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婉钥怀孕期间,别说是孙嫔了就算是承启帝对她也可谓是千依百顺的,她自是被宠得乱了分寸,孙嫔是好意来安抚她,但云婉钥去只顾着自己发牢骚,连声音过激都未曾察觉,孙嫔虽心有不悦,但看着她隆起的腹部到底还是忍住了自己的心思,对云婉钥来说最重要的事这个孩子,对她来说也是一样的。
这段时间为了哄好云婉钥她可没少忍气吞声,她需要的是这个孩子,对于云婉钥她早已没了耐心,等到孩子出生后她若是再这样没大没小的她可不会轻易饶过她的。
“她回来便回来了,难道你很怕她吗?”劝慰安抚不成也就只好用激将法了,云婉钥一听却是不乐意了,她为什么要去惧怕云惊澜她算是个什么东西?
“谁怕她了?不就是个冥王妃罢了,成婚多年也没见生个一男半女的,再恩爱有什么用。”云婉钥冷哼了一声,孙嫔只是笑笑,看似张牙舞爪的人,其实心底深处对云惊澜也全是羡慕,故而只能靠放大声量来掩饰自己的心虚罢了。
她云惊澜即使不用生下孩子也可以得到楚慕寒的宠爱,云婉钥能有什么呢?
更何况,那云惊澜如今也不仅仅是冥王妃而已,孙嫔早已从王家那边得知了云惊澜的真实身份,只是现在承启帝没有大肆宣扬,她也就想当做什么都不知道罢了。
云惊澜同中州的关系,注定了她不会成为一个普通的王妃。
明明将她看得透彻孙嫔却还要附和着来安抚她道:“你说得没错,我们不怕她,再说你现在在宫里面了,她云惊澜还能怎样?安心的养好孩子才是。”
云婉钥点了点头,恰巧这个时候内侍来传话说是承启帝过来,孙嫔看了她两眼,示意她一定要收好自己的情绪,后者也顺从的点了点头。
方才虽因云惊澜而闹了个不快,但等到承启帝到来的时候,云婉钥和孙嫔却还是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同承启帝拉了些家常。
比起云婉钥的担忧,孙嫔更怕的是孙家,云惊澜和楚慕寒在中州的所作所为,她是最清楚不过的,云惊澜为了给伽莲报仇,便将整个王家拉下了马,对比她来说,王皇后既深得娄箫的承认,还身居高位,最后都只落得个满门被斩杀的地步,那么她呢?孙家呢,云惊澜绝不会轻易放过她的。
孙嫔深吸了一口气,不能慌不能乱,眼下最为重要的还是这个孩子,只要孩子平安降生,她便复宠有望,楚子晋的爵位也能够恢复,说不定这个孩子还能越过太子被立为皇储,她不能够在这个时候慌乱起来。
云惊澜倒是不知道宫里的这二人因为她的回归而变得坐立难安起来,她整日带着太长公主和小七要么在王府游玩,要么就出门去转转,日子过得好不惬意,云婉钥和孙嫔在等孩子的出生,她也在等,楚慕寒也在等。
对孙嫔等人来说,孩子出生是他们最后的救赎,对云惊澜来说,这个孩子只是孙家覆灭的到来罢了。
她们的回来并不算低调,只是承启帝因为盘问过楚景铄造反的理由后,有些元气大伤,故而很长时间都没缓过神来公布楚慕寒回来的消息,而后者在听从他的话回去好生休息后,竟也好长一段时间都没有去上朝。
承启帝的身体一天不如一天了,朝堂上,太子一开始还被翼王压制得没有反驳的余地,也因他开始便处于弱势的角度,因而激发不少臣子的爱护之意,这位毕竟也是承启帝同李皇后唯一的儿子,是正统的嫡长子,如今却被一个小小的亲王压制得没有反驳的余地,那段时间帮助楚简说话的人也渐渐多了起来,再有一个张生,对太子尤其照顾,原本他也是一心奔着冥王去的,可是在这样重要的时刻,冥王却撒手去了中州,由此也看得出他对天月的皇位兴趣不大,张生因而便将目光落在了楚简身上。
楚简机缘巧合之下被一对夫妇收养,但人却是极其聪慧的,什么东西都学得极快,即便是张生这个新科状元都望尘莫及,加上他被封为太子后,这对夫妻也被他妥善照料着,说明他这人知恩图报。
张生觉得,将来楚简能成为君主,其实也并不是什么坏事,故而他是带头来支持太子的一个,楚简在朝中孤立无援,难得有这么一个人主动站在他身边来,他理应感激且重用才是,可楚慕寒在走前又曾同他提起过张生府中那云茵茵的事,故对于张生他一直也保持着若即若离的位置,甚至楚简也曾暗示过他,小心家中出事。
张生自然是知道云茵茵在做什么的,只是她既答应过他不会再做这些事了,他也就轻易相信了,可没想到这一日他提早回家时却还是发现一个老熟人。
云茵茵就站在屋檐下同他说话,张生的脸色瞬间便变得非常的难看,云茵茵转身过来后余光中瞥见了他便急忙悄声同那人说让其先退下,那人行礼后转身便走,张生已然迎了上来,那人见了他随后顿了顿,又悄悄同他行了礼,这才点头离开此处,张生却怒不可遏欺近了云茵茵身旁质问道:“你为何又同他见面了?不是答应过我不在做私盐的生意的吗?”
云茵茵皱起了眉头,对于他的大嗓门感到有些不悦,但她还是忍住了自己的脾气后伸手来拉了拉他的胳膊小声的讨好的说道:“好了,你别生气了,我不过是同他随便说几句话罢了,即便不做私盐生意我也可以做做别的是不是?”
张生急忙想将自己的手抽出来,他才不会相信这个人会如此简单的,去做什么正经生意,他知道是他没本事,官场上也并不顺利,家境也不太好,她是尚书府家的四小姐,从前过的便是金枝玉叶的生活,嫁给他以后,就没怎么过过好日子。
第一千四百六十一章劝说
“我知道,你嫁给我以后,甚至还需要你来亲自下厨做饭做活,是我不好,没能让你过上衣食无忧的生活,可现在这样我已经很很足了,我们不需要去同旁人攀比什么,也没有谁会来同我们攀比,我们就过一些简单的生活不好吗?我不明白,你如此拼命到底是为什么什么。”
她为了什么?云茵茵笑了,不得不承认的事她太过高估自己了,她明明知道以张生的脾气和境遇,短时间内他是没有办法飞黄腾达的,她本也以为自己可以忍受住这些清苦的生活,一开始她也的确是甘之如饴,做饭叠被子她都做得很开心,但她骨子里便不是一个安分的人,平淡的日子过了,云婉钥也好景瑞雪也罢,这些人一个个都将她踩到了脚下她不甘心,不甘心比这些活得要差。
既然张生这边无法拔苗助长,那她就要用自己的方式来改变她目前的状况了,好在张生是疼爱的她的,即使被他发现她在贩卖私盐到底也没有做出举报的行为。
他应该清楚包庇也是同样的罪不可赦,但为了她,他不得不铤而走险。
云茵茵将脸贴在了他的胸口,“只是不想看到你在如此卑躬屈膝的讨好旁人了,若这官你做得不开心了,咱们便攒点钱去做一些正经生意可好?”
张生差一点便被她感动到了,但尝过甜头的人又如何能轻易放弃那些轻易便能获得的财富呢,云茵茵不见这人还好,她既然见了想必也不是什么好事,他叹了口气,扶住了云茵茵的肩膀来,认真的看向了她,“我要你认真的告诉我,你真的没有同那人商议在此贩卖私盐的事吗?”
云茵茵看着他的眼睛,本想毫不犹豫的点头,可却在看着他眼中的自己时顿时也愣住了,他是真的关心她的,不愿她越陷越深的,可是她想要更好的生活这难道也有错吗?
短暂的停顿却让张生已然看清楚了,她同男人的商议只有生意不假,但别的生意不会像贩卖私盐一般来得这样快捷,所以她到底还是没能忍住心中的贪欲,又一次将魔爪伸向了私盐。
张生松开了她,眼里是深深的失望,他还能怎么做呢,夫人如此,还不是因为他没有罢了,他伸手来扇了自己一巴掌,吓得云茵茵急忙伸手起拉住了他的手腕,“你这是做什么?!”
“是我没用,没能让你过上如云府般的生活,如今你想要过富足的生活本也没错,都是我的错。”无论是楚慕寒还是楚简,他都没能成为这二人的心腹,未能得到重用,是他没本事罢了,可是他并不知道的是自己未能收到重用,其主要原因便是他家中的这人罢了。
楚慕寒是知云茵茵并不是一个简单的任务用,因而不愿同她有过多的牵扯,而楚简则是知道云茵茵在贩卖私盐而不愿引火上身罢了。
云茵茵摇了摇头,“不,不是你的原因,是我的不好,是我要求得太多。”
她在云府的日子,至今她都不愿过多的去想起,什么金枝玉叶,那都是给云婉钥的,像她这样的庶女,又有什么资格了,她只是太不甘心了,自己的出生她无从选择,但未来掌握在自己手中,她总想去努力一下才甘心的。
“夫人,别再做这件事了,冥王殿下已经回来了,他原本就在追查孙家贩卖私盐的事儿,若是追查到了你的身上,可怎么办?我不怕被牵连,我只是很担心你啊,我们现在的日子不好,将来也总会好起来的,你再给我一点时间便好。”
云茵茵听罢却是大吃一惊,云惊澜是娄箫亲生女儿这件事她本是清楚的,还以为这次去往中州后她再也不会回来了,可是现在,云惊澜的突然的回到天月了?因她没有防备,因而也没注意到这件事,更加没有听孙家的人提起过,可是这桩生意她已经同人谈妥了啊,现在让她收手,她会亏损一大笔钱的,云茵茵咬着下唇有些不甘心的看着他。
“真的回来了吗?”
张生点了点头。
“那他们最近在干什么?怎么一点东向都没有?”
“先别管他们在干什么?总之你先将手里的这件事停下来,免得孙家被抓后,你也留下证据在他们的手中。”张生见她至少还是害怕楚慕寒和云惊澜的,心里又燃烧起了一丝希望来,云茵茵却被他问得愣住了,证据么?她还真不好说,这些日子签订的字句倒是挺多的,只要孙家不被俘,她其实也没什么,但是云惊澜……又怎么会轻易放过孙家呢。
这些日子她左右摇摆不定,既希望孙家和云婉钥被杀头,也希望云惊澜不能好过,故而谁都没有想过来对付她,但谁也没想过重用她罢了。
若是云惊澜打败了孙家,她必然也是会受到牵连的,所以现在的她已然是别无选择了。她叹了口气,“既然他们回来了,这件事看来也只能先放下了。”
亏损些银两总比将性命搭进去的好吧,她笑了笑,安抚的伸手起拉起了张生的手来,“好我答应你,这件事我们先放下不提吧。”
听她这么一说,张生才总算是松了口气。
云茵茵虽然贪财,但却不是一个要钱不要命的人,她也深云惊澜并不好对付,作为一个性命的人,想来想去她还是决定以损止制损。
“好了,这事儿我也答应你了,可不许再绷着个脸了。”说着她挤出一丝笑意来想将张生领进屋去,后者见她答应的这般爽快心里本还是有些担心的,但想想云茵茵其实也没有必要骗他,她比任何人都清楚云惊澜并不好惹,这个时候她原本要对付的人是张家,实在没有必要往云惊澜的枪口上撞过去。
张生笑了笑,便也将这件事抛在了脑后,打算当做什么都没发生一样,待到张生离去后,云茵茵才有将那人叫了来,说是要撤出交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