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慕寒同云惊澜回到天月也好几天了,这边太子大婚之事尚在准备之中,自然也腾不出什么功夫来对付他们,翼王此人是捡漏习惯了,云惊澜心中万分清楚,现在的他怕是在安心等着他们来对付太子呢。
昨夜真太子遇刺之事,那两拨人云惊澜也没分得清楚,因而现在才觉得格外烦躁,夜里翻来覆去都没睡好,楚慕寒虽然一直在安慰她,但也看得出他的心里也不怎么踏实。
第二日楚慕寒出门后,她便拉了一直留在天月的落葵询问了一下近来天月的情况。
她被掳走后,楚子晋从天牢被放了出来,但整个人却仍是疯疯癫癫的,仿佛他在狱中的所作所为并非是装出来的,云惊澜有些怀疑,显然落葵也有这心思,因而对于楚府的监视一直未曾断开过。
好几个月了,楚子晋都没有什么动作,云婉钥倒像是换了个人似的,当起了贤妻来,偶尔两人出宫,楚子晋疯疯癫癫的没少闹出笑话来,她都一一大度的去赔笑了,曾名动四方的这位云家大小姐,如今竟也能为楚子晋做到这个地方。
看客瞧得多了,渐渐从前关于她的那些不好的传闻似乎也渐渐被人们忘记了,现在提起云婉钥来,无一不是夸她贤惠的。
云惊澜嘴角上扬,露出一抹冷笑来,贤惠?这个词能同她云婉钥牵上什么关系,她的内心毫无波动,甚至想去亲眼看看这对豺狼虎豹,能贤惠可怜到什么地步。
“他们平日里有什么习惯么?”
落葵点了点头,“楚子晋疯了之后,他的这些生意也无人来打理,现在已经全盘被云少爷接管过去,只是每月分给他们的银钱少得可怜,因而楚府现在过得也是十分的清贫,但每日午休过后,大小姐都会带楚子晋出门去散步,然后再喝一碗糖水。”
云惊澜摸着下巴想了半天才想起这个云少爷是谁,云德辉啊,她对他的印象还停留在那个瘦瘦小小的少年人模样,但后来伙同翼王差点将她坑的可不也是这个人么?那件事是楚琪睿自掘坟墓,她也懒得去同云德辉计较,但暗地里还是派了人去警告了他一番。
现在看来这人倒是很得云永康的真传啊,自私自利,夺了人家的生意,对自己的姐姐还这般苛刻,不过这云婉钥也不是什么好人,她也同情不起来。
“那下午你陪我出门去一趟么?”
落葵诧异的看着她,“王妃想要去试探一番吗?”
云惊澜没有说话,只是奇怪的看着她,以前的落葵可不会这么多嘴的。
“奴婢是觉得他们也挺可怜的。”毕竟疯的疯傻的啥。
她笑了笑:“我不管你看到什么,但这两个人从来都不是什么好人,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什么丧尽天良的事没有做过?我为何要同情他们?何况楚子晋到底有没有疯,还有待考证。”
经她这样一番警告,落葵这才发觉自己的心受了影响,对这二人竟起了怜悯之心,实在可笑得很,她连忙跪倒在了地上,“落葵知错了。”
“起来吧,我也没有怪你的意思,没错离开天月,留下的这人都是你,你所见比我们多,难免会受到旁人的影响罢了,不过一会儿我就让你看看,什么叫做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云婉钥嫁人后的改变还是十分明显的,但一旦同她同处一个空间,这人的本性就会暴露无遗,她这么做也不过是不想看到有人受她蒙蔽罢了。
吃过午膳,云惊澜眯着眼小憩了一会儿便被落葵推这肩膀醒了过来,她从软塌上坐起身来,揉着眼睛,有些茫然的看着她,“怎么了?”
“王妃,时间到了。”
她这想起自己早上说的事来,匆忙洗漱一番后,她便急忙同茯苓一道跟着落葵前往了往日里,云婉钥同楚子晋常去的糖水铺子。
三人提早到了铺中,又选了一间阁楼坐下,不过楼空的雕花处倒是能将大堂的情况看得清清楚楚,伴随着掌柜的一声吆喝,云婉钥的声音便传来过来,“掌柜的,老规矩哦。”
“好勒,您请坐。”
云惊澜放下了勺子,挪步到了楼空的地方微侧着身子将自己隐匿起来,刚好云婉钥便选了这雅间的对面的方桌,楚子晋背对着她而坐,耷拉着肩膀显得极没精神,别的云惊澜也看不清楚。
云婉钥扯出帕子来擦了擦桌子,她身边的丫鬟就乖巧听话的站在一旁,他们这样,也不怕有人会对楚子晋不利么?
想想他现在这个样子,大约也没有人会将他放在心上了。
云婉钥脸上带着平和的笑意,不知道的人还真以为她转了性子呢,云惊澜却忍不住觉得好笑起来,就算云德辉再苛刻,孙氏也断然不会舍得让自己的亲生女儿受苦,这云德辉又是她亲手抚养的,少不得也要听一听孙氏的话。
最初艰难的时间度过后,现在的云婉钥也不至于穷到会同这些平民供共同挤在一个地方的地步吧,她这么做不就是想给别人看的么?
靠着这些表现就想洗白自己?她可不想让云婉钥如愿。
云惊澜笑了笑,心里大致也有数了,不就是楚子晋到底疯没疯她还拿不准。不过可以试一试,想到这里她推开的了雅间的门,茯苓同落葵急忙跟了过去。
她才刚一露脸,云婉钥便已然看了过来,明显的从她眼中看到惊讶的神色,云惊澜很满意,她方才就特意嘱咐过掌柜的不要将自己的事说出来,可见拿了钱的这人事儿办得还是不过的。
云婉钥也想到了这点,扭头便朝着掌柜的看了过去,但对方却仰头避开了她的视线,云婉钥知道自己也没资格去指责什么,只好希望云惊澜可以继续同往常一般无视就好。
但显然这个人不仅看到了,还明显是冲着她来的。
云婉钥坐如针毡,万千思绪涌上心头,那放在桌上的手不自觉的握成了拳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