫人,您要不要洗个脚?”
“不了,回去睡吧。”翻身,掀被子,躺下睡觉。
次日,破天荒的刘涛在晚餐时间回到院子,陪子仁吃完晚餐当即离开大宅。
“娘,爹去哪?”
“这是大人的事,你还小多吃饭快点长大为父母亲分担。”
“好,明天开始吃三碗饭。”子仁诚恳的说。
小斯带子仁回去,秦素兰拿出布料给子仁做夏衫。
“夫人,您不为老爷做件吗?”
秦素兰笑问,“你觉得有必要吗?多的是人帮他做衣服还少得了我的?”
“你老爷长期不归家,你要夫人我怎么给他量尺码?”
大概是秦素兰说的话被传到,刘涛耳朵里,次日刘涛一整天都在家。可是秦素兰还是不打算给他做衣服。
第三天外面就有些变化了,开始有客人登门,来的都是女客。
本以为到城外就安静了,没想到该来的还是要来。
官家上面还没有拟定封赏,一些有实力的武将家不想锦上添花所以就在封赏前拜访。
感恩的有,相求的有,单独来看热闹的也有。更有甚的想给刘涛或刘怀景两人做媒,秦素兰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连四天接待不同目的的客人。
有的好心劝她要将那些外室接进府里,捏在手里,这样外室就翻不起浪来。可恶的是居然还有人说她善妒,不让刘将军带小妾归家。
秦素兰送走最后一批客人,从前院偏花厅出来,看到悠闲喝茶赏花的刘涛。如果她没看错的话,刘涛的眼里是带着笑意的。
很浓很浓的嘲笑,只是转眼间秦素兰就找不到。
以前是她笑他,现在是他笑她。
她笑他不懂农务,硬要和农民讨论。他用同样的理由嘲笑她,不懂贵妇之间的东西却硬要陪着贵妇人讨论。
秦素兰深刻明白这个男人的狭隘,深呼吸,抬头挺胸,走起。离开这个累人的地方,七年的舒服生活让她忘记了对不可抗拒的事的妥协。
第三天,秦素兰捧着一件披风到前院。
“莫子,能进去吗?”秦素兰问守在外面的莫子。
“夫人,您还是回去等等吧!主子今天都没空,先生们都来了,怕是有大事商量。”
秦素兰之好回去侯着。
“夫人,虹夫人来访。”丫鬟拿着帖子进来。
秦素兰快速动一个表情,阳春白雪的夫人来这干嘛?怎么应付崇拜诗词歌赋的夫人?
秦素兰头都大,看眼书房,果断的离开。
秦素兰还没送走虹夫人,就看到某个男人坐在树荫下似看未看的对着这边。
看着里面皮肉笑得温温和和,眼里却是无可奈何的女人,刘涛露出微弱的笑。现在该我看着你笑!
秦素兰狠牙痒痒的,还要对着客人笑必要时刻需要附和。外面的人呆得越久秦素兰就越生气,生气,很郁闷。狭隘的男人。
有客来访是好事但是也不能一直都接待吧?怎么也有些可以不接待的,或是交代几句话即可。没想到他一个名单也不给,秦素兰收集到的信息不多不知道那些是重要的那些是可以忽视,一直这样下去未老先衰。
刘涛很乐意的喝茶看书,一直到第三天秦素兰捧着一件衣服出现在书房。
刘涛抬头看一眼又低下去,“有事?”
“给您做件披风,最近雨水多您来回不方便,披着保暖。”
“放着吧。”
秦素兰脸笑眼不笑,最后眯着眼笑,外祖父说男人有时候也需要讨好。“还没做好,您行行好让我量量。披风要比衣服大些。”秦素兰打开披风露出绣好鹰头的半成品靠近刘涛,刘涛抬眼刚好看到鹰头,其鹰眼最为传神让刘涛想起他在辽东以北看到过的雄鹰。
刘涛没想到在中原的女人会绣出如此传神的鹰,他疑惑的看看秦素兰。秦素兰笑笑,“这是依据您画的鹰描绘出来的呢!为了这鹰眼可费了好几个晚上,白天忙了些,需要好几天才能绣完。”
意思是您要是再给我找事,我就不绣了。
刘涛站起来给她量肩宽,身长。
刘涛的肩宽比想像中还要宽一些,能够将站在身后的秦素兰给挡住,紫色的披风黑色的鹰很衬刘涛的霸气。
这让她想起八年前他穿铠甲的那一天,威风凛凛。
“瘦了些,以前做的衣服都要改小。”
莫子复议夫人您也知道主子瘦了,再不给主子吃好会更瘦。
只有求人做事这个女人才会如此殷勤,怪就怪在刘涛还点享受她的殷勤。
刘涛没有给她想要的答复,秦素兰知道点到为止量好尺寸就离开。
想着他不会让她等很久,但没想到这一等又是五天,五天过去了秦素兰就要散架,吃不香睡不好,脑子里想的是怎么样应付络绎不绝的夫人们。
不说他瘦现在是她瘦了,每天吃香喝辣的享受她温柔的服务一点回报都没有,记仇的男人惹不得。
要是他身边的人再跟她说他心胸广阔,她绝对不信。就不信邪她的温柔策略打动不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