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回事?我们吓到他们了?”金戈不解。
“这只是一些普通人,兴许他们很久没见过生人了,生人…生,对了!你们说有没有可能曾有徽大学子经过,造成了什么消极影响?”
连峰说着说着突然想了起来,越发觉得可能是因为那些幸存的徽大学子,难道发生了什么事,致使那些居民对自己等人如遇蛇蝎?
“去问问便知真相!”
时辰大步向前走去,他皱着眉,清秀的脸庞上没有什么表情。
他心中已经有了一些不好的猜测,使本来愉快舒适的心情也变得沉重冷硬了起来。如果真是那样的话,那些徽大同学简直不是人!
三人加快脚步,直接从矿山前冲了过来,靠近规模不算小的聚居地。
真正来到这片建筑前,三人才意识到这是多么的原始,与想象的人世繁华、喧嚣热闹完全不一样。
“我是回到了公元前吗,怎么会如此原始,比华夏西部山沟里的农村还要落后?”金戈吮吸手指头,在那里观察和评点。
眼前的房屋带着某种古代风格,但是又不纯粹,没有那种飞檐弧线的美感,似乎仅仅是为了栖居生存。
大多房屋皆是木质,是伐取林中乔木简单加工后搭建而成。
也有一些黑石屋,想必是开采山石打磨堆砌而成,看上去很厚重和结实。外围是一圈高高树立的木栅栏,以及两排低矮的石墙。
透过栅栏可以看到家家户户门口都栽种着同一种树,这种植物并不高大,树冠处也不过只有三米高,树叶呈紫青色,无花无果,不过却显得很出尘,有一种圣洁无瑕的韵味,能消除人的杂念。
村中散养的鸡畜家禽随意走动,翻食草仔虫蚁,时辰听到犬吠鸡鸣,但怪异的是,见不到一个人影,仿佛所有人一下子全都消失了。
“感觉氛围有点不对啊……”金戈嘀咕了一句,向前走了几步,离的更近了。
他撅着屁股,几乎趴在了栅栏上,探头探脑向里面眺望,在观察寨子里的情况,想喊几个人过来谈话,一点都不见外。
“喂,注意一点形象,你可是徽州大学出来的学子,别跟做贼似的,给人家看到了准误会!”
时辰警告,让他注意举止行为,不要太猥琐,来到异世界也不能随便败坏学校声誉。
“没事,我相信古代乡亲们都很友好的,一定会懂得我的耿直和善良。”金戈回头讪讪一笑,不过却也正经礼貌了起来。
他整了整破烂带洞的衣襟,向里面大声打招呼道:“打扰了,各位乡亲父老你们好,请问有人在吗?我们是路过此处的落……”
“铮”
落难者三个字还没说出口,嗡的一声,弓弦颤音骤然响起,一支箭矢迎面飞出,带着风啸,如同一道黑光般射向金戈,分秒就到了眼前。
“小心!”连峰凝眉喝道。
金戈瞳孔微微一缩,紧急之间反应飞快,他将头一偏,险之又险地躲过了那支箭,箭锋擦着脖子飞过,令他感觉一阵寒意。
他很吃惊,皮肤上起了一层细小的鸡皮疙瘩,头发也有些发麻,身体这时候才做出了后续反应。
“太无礼了!”
金戈有些怒了,竟然有人不问三七二十一就向他射出利箭,这简直就是要伤他性命,如果这一箭被射中,穿颈而过,那还能活吗?!
躲在角落中放暗箭,怎么看都不像是君子所为。
金戈此时有些愤怒难忍,想要直接把篱笆和栅栏都砸掉,然后冲进去问问那些人为什么要这么做。
这时一大群人从房屋后方突兀跑出,男女老少不用细数也有好几百人,熙熙攘攘的挤在栅栏后方,隔着一丈多远与时辰三人对峙。
时辰上前将金戈拉着后退几步,距离那些人稍远,而后静静地站在那里,观察着那些人。
“玛德,怎么看他们的样子,好像比我还恼怒?”金戈摸了摸鼻子嘀咕道。
他昂首朝里面看了几眼,着实感觉有点奇怪,因为对面那一群人的表情皆十分凶悍,仿佛跟他们三人有不世大仇一般。
那些人穿着古老,打扮简单,都留有长发,以布条束之。
此刻,他们一个个都在瞪眼,皆怒目而视,目光中带着憎恨,仇视的眼神不加掩饰,有的年轻小伙子嘴唇都咬出血了,手中持有各种原始简陋的“武器”。
此地居民看上去不像农户,反倒像猎人。不少中年汉子身着麻布衣服,小孩则穿着兽皮。他们手中或执弓箭,或拿铁器,就连一些儿童也挥舞着小木棍,野性十足。
“不是吧,我们是不是闯祸了?他们怎么这么凶?”金戈暗自腹诽,担心自己犯了众怒,情况貌似很不妙,他现在有点发毛。
一名少女满头乌发,随意的披散着,略带一些波浪和弯曲,皮肤呈小麦色,她不过十五六岁的样子,有一种大方的美。
少女目若星光,冷冷的瞥视时辰三人,特别是盯住了金戈。
她左手中持有一把紫色长弓,冷硬而大气,之前那一箭正是她所发!被金戈险之又险的躲过。
一名老人须发皆白,满脸皱褶,一副老态龙钟的模样。
老者在少女的搀扶下颤颤巍巍排众走出,后面跟着一大群表情夸张的居民,像愤怒的小鸟一样狠狠凝视栅栏外的三人,皆恨不得扒了他们的皮,再吃了他们的肉。
“你真是惹祸精!”时辰心里骂个不停,金戈到哪哪出事,就好像出门没看黄历一样,大不吉。
连峰也很脸绿,感觉跟这活宝一起怪丢面子的。
金戈倒是不在意,看了看前方眼神不善的众人,转身吱溜一下躲到了时辰和连峰身后。
“就是他们这些人!”少女秀发乌黑,眼眸清亮,天真烂漫,然而此时却带着怒意。
“错不了,奇装异服,非我族类,而今又来了!”
“太狠毒了!抢我们过冬的粮食,还打死了人!”
“他们都是坏人!勒叔的儿子太惨了,成了孤儿!”
前方混乱了,一群人嚷道,刹那间全都爆发,不再安静。
一个小男孩浑身脏兮兮,他跪在栅栏后面,在那里大叫着,眼泪止不住的流,想要冲出来,被身边的长辈拉住了。
这个孩子哭的很孤独很无力,时辰体会到了那种痛,心中有了极大的触动,令向来冷静的他心魂尽颤,如同那一次看到人形生灵的过往一般,皆止不住的流露出来。
“这是误会,我们第一次路过这里,没有伤人!”时辰举起双手大声解释,面对这些质朴的寨民,他竟有些慌乱。
也正因为这些都是平凡人,所以他们是不一样的,头一次令时辰手足无措,这种情况,时辰不可能暴力对待解决。
他的眼中既有真挚的怜悯也有无情的寒光。
他已经大约猜到这里发生过什么,动了同情心,同时有些悔恨,没能够及时阻止一些道德败坏的徽大学子行凶逞恶。
“你们都是同样的人,必然属于同一伙!还说什么废话,大家一起上,打死他们!”
一个威猛的汉子最是怒不可遏,他圆眼环睁,手持一把雪亮的大刀,站在最前方,与少女、老人并排,同时辰三人对峙。
“各位冷静一下!我们的确不是你们所说的那些人!旦有强盗行为,若说一句谎话,愿遭天打雷劈!”连峰也举起手,大声喊道。
一群人踟蹰了,见对面三人如此郑重,不似有假。他们本就是良善的普通人,心地善良,不像现代社会中的尔虞我诈。
“我们好心帮助你们,哪知你们抢了我们的东西,还害死了勒叔,勤奋大伯也受难,被你们打断了腿,现在已经不能行走了!”野性少女第一次开口,声音很清脆,但散发着冷冷的寒意。
她左手执紫色长弓,右手取箭嗡的一声拉开了满张弓,再次做出射杀预备动作。
她一开口,顿时群情激奋,提醒了众人,跟时辰等同类装扮的人造下杀孽,不可原谅!
同时,一辆木车被推了出来,车上躺着一个国字脸的中年男人,他的腿骨折断了,躺着不能动。
看到这个疼痛难忍、近乎昏厥的中年男人,所有居民眼睛都红了,有的老人、妇女默默抹泪,偏过头去。
时辰震撼,同时暗自咬牙,还是高估了同学的底线!
那得是多么无耻,才能弃祖国十多年教育于不顾,竟出手杀害普通人,不是恶魔又是什么?!
“打!赶走他们这些恶魔!”果然,立马就有人喊出了这个称呼。
前方人头攒动,一群年轻人最为激进,从十三四岁到二十多岁不等,皆手持冷武器扑来,有的甚至是菜刀和锄头。
金戈头皮发麻,这么多人扑过来,眼看是劝说不住了。让他跟这些普通人动手那是不可能的,只得提醒时辰,随时准备开溜。
“等等!”
时辰一声大吼,动用了体内残余的一丝神力威势,口中发出如虎啸般的吼音,当场掀起一股风沙,涌向冲来的年轻人,令他们停步。
大风刮来,对面数十人止步,以宽大衣袖遮住面孔,阻挡尘沙烈风,他们有的人口中发出惊呼声。
“铮”
利箭破空,气流发出颤音,少女放箭了。
电光火石之间,时辰迅速挥手,啪的一声抽飞了这支箭,令它威力消失。
“爷爷,我去帮大叔他们!”少女向身旁须发皆白的老人快速说了一句,而后便闪身冲出,速度在常人看来已经很快了。
“祭雨回来!”老人大急,颤巍巍地伸出一只手呼喊道。
少女祭雨的速度再快,又怎么可能快的过金戈。
“叮”
只一下,金戈便抓住了少女祭雨手中的紫色长弓,手腕一转夺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