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到了约定的时间,楚煜祺乔庄打扮一番便手持令牌出宫去了,他毕竟是东宫太子,也不是后妃,想要出宫倒也不是什么难事。
马车一路赶往了张生纸条上所写的茶楼,他领着护卫便上了楼,护卫敲了敲厢房的门,这门里的人急忙来开门,见了他又要行礼,楚煜祺微伸手一拦便将其扶了起来。
那人又急忙做出了一个请的动作,随后左顾右盼确定没人发现这才将门关好来。
楚煜祺入了门才发现这厢房中的人可不止他张生一个,那站在他身旁的想必便是他的夫人张云氏了吧,至于他二人身后那一老一少的两个妇人倒是让楚煜祺有些意外,年轻的这位他自然是认识的,从前的宫宴上也见过几次,虽没有说过话,他倒也叫得出名字来。
“皇嫂?”他皱了皱眉,有些诧异的开口道。
云婉钥同孙氏便急忙半跪着行了个礼,“见过太子殿下。”
“请起。”
等到他开口,孙氏这才急忙将云婉钥扶了起来,她这一举动倒是落在了云茵茵眼中,孙氏再怎么说也是云婉钥的母亲又不是她的下人,为何她要来扶自己的女儿?
楚煜祺寻了张椅子坐下,那护卫抱着剑站在他的身后,面前的四个人却不敢入座了,他喝了一口茶,这才发现了众人还站在未动,又笑了笑道:“大家随意些吧,论年纪来说你还都是本宫的长辈。”
四个人面面相觑,在太子的一再要求下这才拉出一张椅子来坐下了,云茵茵乖巧懂事的给众人倒上了茶水,毕竟这个厢房中可没有什么丫鬟伺候着。
将茶杯放在张生面前时她还特意冲他使了一个眼色,张生正要开口,楚煜祺却抢先一步问向了云婉钥,说到底这位还是他的嫂子,面上的关怀还是必要的,既然这云婉钥主动来找他,想来也不是什么坏事,加上承启帝近来对他二人还算不错,倒也有用得上的地方。
“不知是皇兄的情况可又好转?”他吹了吹茶杯上的茶梗后小酌了一口。
云婉钥听罢却是配合的叹了口气:“还不就那样了,好好的一个人,因被冤枉入了一次天牢出来整个人就疯疯癫癫的,也不知道在天牢中他到底遭遇了些什么。”
这话倒说得有意思了,楚煜祺挑了挑眉,云婉钥楚子晋同冥王府的梁子结得有多深楚煜祺一清二楚,因而她这话中之意他也读了出来,这倒也是个好事,虽然他并不清楚当日的天牢中到底发生了什么,但将所有的罪过都推给楚慕寒也没什么坏处。
他放下茶杯满心担忧的看着她:“皇嫂说得也是,毕竟当初主理此案的是冥王殿下,而冥王对皇兄的敌意大伙儿心中都有数,若说天牢中冥王没有乘机报复,本宫都是不信的。”
云婉钥猛然站起身来,有些激动的道:“太子殿下也这样以为是么?”说完她也察觉到了自己的失态,又急忙半跪于地低下头来说道:“还请太子殿下为我们做主。”
楚煜祺又急忙去将人扶起来道:“皇嫂说的这是什么话,若有冤屈本宫自然会为皇兄讨还一个公道。”
云婉钥挤出一把眼泪来看向了他,“这件事我也没有什么证据,但太子殿下也知道,我夫君他即使从小到大未曾受过什么苦难,但从湘王贬做平民,这样的打击他都承受住了,为何天牢的审问他就抗不过来了,他好歹也是见识过大风大浪的人,若说在天牢时冥王未曾对他动私刑,我自然是不信的,可毕竟当时的天牢都是冥王的人,我实在找不出证据来。”
说罢她偷偷看了一眼云茵茵,后者会意也急忙来帮腔道:“是啊,自从姐夫发疯后,这原本就已然萧条的楚府日子就过得更加难过了,民妇更是听闻冥王妃自中州回来后还在找长姐的麻烦,同是姐妹,民妇都有些看不下去了。”
“竟还有这等事?”楚煜祺的惊讶倒不是假的,至少在他印象中云惊澜应该不像是会做出这种事的人。
云婉钥点了点头,“那日她还逼迫我夫君吃了她带来的南瓜饼,太子殿下也应该知道冥王妃是个善于用毒的人,可我夫君人傻了哪里会想这么多,回去后他便在床上躺了两天,本就已经这么可怜了,她却还能狠心来下毒。”当然后面几句话是她瞎说的,为的便是楚煜祺能够相信她想要对付云惊澜的决心。
楚煜祺倒也反应过来了,这事儿怕是她胡编乱造的不过是想表达她对云惊澜的恨意罢了,这样也好,他笑了笑,如今除了湘王的身份,承启帝将其他的东西给楚子晋恢复了,家宴自然也有他一份,若是云婉钥同云惊澜共处一室,想必也是十分的有趣吧。
“冥王妃的确是过分了,想来皇兄会变成这样,冥王大约也是脱不了甘心的,不过既然我们都没有证据也实在不能去父皇哪里举证什么,倒是要委屈皇兄了,不过皇嫂放心,这件事本宫不会就此罢休的。”
“多谢太子殿下!”云婉钥擦了一把脸上辛苦才挤出来的眼泪,“若是殿下有何需要也请务必吩咐我们,虽然如今我夫君是疯了,但我还可以为殿下做些力所能及的事。”
“这个自然,等本宫寻个机会,一定让皇嫂大仇得报!”
云婉钥不便待得太久,同太子打成协议后便急忙同孙氏一道离开了茶楼,倒是云茵茵心中的疑团越来越大了,不过她的事情解决了,张生的事还没解决呢。
她将云婉钥送走后折返回身,楚煜祺同张生却已然是心照不宣的在分析起当下的局面了,云茵茵虽知道不少,但关于别的事她并不是很感兴趣,她只想看到张生好罢了,从前她还嫉妒云惊澜,也嫉妒云婉钥,但现在前者是她的敌人了,后者已经可怜到连她都忍不住怜悯,实在也没什么好关心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