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家主是何人?他是唐君墨的父亲,唐老太爷膝下最出色的子嗣,是洛水城的第二把手。近几年来,老太爷躲在祖祀中吃斋念佛,但没有人敢忽视他,唐君墨名声初显,像最夜空中最鲜活的星辰一般闪烁着亮光,故而三代人,反倒他成了最低调的那一个。
低调不意味着弱小。
甚至从某种意义上,更让敌人发寒。
今日此时,他看似随意刺出一剑,便达到了一念境巅峰的实力!离老感受着体内生机的流逝,低头看着小腹处鲜红的液体像不要钱一样朝着地面流去,才认清了一个事实。
他抬起头,震惊的望着唐家主。
出手突然,但不是偷袭。因为他发现那是光明正大的一剑!就算他全神贯注防备也只能接下,无法躲开!
唐家主抽出剑,从怀中取出一个手帕将上面的血迹擦干净,然后将手帕折叠成方块状收好,将剑入鞘。
他做这些动作的时候很平静,接着便抬起头,目光注视着天空落下的雷和不停变换位置的王雪峰的身上。
离老失去了力量,跌倒在地,腹部流出的鲜血更多,脸色苍白如纸。
贤一见到这一幕,内心震撼不已,他想说几句话,问一些问题,却最终没有开口。
“这道阵法是唐家几代人,上百位符师的心血,雷霆会越来越强大,到最后,就算是你师傅柯白梅也不敢硬接。”老太爷脸上若有微笑,开口说道。
每一道天空从天空上落下都仿佛有万丈,仿佛是一条条的雷霆巨龙,主宰境之下,靠近便会化成飞灰。贤一心有余悸,观察了许久后犹豫说道:“很强大,但好像...无法伤到他。”
老太爷脸上的表情没有变化,说道:“但能困住他,这便够了。这已经是一件很了不起的事情。”
贤一指着身前的某个方向,说道:“每一道雷劈下来,都会损坏一座酒楼,或者是一间民房,一条街道。我担心这样下去代价会太大。”
“你认为我缺钱?”唐老太爷的眼睛眯成了一条细缝,仿佛站着已经睡着。
“楼塌了还能修,路毁了还能铺,如果一名主宰境的强者死了,那就真的是死了。达成这个目的之前,会付出惨重的代价,但如果做到了,那做的一切便都是值得的。”
“能坚持多久?”贤一看着天空上越来越深的云层,问道。
“为了发动这座大阵,整个洛水城的灵石都放了进去。阵法只能坚持三天,再强大的人也是人,圣人也在这个范畴内,不是神。只要是人便能杀,便有力竭的时候。”老太爷说道。
“三天?”
“三天便够了,足够很多的事情发生。”老太爷说道:“你想看便在这看着罢,我年龄大了受不住风寒。”
一阵剧烈的咳嗽声响起,老太爷用拳堵住嘴,右手抓起拐杖,用另一头在躺在地面的离老头颅上戳了戳,没有得到回应。
四大红衣主教之一,资质最老的离老叛变了国教,就在之前两人对话的时候不知不觉断掉了呼吸,彻底死去。
唐家主搀扶着老太爷离开此地,三名供奉不知去了何处。贤一踩在浓稠的血水中,沉默不言。
...
军帐之中,唐小佳听到更前方传回来的消息,脑海中顿时一片空白,身形摇摇欲坠差点昏倒过去。
谁都猜错了,就连宋世和薛卅弓,也看不透敌人的意图。
北边十万大山下最后一座城池名青山城,在城内果然设有埋伏。以探子的推测来看,起码有十万匹北山血狼!
成年的血狼每一只都拥有炼体境的实力,连一般的军士遇见了也不敢正面交锋。虽说那五千精锐是挑选出来的最强大的士兵,但面对如潮水,如血色海洋一般的狼群,如何能是对手?
探子脸上泛着一丝不健康的红润,已经当着数十位将军的面吐了六次,最后全都是苦水中夹杂着血丝,才被人强行控制昏迷,带离了军帐。
根据他的描述,有几位将军借口出去上个厕所,众人都明白是怎么回事,没过多久后也听见了不远的地方传来呕吐声。
没有人责怪。
是什么让司空见惯了死亡和尸体的将军们都承受不住?是一地的白骨,和地面上残留的斑驳血渍。
五千精锐的士兵,都被那群血狼给吃了。
连后来流淌出来的血液,都被舔舐的一干二净。
一截截的碎骨上残留着极少的肉沫,被吐出来的只是少数,大多数的都被嚼的粉碎被吞入了血狼腹中。战场本就是残酷的地方,但从来没有发生过,甚至胆子最大、想法最奇特的人也没有往这方面思考过,会发生这种事情。
两行清泪从唐小佳的脸上滑下来,滴在了冰冷的银色盔甲上,她使劲咬着下嘴唇不让自己发出声来,嘴中传入腥甜的味道。
白莫带着手下七万叛变的镇北军,和百万斤粮草和数不清的军械,与天秦人一起逃入了十万大山中。十多个城市的居民和物资都消失一空,或者也是被兽群吞入了口腹。
剩下的镇北军和镇国军汇合,一共十八万大军,重新占领了整片守南原。
前后一共只付出了五千多名士兵性命的代价。
消息传回后方,国内一片叫好声与欢呼声,纷纷颂扬军士们的强大,然后将那群缩在山里和雪原内的天秦人贬低的一文不值,也有愚昧的人在祷告,祈求那些叛变的士兵和白莫早些觉悟,回归皇帝陛下的怀抱。
今日朝堂内气氛凝重,大臣们小心翼翼喘着气,用余光担忧而谨慎的打量龙椅上那位少年脸上的情绪。
因为他们都清楚的明白,守南原本来便是他们的。
那些物资,子民,士兵,都是属于他们的。
现在都被敌人夺走。
损失了五千余名优秀的士兵,而敌人损失的更少,失去的大多数是一些廉价的畜生。
两国时隔百年后的第一次交锋很快就结束,大南拥有肥沃的土地和数不清的物资,却败的十分彻底。
这是非常让人羞愧的耻辱,愧对曾经打下这大片疆土的已故的亡灵。朝堂内沉默,没人敢率先开口打破。
龙椅上的皇帝陛下面无表情,没有让大臣们得逞。谁都没办法猜测出他的情绪,甚至是一旁躺在椅子里假寐的南宫天圣也不知道他在思考什么。
“有没有刺客?”
谁都没有想到打破沉默的是陛下自己。大臣们愣了愣,其中一位公认性子直的将军开口说道:“陛下放心,有臣等人保护您的安危,没有刺客能伤及您龙体。”
大学士孙长文近几日郁闷不已,还在对那天与千尺棋局的胜负念念不忘。此刻毫不留情的送去了一个鄙夷的目光,然后说道:“陛下为何问起此事?”
龙椅上的南宫顺仪微微颔首,依旧还带着些稚嫩,但同样蕴含着威严的声音在大殿内响起。
“朕认为...如今我们最大的敌人不是天秦的士兵,而是山中那群野兽。据朕所知是被一种叫控兽师的人所控制,从而让野兽失去神智,无惧死亡和疼痛,只知晓服从命令,厮杀我方的士兵。”
“十万大山东西长八千里,里面有多少这样的野兽?大军要穿过群山,并非一朝一夕能做到,但可以派一些擅长隐蔽和暗杀的刺客,去将那些有控兽能力的修行者铲除。”南宫顺仪看着孙长文,说道:“大学士,你看如何?”
大学士思考片刻,说道:“臣认为此计绝妙,据我所知在天机阁中有对杀手名单的相关统计,只不过都是一群江湖人士,不受朝廷的管辖,恐怕会有些难处。”
唐太傅也从百官中站出来,补充说道:“五大将军辖下都会培养一些,但大多不成气候,不过南天院中有许多这样的人才,陛下能用上他们,想必他们也会觉得荣幸。”
“张逸将军,你觉得如何?”南宫顺仪看着下方人群中的那名老者,微笑说道。
张逸身为南天院的副院长之一,自然对此事话语权极大。此时他脸色平静,似乎北方传来的战报和他并没有多大关系。
大殿内所有人都屏住呼吸,将注意力集中在了他的身上。
张逸唇齿微张,站出队伍朝着大殿正前方行了一礼,缓缓开口说道:“微臣无异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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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先像大家汇报一下,这个星期一天只有一更。不是偷懒,而是每天都会留一章存稿甚至是两章,我会将它留着,等下一周一同放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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