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惊澜看着承启帝的眼神,他双眼所望着的仍旧是孙嫔,看样子还在期待着她能说些什么,这个女人何其聪明,此前她从未想过如此明目张胆的来对自己下手,如今仗着这皇孙这张免死金牌,不该做的她都做,可恨的也是自己不争气……
不,云惊澜笑了笑,即便她现在怀有身孕,她也绝对不会拿孩子作为筹码,这对孩子来说也不公平,她抬起头来看向了孙嫔,从她决定用这个孩子作为要挟的时候她就已经丧失了拥有这个孩子的机会,人在做天在看,她倒是想看看那云婉钥有没有机会将这个孩子生下来。
“陛下说得是。”孙嫔自然知道承启帝会说出此话,早已被自己所打动了,现在的她只要接下这个话头,哪怕是狡辩想必承启帝也会为了皇孙来为自己做出让步的,她不禁在心底得意起来,谁让这云惊澜不争气呢,虽说与楚慕寒这般恩爱,倒是也是个不能生养的,还比不上这个蠢钝如猪的云婉钥好呢。
“冥王妃本就与茹妃娘娘交好,那日她进宫来同茹妃娘娘请安,臣妾心有不甘故而让人将其绑入了臣妾宫中,这件事是臣妾不好,是臣妾一时糊涂,但臣妾怎么说也是冥王妃的长辈,平日里王妃全然不将臣妾放在眼中,即便在宫中碰见了臣妾也未曾来同臣妾行礼,臣妾本想将其带入宫中,好让嬷嬷来教导冥王妃礼仪的,臣妾从未想过伤害冥王妃,这件事心无度量是臣妾的过失,但王妃也理应检讨自己才是,若非王妃素日里太过嚣张跋扈,又怎么需臣妾来教导呢?”
这番说得云惊澜更是气炸,她是不是应该给孙嫔鼓鼓掌夸奖她干得漂亮?自己手贱还怪别人穿的衣服漂亮?
承启帝皱起了眉头眼神复杂的看了云惊澜一眼,但现在的她毕竟也是今非昔比,若是往常,经过孙嫔这么一顿的洗脑她大约是又要受骂了。
云惊澜低下了头,这个时候她虽然很想顶回去但她也不傻,方才孙嫔便说她嚣张跋扈,若是现在她继续如此,恐怕刚好落实这个嚣张跋扈的罪名了。
那藏在衣袖中的双手紧握,楚慕寒伸手过来握住了她的手,他早就发过誓,绝对不会再给孙嫔机会了。
“父皇,孙嫔娘娘既然贵为长辈,难道就不应树立榜样来感化晚辈么?但当年皇后娘娘在世时,孙嫔娘娘又是何等作为呢?”他笑了笑,有些气愤的说道。
承启帝的心是一波三折,方才说道皇孙是一折,如今说道李皇后又是一折,何况这楚慕寒身上带着的也是锦妃的影子,对他来说,这两个女人他都心怀愧疚,如今楚慕寒一人带出了两人,他如何不感到心惊呢?
孙嫔脸色一白,她当然了解承启帝也知李皇后死的时候他是何等的伤心难过,难道她刚刚所作出的努力都要白费了吗?孙嫔咬了咬下唇,挤出一丝可怜巴巴的模样。
承启帝为难的看着孙嫔又看了看楚慕寒,这其中应该如何取舍呢?一开始他是想将孙嫔打入冷宫的,但一想到云婉钥肚子里的孩子,他到底也是有些不忍心的,孙嫔出了事,云婉钥少不得要来求情的,别到时候动了胎气,加上她之前原本就滑过胎,如今若是再这样,恐怕会麻烦的。但是楚慕寒这边也不能不顾上。
承启帝叹了口气,这件事还是先压一压吧,等到楚慕寒不这么生气了,再送些东西去安抚他们一番便是了,孙嫔这边也得小惩一下,以免让他们寒心。
“冥王说得也不无道理,这件事归根到底也是孙嫔你的错,但念在皇孙还未出世,为免让婉钥伤心,自今日起你便禁足永和宫不得外出,一切都等皇孙出世再说。”
他这么一说便也是给孙嫔机会了,云惊澜冷笑了一声,天算地算,到底还是算漏了这个孩子,可是她别得意太早。
孙嫔连忙跪地来谢恩,“臣妾一定认真反思。”余光却朝云惊澜递来一个得意的笑,云惊澜气得差点就要当着承启帝的面同她大吵起来,幸而被楚慕寒一把拽了过去,现在绝对不适合当着承启帝面来说这些,对于孙嫔他自然还有别的办法。
云惊澜被他这么一拉,一个重心不稳便差点摔倒在地,楚慕寒又急忙将她扶了一把,承启帝担心的站起身来,“冥王妃这是怎么了?”
云惊澜正要说话,楚慕寒却伸手来按住了她的嘴,担忧的将脸转向了承启帝,“澜儿她其实这些天都没合过眼,昨夜儿臣将她带回王府后,为她上药,那身上触目惊心的伤痕让儿臣更是内疚不已,儿臣放心不下便叫大夫来瞧了,说是……”说道这里他又哽咽了一番,承启帝便更是紧张了,这云惊澜要有个三长两短,他也不好去同娄箫交代啊。
“说是什么?”
“说是头部受到了重击,恐有淤血,需得观察一阵才行。”
听到这里云惊澜大致也明白了楚慕寒的意图,连忙翻了个白眼做出晕厥装,承启帝更是担忧,“既然如此,你还带着她到处乱跑作甚,为何不在王府好生休息?”
楚慕寒将云惊澜扶了起来,“儿臣本也不愿让澜儿出府的,可她这些日子确然受了不少苦,心里更是无法咽下这苦楚,因而闹着非要进来,如今父皇问话问了一般便下了判决,想必澜儿心里更是苦的,也怪儿臣不懂事,她闹便叫丫鬟看着便是了,否则也不会叫父皇如此烦心的。”
承启帝看了看云惊澜又看了看楚慕寒,一时间也搞不懂他到底想要做什么,“什么叫问一半?”
“欺负澜儿的虽是孙嫔娘娘,诚如娘娘所言,是澜儿不懂事,娘娘不过是想来教导她礼仪罢了,但为何昨夜儿臣却又从太子手中将人救出来呢?既然娘娘都在永和宫不曾外出,这人又是如何转到太子手中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