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锦华被裕德帝钦点了御前执笔,锦华的就要马上搬到乾刚殿宫人房居住了。一时间,锦华成了鸡窝里飞出的金凤凰,成了辛者库众宫女心中的向往,大家都聚集在她居住的楼下,看热闹。
楼上,净纯嬷嬷正帮锦华收拾东西,两人这闲聊只听一个急促的脚步声上得楼来。
锦华和净纯都住了声,静静的等待着来人。
不多时,那来人敲门了,原来跑上来的却是张滦。
“嬷嬷,咱们永巷的兄弟姐妹,都已经在班房忙活上了,也按您的吩咐,已经跟御膳房求了一桌好酒席,为锦华姑娘践行。”说着,张滦目光移到了锦华身上。
“好好!咱们今日一定好好乐呵乐呵,为锦华好好的庆祝。”净纯嬷嬷说着,“张滦,你去招呼招呼大家,今日咱们永巷也放半日假。”
“好嘞!”
张滦答应了,但并未离去,依然直直的看着锦华。净纯嬷嬷看见了,上前两步询问。
“张滦,你看什么呢?”
“没有什么,嘿嘿。”张滦笑着抓抓头,“我是为锦华姑娘高兴,想当初那些人那么欺负她,如今,姑娘终于飞黄腾达了,解气!”
张滦的表达永远是那么憨厚,锦华听着,不禁笑了,直起了身子,从包袱里取出了一个小包袱缓缓走向他。
“张滦哥,这个送给你,本想下午走时再送你,但是,我来永巷的一年多,都是你照顾我,好几次,要不是你和嬷嬷,恐怕我早就不在了,你别嫌弃,手工不好。”说着,锦华将小包袱塞进张滦手里。
净纯笑了笑,鼓励张滦打开看看,张滦自是蠢蠢欲动,忙打开来看,原来是一双软底儿的鞋子。
“锦华手真是巧,看看这针线,密密的,肯定特别结实。”张滦又揉了揉,发现是软底,很是惊讶。
“我在千层底里加了两三层动物皮,能防水,也软。”锦华笑笑。“鞋帮的布面下面,也加了一层皮料,也是防水的,只不过,怕直接做成皮料的,惹眼,给你带来麻烦,就蒙了层布料子。”
“张滦,快给我瞧瞧。”净纯嬷嬷,一把拿了过来,“乖乖,锦华做事真是用心的很,怪道皇上都喜欢你,钦点你做执笔。”
“嬷嬷!”锦华提醒,净纯嬷嬷赶紧禁了声。
“这个是给嬷嬷您的,”说着,锦华又拿出个小包袱“每次变天总见您捶肩膀捶腰,这个我在里面加了翻毛的狗皮料,变天时围上会好受很多。”
“哎呀!锦华,你这丫头真是细心,将来谁娶了你才是有福气。”净纯嬷嬷笑着说。
“嬷嬷,你们这个都别声张,这料子,我是求了人从外面带进来的,就这么几小块,勉强拿的出手,以后嬷嬷您需要什么,让人带话过去,锦华闲来无事,就给您做。”
净纯嬷嬷和张滦都纷纷点头,将礼物收好,张滦也下去准备中午的小宴了。
锦华继续将自己的东西打包,不经意的,看看夏梨的床铺,今日一早就不知道夏梨去了哪里。
锦华将自己为夏梨准备的礼物放在了她枕头边上,想给她给个小惊喜。
没多久,就到了午膳时间,张滦打发个小太监来请,锦华跟净纯嬷嬷这才去往永巷的班房。
一出门,锦华吓了一跳,楼下还聚集着很多人,有些她认识,有些是这次万国盛会新进来的,还记不全名字。
当锦华走下楼,与众人相对时,锦华微微点头朝大家笑了笑。
“哎呀,你看你看,难怪这位姐姐能去伺候皇上,原来这一颦一笑这么优雅,我们也要以她为榜样,说不定哪天咱们也能交上好运!”一个小宫女说。
“快得了吧!你不知道她的罪过多少人,当初也是被太后扁到这里的,名字也不叫改,下|贱的时候连咱们都不如!”
“是啊!如今又不知道耍了什么狐媚子,连北国的王子也为她说情,这才被皇上点了执笔!”
“你们别这样说,我看这位姑娘平时都很好,干活也认真,当初刘公公得皇上盛赞,也是因为她的小点子,博了皇上的心。”
“就是就是,有些人就是看不得别人好!”
“一个太后捡回来的,还能好到哪儿去?”
一时间,这些人七嘴八舌的,说什么的都有,锦华都听到了,不过没所谓了,她早已经不在乎这些了,经历的波折那么多,几句闲话还受不住?
站在一旁的净纯嬷嬷看着她受委屈心疼,想替她出个头,却被她拦下了。
“嬷嬷,这种事儿不必争的。”锦华摆手。
净纯见她不想多是非,索性也就作罢了。
不过人群中有几个新进的小宫女,看她的一颦一笑,文雅而娴静,立刻把她当成了学习和模仿的范本,后来又跟之情的人打听了她的为人和习惯,默然记上心头,别说,后来辛者库,还真飞出了一直金凤凰,不过那是后话。
锦华跟众人用罢了小宴,又跟每个人一一道谢,惜别,锦华也将自己平素里存的一些小东西作为礼物送给了大家,众人自是感谢连连,夸她不穷交情云云。
下午时分,永巷放了假,众人又打了小麻将。但从始至终都没有见到夏梨现身,其实锦华最放不下心的,就是夏梨,平素里,总是夏梨在帮她,如今去了乾刚殿,她与夏梨恐怕聚少离多了。
就像巧心,曾经在疏庆宫,日日相处,共处一室,那么亲近,只因在她落难时,巧心不顾身份替她多求了几句情,又照顾了她许久,如今却落得个每日超经绣经的苦差,人都不得见上一回。
锦华怕,很怕,怕对她好的人,不得好下场,这座皇宫在哪里都一样,她想的只有早日抽离。
直到下午申时,乾刚殿接引的公公来,夏梨都没有露面,锦华在她的床上等了许久,最后张滦来催了第三次,锦华才拿起细软随着那接引公公去了。
虽然有接引的公公,但是张滦仍然替锦华扛着大包袱和小匣之类的东西,去往乾刚殿,送送她。
“姑娘,我姓程,单名一个义字,姑娘以后有何粗使,喊我就成,我在乾刚殿做粗使的,平时总管大人很是照顾,过得也算自在。”那接引公公自报家门。
“程公公好,你叫我锦华就行,太后娘娘让我不必改名字,只叫自己的名字就成,你也这么称呼我就成。”
“好嘞,那我就填句姑娘吧。”
听着他们的对话,张滦很是疑惑,平时锦华都自称奴婢的,生怕坏了规矩,怎么今日不这么称呼了?
“锦华,如今你怎么能让人叫你姑娘呢?小心,别乱了规矩。”张滦低声提醒。
“这位大哥放心,这位姑娘当得‘姑娘’二字的,姑娘是钦点的御前执笔,算起来,还是位五品的女官呢!”那叫程义的公公解释道。
张滦这可傻了眼,怪道刚才院子里围了那么许多人,原来锦华不在是奴婢了,如今也是食朝廷俸禄的女官了,难怪要搬去乾刚殿的宫人房住。
“我师傅说,姑娘这官品,应该主导文津阁那样的地方,但是姑娘是女子,还是在宫人房跟女孩子们一起放心些。”那叫程义的公公倒是热情。
“你师傅是谁?”锦华问。
“自然是周公公啊!”程义骄傲的说。
张滦看着这位叫程义的小公公,一阵羡慕,他人还比自己小,如今就在周总管手边当差,将来想必前途无量,自己无钱买通,却只能待在永巷里,做着最苦最脏的活儿,张滦在心里感叹了无数次人和人之间的差别。
但张滦不知,待将来,他也能走出永巷,的一番大功业。
几人聊着天,眼看乾刚殿就快到了,乾刚殿的右角门,几个人才刚要抬脚进去,之间迎面来了一主一仆。
那女子模样的女子,看样子,年纪也不过十七八,个子不是特高,但也不矮,身材甚是匀称,长相虽美却是平和的,倒不像张德妃那样,美得牙尖嘴利。
只听程义压低了声音提醒,“姑娘快行礼,这位是齐充媛。”
锦华听了,也跟着行了礼,但是在心下细细想了半天,才恍然大悟,想必这位齐充媛,就是裕德帝太液池边纳的那位读书的姑娘吧。
想着,锦华不禁抬头细看了两眼。不想她想偷偷看看对方,对方却也在观察她,锦华忙低下头。
“臣女朱氏锦华,给齐充媛请安。”
“平身吧,你就是皇上钦点的那个御前执笔?”齐充媛也猜度了她几分。
“回充媛的话,是的。”
“你抬起头来,让本宫好好瞧瞧。”
锦华缓缓的抬头看向齐充媛,起初,齐充媛对她还是最有端详,看着看着,齐充媛就笑开了。
“难怪皇上会钦点你做御前执笔,果然是俊品人物。”齐充媛忽然拉住锦华,“我如今住在富春宫,你若不嫌弃可以多来我这里走动走动”
“充媛娘娘,请注意您的称呼。”锦华小声提醒。
“哈哈哈!没关系的,皇上也谅解我这一点,一时半会儿,我还改不过来。说好了,以后常走懂。”
锦华点头应允,齐充媛又问了她几句家常的话,之后便各自散开了,锦华倒是没想到这个齐充媛是这么热络大方的一个人,跟别的嫔妃大大的不同。
“姑娘,这个齐充媛,最近最得皇上的宠,前不久虽然德妃复了位,但是到现在皇上也没翻过德妃的牌子,倒是这位充媛常来常往的。”
程义说着,又夹了夹手上的包袱,领着锦华和张滦往里走。
锦华有回头看看已经远去齐充媛,莫非这世上真有不争不抢的嫔妃?锦华想着,脚步没停,随着程义,进了乾刚殿的后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