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是去吃山茶的温锅饭吗?怎么这么晚才回?”秦素兰问。
小乖靠近娘亲才敢说:“沐世子受伤了,一刀子捅进肚子里,腹部全都是血。我们吓晕了,等冬子哥哥到了我才敢离开。”
伸手过去捂住小乖的有些颤抖冰凉的小手,“没事了,不用怕,不用怕。”“是谁干的?”
“不是很清楚,听送回来的人说世子是被扔在大道上,没人管的。”
“那些侍卫都去哪了?”
“不知。”
“手都冰凉了,回去吃碗姜汤洗个热水澡早点休息,明天就会有好消息。”
次日刘涛的人收到消息是辅国公家的小子带一群纨绔子弟欺负沐世子,将世子灌醉再扔进得了花柳病的妓女,世子逃了出来,但是遇到花胳膊。那些花胳膊见世子势单力薄,上前抢东西,不知怎么的就捅了世子一刀。
要不是世子遇到好心人,世子不是流血身亡就是被冻死!命不该绝!
“虎落平阳被犬欺,世子在京城无实力自然比不得那些家住京城又手握权的世家。被同龄人欺负也是正常!”秦素兰叹息。
“世子被刺杀之事已经散布出去,不过辅国公家的公子所做之事也被散布出去,像是那群贵公子散布的。”老叶回道。
这样的消息被散布出去以后怕是有更多人想在沐世子身上踩一脚!
“好,先下去忙活。有事再唤你来。”
“如果是你会怎么做?”秦素兰问女儿。
“暗地里一个个的教训一顿,或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不过得要拉拢盟友。”在一旁埋怨哀怨不是刘家人的风格。
刘家人喜欢进攻,刘家人认为进攻是最好的防守。
世子即使想反击怕也会等一段时间,等人手更充足,等时机成熟,等世子好起来。
沐世子的事是山茶的事,是潘江的事,与刘家人的关系不大。刘家的日子正常的过。
腊八府衙放假半天,小乖与小祺带许多人到城隍庙去派腊八粥,留在家里的两位主子正说悄悄话。
“这是送您的礼物。”
刘涛拿过一个白玉簪子,这种簪子他有许多,在她的梳妆台上。手里的簪子明显是新打的,看她。
“本想您生辰那日送您的,但没做好,前段时间做好了,您却没空。便今日给您,这是用您给我的月银买的,攒了老些钱!”
从他手里拿过,换下他头上的那根。“很好看。”
不过是一簪子有什么好看不好看。
“子仁或许会调任,不是调往成都就是河北。秦寿会被夺情起复,不是接受子仁就是调去福建。”
这是朝堂上的事,刘涛只是告诉她一声,她没有阻拦的余地。
“子仁是今年才到广州的吧,这样频繁调动真的好吗?”
这个问题刘涛也有思考过,但这个调动是内阁总讨论安排的,不到刘涛一人说了算。
刘涛知道这是一些人故意提出来的,不过子仁去广州是皇上下的命令,内阁某些人想调走子仁怕是要露出狐狸尾巴。
广州是出海方便,南下方便,但绝不会有京城中人打哪儿主意,大明海域长又长,能出海的地方多又多。内阁里的人动子仁怕是掩盖某些目的。
“这事不用管,到四川或河北离北京更近,他回来看你也是方便的。”
“也是。昨日子仁的年货送到,小布的画也到了,长大了许多。看着喜气。不得不说子仁的丹青有了很大进步。”秦素兰转眼睛一想,“要不您给我画一幅?”
想到画画又想到梅花,于是托着刘大人到梅园摘梅花。
梅园暂时无人住,于是种了一院子的梅花,冬日赏梅去那儿再好不过。
梅园的梅花品种多,在凋零的冬季梅花的颜色异样好看,站在院门处听闻梅林深处有人。
秦素兰想是不是守门的婆子带那些丫鬟进里面去了,没规矩了些。回头让春草训斥她们一顿。
循着人声进去,远远看见高挺的紫阳在用竹竿轻打梅树枝,冬子忙碌的收拾地上的梅花。有两婆子在帮忙。
站着的紫阳很快就发现刘家主子们,“大人,夫人。”
“老爷、夫人。”
冬子站起来,“姑父,姑姑。”见姑姑一手挽着姑父,一手挎着篮子,篮子有剪刀,想是来剪梅枝的。
“姑姑是来剪梅枝吗?东边的那几株正含苞,剪下来正好,放瓶子里活着下响就能开花,到时满屋子都是花香。”
“嗯,你们要酿酒?”
“是的,但用不了这么多,主要是做梅玉露丸子。”然后给一个你懂的的笑容。
刘涛先一步明白冬子意思,这些梅花是做那些能让妇人喜欢的东西,比如洗澡时用然后浑身都是香气。
秦素兰会意,“记得给我留多一些。”
“行。”
看着姑姑与姑父去剪梅,有说有笑,姑姑看中这枝又想要那枝,姑父剪下来姑姑又觉不好唤其剪另一枝,剪了又发现更好的。
姑父还是这样的迁就姑姑!
“羡慕?”紫阳在冬子耳边说。
冬子回头对上紫阳视线,“不。欣赏,你不觉得这幅画很好看吗?”
紫阳颔首,“要不要画下来?给你姑姑当今年礼物。”
“好。”姑姑喜欢画世人皆知。
两婆子见主子到了,都不敢擅离职守回到门边守院门。拦下那些想赏花的丫鬟,免得打扰老爷夫人的雅兴。
小乖亲自上阵给百姓分粥,小祺就在一边看着。
小乖舀起粥才发现递到跟前的碗是瓷白碗,这种只有富贵人家才能用碗怎么会出现在这?顺着碗看到娇贵的手指,修长白皙。
银绣的青袖,青黛绣福锦棉衣,灰狼皮披风,俊郎面容,眉宇间自带傲气。
“请给我一碗粥。”男子说道。
小乖回神自然分粥,不问来者是谁,不问这是何意,只当是来领粥的人。
男子领到粥就离开,小乖也没问身边人他去哪了。
北京城人口多分粥的人家也多,不到响午街道上领粥的人就没多少。
腊八算是一个节日,普通人家都会在家做一顿团圆饭,见没人来领取小乖打算收摊回家。
这时候那个男子又出现,“这位小姐能说说你分粥的感受吗?”
小祺挡在姑姑前面,不让那位男子靠近姑姑。男女之间不得不防。
“在下姓龚名永吉字观岳,今日出来感受节日的氛围,观察北京城百姓与以前有什么不同。龚某立志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不知小姐可否告诉在下你今日的感受。”
小乖奇怪的看着这人,这人她没见过,应该是哪家公子游历回京。本是对这男子的印象良好,但听那句“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小乖就认定这是一个夸夸其谈的公子。
自以为读多了几本书,考了一个好功名就能自命清高,就能匡扶天下,就能成为为民请命的英雄。
这种说的比做的还多的,空有理想而不去实践的,不能受打击的人,小乖在交际圈里听多了。
以前听说的都是些心胸不大的眼界小的酸书生,没想到今日见到一为贵公子也是这样,怕这个家族也强大不了哪去。
“公子今日已经见到了,何必问?”小乖侧身淡淡的说。
该男子见这位姑娘不止正面好看,侧面也美。“不不,要换角度看问题,站在你所在的位置看事情就不一样。龚某在山西见许多人家衣衫褴褛生活艰苦,食不果腹,可是听他们说才知道,他们生活已经大改善,以前衣不遮体现在有衣遮盖,以前粒米不进现在已经能吃饱半个肚子。
所以在下想听听小姐的说法。要是小姐今日没空,龚某改日再约。不知小姐……”
小乖给老叶使一个眼色,老叶招两个壮汉上前一站,老叶对贵公子说:“我家小姐千金之躯,不能受风寒,公子您看这天色快下雪了。我家小姐要回去。”
小乖对男子颔首,牵着小祺离开。
“姑娘,姑娘……”
老叶拦住贵公子去路,“公子身份高贵,在街上叫喊实在有**份。”
该公子只能眼睁睁看着马车离去,不过他已经记下刘府的标识,根据标识找人再好不过。想着同在京城终有一日会见面。
小乖回府,恰好见大管家福伯送客离开,对离去的客人颔首,对大管家说:“福伯,要是有单独请我赴宴的请柬就不要接,过年前不打算出门。”
“福伯明白,会帮小姐推掉。老爷和夫人正在梅院,小姐和大少爷要是过去从东边路子过去或许会遇上。”
“好,福伯,你忙活。”
“小姐,少爷慢走。小心路滑。”
老叶回府见大哥专门在等他,笑着说:“小姐又被人看上了,这都戴着纱巾他们怎么就能看出小姐的天资呢?”老叶想不明白。
福伯双手交叉放进袖子里,“或许是故意装作不知,这些都是心怀不轨之人,得要看清楚。”
“护着呢!腊八粥还有咸的吗?”
“给你留着,最咸那一种。”
“府里的盐有多吗?你想咸死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