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边王家的人下午便过来了,来的却是长兄,王皇后也没挑剔,听见宫女说王大人求见后急忙从床上翻了起来,稍做收拾一番,这王大人早已在外殿等了她许久了,连茶水都喝了一般了,皇后的气色确实不好,长兄见了都有些惊讶,但毕竟他也是个老江湖,还算知道先同皇后行礼。
王皇后急忙抬了抬手让他起身,王大人这重新坐回到了凳子上,这才关心的询问起了她身体的情况,“皇后娘娘是得了什么病?怎么会憔悴成这样?”
皇后在宫女的搀扶下坐在了他的身旁,连看向自己兄长的目光中也多了几分委屈,“宫宴那日兄长也在吧?”
王大人点了点头,他在不在她难道看不到吗?问此话不是多此一举?他也知道皇后想来是一个不会说废话的人,他在等着她接下来的话罢了。
“那兄长也听见那长乐公主对本宫所说的话了吧,她这才刚认祖归宗便敢不把我放在眼里,将来若是知道伽莲之死同我所有关联,她又怎么可能会轻易放过我的呢。”皇后说着这话时扯着帕子来擦了擦眼角,也不知是真哭还是假哭。
王大人叹气,“那日皇后说的话也有些过分了,伽莲毕竟也是她的母亲,她自然不会轻易罢休的,当年只是都过去多久了,皇后又何须担心,何况她一个无权无势的公主又能拿你怎么样,你何必同一个孩子一般见识。”
“我知道这件事过去很久,而且当年也处理得很干净了,可凡是做过了便会留下痕迹,这丫头在天月的时候便不是什么省油的灯,现在来此也不知究竟想干些什么,兄长还让我将她当做是个普通孩子吗?”王皇后却感到有些失望,她本意兄长会同她同仇敌忾的来对付云锦,毕竟当年对付伽莲的事可不是她一个人能够完成的,他果真是如此放心的吗?还是他真的没有将这丫头放在眼里呢?
“那不然你还怎样?再去对付她吗?那日之事陛下必然会以为你不过是在维护他的声誉罢了,过后他也没来找过你麻烦便可以看得出他的意思了,如今长乐公主回到皇族这件事已然是板上钉钉了,你难道还要去对付她吗?过去的事便过去了,你又何必执着于此呢。”人上了年纪后总是对当初年轻时的幼稚行为感到羞愧不已。
那伽莲本是圣女,怀的又是皇帝的孩子,他们根本就不用做什么,民众便可一口唾沫将其全部淹死,可是是他们太笨才会去听信了皇后的话,觉得这伽莲活着便能威胁到她的位置,进而会影响他们的大好前程罢了,加之当初他们也的确是想维护娄箫,故而此次才逼得伽莲离开了中州,好用除后患,可是谁也没想到多年后伽莲的女儿还活着,甚至还找上门了,他们即便想维护些什么,毕竟也晚了,既然木已成舟,他们也就只能认了。
皇榜张贴出了许久,几个人原本还担心会产生暴乱,但民众却是十分的冷静,毕竟这不过是一桩丑闻罢了,他们可以当做什么都没发生,只求能够继续过眼下这安稳日子便是了,这些是这样想的,他们难道就不能这样去想吗?
为什么还要继续去做这些勾心斗角的事呢?
王皇后见他眼神越来越暗,知道他恐怕是早已无任何杀机了,心里更觉悲凉一片,难道现在就只有她该介意着这件事吗?难道就她错了吗?
不,她没有错!
伽莲身为圣女却去勾引别人丈夫,勾引一国之君,那才是她的错!枉费她一开始还将她当做知己好友,想不到她竟是如此来回报自己,从前对那个人有多好,如今就有多么恨她!
她用力的握紧的拳头豁然站起身来,“兄长为何要将这件事想得这般简单,长乐公主是天月是冥王妃,我可听说了关于她不少的世界,她绝对不是省油的灯,若是兄长怕麻烦,大可不必再管这件事,但是倒最后若我被暴露了,兄长恐怕也不会有什么好日子过,陛下现在还如此相信兄长,无非也是因这些年来我们面上维护得好罢了,一旦我的形象崩塌了陛下必然也会怀疑兄长平日里也带了假面具,兄长难道能够继续忍受下去吗?”
她这么一场长串的话说下来倒是让王大人有些愣住了,如是被娄箫知道,害死伽莲的便是王皇后,那她平日里那贤良淑德的形象自然也就散了,到时候娄箫又会怎么来想自己呢?
他皱眉犹豫了半晌,觉得王皇后这些话说得也并非不无道理,若是他什么都不做恐怕也会有问题吧。
“娘娘说得也有些道理,为了维护娘娘和王氏的形象,臣等愿助娘娘一臂之力。”说着他站起身来抱拳行了个礼,见到他这样王皇后总算是松了口气,不将这些厉害关系摆明,他恐怕是不会轻易动手的。
王大人离开后,王皇后又陷入沉思之中,王家派他前来自然也是深思熟虑过了,比起当年来说,王大人成熟了许多,如今他已然不是当年那个易怒易动的人了,今日虽看起来是她说服了他,过后他必然又会动摇的,而且回去后他肯定也得同其他人商议一番的,这人一多难免会出岔子,王皇后实在无法保证王家人的态度,可是她却不能将所有的赌注都下给王家了。
皇后有些不甘心,不甘心自己辛苦经营多年的心血被一个云惊澜所糟蹋,更加不甘心她她竟敢如此来对待自己。
她眯起了眼睛,想到这么多年,自己暗中对这些个后妃的所作所为,她心里稍微有了一些底,她就不信她连一个小小的云惊澜都没有办法,孙嫔做不到,那是她愚蠢罢了。
听说娄箫已经将公主好寻好了,在云惊澜搬出皇宫之前,她必须要先一步出手了,不过到底该怎么办呢?下毒是万万不能的,除此之外,最好还不要伤到楚慕寒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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