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王原本与南浔帝缓和的关系再度陷入僵局之中,被禁足于晋王府的他倒终于将自己的注意力从楚贵妃那边抽身出来。
一回晋王府他便迫不及待的去找人打听柳太医之事,却被告知在他进宫的当晚一群黑衣蒙面之人便闯入了晋王府将柳太医从别院中劫走了,他们一路追去只能追到城边的树林,随后便不见了踪影。
晋王一拍红木的桌面,愤而起身怒气冲冲的看向了侍卫长,“晋王府的大门是菜市场吗?竟能让这些人如此的来去自如?!”
侍卫长擦了擦额头的汗,柳太医被掳走,对他们来说这段时间无疑是最为煎熬的,晋王之前忙于楚贵妃之事没能注意到,如今被南浔帝禁足回府,又叫来了大理寺,这次非同小可,必然和柳太医有着莫大的关系。
晋王大怒也是必然的,可是柳太医找不到了他们也只能认栽了。
“王爷恕罪,是臣等办事不利,还请王爷责罚!”
责罚?一句责罚就能轻易将这些事抹煞殆尽吗?若是真的能,他也很想向南浔帝说一句请求责罚,是不是这样他就不会如此被动了,太子之案虽说交给了大理寺来查办,但基本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早晚南浔帝会来定他罪的,到时可不是禁足这么简单的事了。
一个柳太医关乎这三年前他做的一切,因他还有利用价值,所以才一直没杀了这个老头,想不到现在却成了他的大麻烦,一开始他就不该贪心留下柳太医的。
三年前,皇后病逝在前,他忽而产生了一种太子死了,他便能成功便成太子的荒唐念头,也是从那时候起,他开始变得不择手段,直到他买通柳太医将毒药下到了太子的药碗之中,太子死后他却没能被立为太子,想来那时候南浔帝的心中已然埋下了一颗怀疑的种子。
不过是碍于楚贵妃还在没有将此事搬到台面上来,而且妇人之仁的南浔帝必然也不愿再多失去一个儿子。可是现在,这藏在阴暗之处的事被箫王挖掘出来了。
就像往南浔帝胸口上撒了一把盐一般,他的心里怎么可能好受得了呢。
一旁的追风冷眼旁观着一切,直到晋王将探寻的目光看向了他,“你有什么想法没有?”
被问话的人浅浅一笑,“这件事还用想吗?箫王身边的人殿下应该也很清楚,想要闯入晋王府都何其之难,更何况要将柳太医掳走呢?”
晋王皱着眉头看着他,“你是指,魏王同冥王?”
追风点了点头,“冥王身边那个暗卫身手殿下应该很清楚,即便是殿下身边的五大高手合力也未必能击败他,再者冥王妃那三个丫鬟在同公主回宫的那段时间就已经显山露水了。”
一想到楚慕寒身边高手云集他就头疼不已,一个不受宠的楚慕寒原本不足为据,谁知半路杀出个程咬金,魏王来了,他们想要再继续无视天月派来的救兵也很是困难了。
何况这些个救兵并不是单纯的来凑热闹的,就楚慕寒本人来说他必然是会帮着箫王的,而承启帝恐怕也更愿意接受一个对天月怀有好感的南浔皇帝吧。
这原本只是南浔皇族的事,牵扯上了天月却是格外的棘手了,他必须早点出手才行了,晋王握紧了拳头,偏头看向了追风,“你去替我联系一下翼王端王的人。”
他原本同这二人说好,先让楚慕寒离开南浔的国界,这样也好为南浔省去了麻烦,翼王端王也毫无意见,只要他肯帮忙,在哪里杀了楚慕寒不都是个杀么?
可是眼下他等不到楚慕寒离开南浔了,想必他自己也清楚,一旦他离开了南浔,天月的势力便会紧追而来,恐怕到时候麻烦的会是他,倒不如现在先帮南风解决了南浔的问题,若那时是南风把持朝纲,再派人护送他返回天月,对他来说也是一桩好事。
这个楚慕寒脑子倒是很灵光,可是呢,兔子急了还咬人呢,他这样来逼迫自己,可就不要怪他不留情面不客气了!
那边追风去联系端王翼王的人尚未出结果,这边又有护卫来禀告他说,南慕公主病得起不了身了,原本楚贵妃去世,南浔帝又成了这个样子,对晋王来说他现在最亲近之人便是南慕了,他也试图想要对南慕好一点。
可惜的是如今他是泥菩萨过河自身都难保了,哪里还有心情去过问南慕的好坏,他心事重重,“那你去找个好大夫去为公主……”
等等,说到好大夫这个事,那位冥王妃医术不是很高明么?加上她同南慕的关系非同一般,就是不知道她在听说南慕病重之后会不会出面去为她诊脉。
晋王摸着下巴,心里便生出了歹念。
这个楚慕寒对云惊澜的态度他尚且不清楚,但若是自己的王妃被俘,想必他也无法不为所动吧?
“等会儿,你派人去散播南慕公主病危的消息,一定要说得快死了一般。”
那探子得了令连忙退身出去,晋王又扭头冲身边的丫鬟道,“去将王妃请来。”
晋王妃乃南浔刑部尚书之女,自打嫁入晋王府后便不怎么受宠,难得听见丫鬟来传王爷召见,当即顾不得自己手中正绣着的丝绢连忙跟着丫鬟入了书房。晋王倒也不是烦她,他只是觉得女人很麻烦而已,身为高官之女就应当有自觉,婚姻大事向来由不得自己,他能做到对她相敬如宾已经是给尚书的面子了。
“不知王爷召见妾身是为何事?”晋王妃脸色潮红,算算这距离和她来的时间,想必她过来这一路定是十分着急的,晋王摸着手中的扳指,似笑非笑的看着她,说:“晋王府如今的情况你应当清楚,本王现在有一件事需要你去为本王做。”
晋王妃噗通一声跪在了他面前,差点泫然欲泣:“妾身自打嫁入晋王府,便生是晋王的人,死也是晋王的鬼,晋王有何吩咐尽管吩咐臣妾便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