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衣女子的语气满满的都是不屑,三人说着话走了,看样子真的是路过。
言别语一直抓着柳眉儿的手臂,刚刚才不至于发生一场冲突。
“眉儿,此时不宜节外生枝。”
“她还不是靠着那张脸,吸引那几个男人给她做打手!她有什么好张狂的!”柳眉儿怒不可遏。
言别语却是轻轻摇头:“那女子的修为只会在我之上,不会在我之下。”
柳眉儿顿时哑口,十分不信:“真的?”
言别语点头,随即笑了笑,捋了捋柳眉儿乱了的长发:“不过等眉儿服用了破立丹之后,修为定然也会一日千里。”
“呸!”
石头后的翁然翻了个白眼,就凭她柳眉儿,一日千里,一日倒退千里还差不多。
“我们走吧,你小心跟住我,记住千万不要离开我身边。”
言别语嘱咐着,柳眉儿听话的紧跟着,抬起手犹豫了下又放了回去,没有握住言别语,怕发生什么突发状况,耽误言别语动作。
翁然小心的跟在后面,时不时的地动山摇,天地变色,兽吼声声,人声复杂,看样子各地方的战况都十分激烈。
本来天光就少的雾障森林,黑夜来的更早。
若不是修炼之人,有夜视能力,真可以说是伸手不见五指,但即便如此,众人视线也在各种不同程度上受扰。
翁然倒是习惯了的,此刻她站在一树干之上,打量着这片森林。
雾气如云似夜空掉落,在半空中涌动着,树林之中,无数荧光飘飘荡荡,颜色纷呈,大多数是绿色的光点,好似萤火,既有拳头大小,也有米粒大小。
翁然眼盯着一绿色萤火,落在自己手边的树干上,“滋啦”一声,极轻微的响,那萤火闪烁了几下后,便灭了。
翁然仔细瞧去,那块位置上只留下一小块粘液,有淡淡的腥臭味。
但那树干却是瞧不出有什么异常。
翁然没有动,一红色萤火直直飞来,但在要落到她身上时却转了个弯,又落到了树干上,几个闪烁后,也只留下了一小块粘液。
翁然皱眉,不知这萤火究竟是什么东西,她在来这里之前,对雾障森林是做了些了解的,并未听说过夜里会出现这种萤火。
举目望去,百米之外,一小块空地上,言别语正盯着萤火瞧来瞧去,柳眉儿却是大袖翩翩不停旋转,袖上萤火铺满,身边亦围绕成群,她整个人都发着光,真好似这夜里的妖精。
她笑的很开心,不停的道:“别语,你看看我,我好看吗?”
言别语闻声抬头,甩手,掌心萤火飞走,盯着柳眉儿看了看,笑的温柔:“好看。”
翁然收回目光,伸手等待着萤火落下,但是好几次萤火明明要落下,却又拐弯飞走了,自己身上一个没有,好似都在避着自己。
“是因为自己身上的药香吗?”
翁然心想,或许是自己身上某道药香味,不受着萤火喜爱吧。
吵闹了一下午的雾障森林,在夜幕降临,萤火遍布的这一刻安静了下来。
红尘三侠各罩着一件斗篷,甚至就连眼睛都拿特制透明薄纱覆盖了住,就连身下坐骑都被捂的严严实实,沉默的盯着身前立牌,在立牌后面那层层树木极远的前方,一黝黑洞口,如一块翠绿的宝石,无数的萤火幽光不断自其中飘出。
当然的红衣女子,被黑皮手套遮盖住的手向前一挥,三人便毫不犹豫的越过立牌,向里深入。
而离翁然不远的粗鲁男子,仰头瞧着这漫天萤火,伸手接住,好奇打量着:“这是什么?”
萤火在他指尖上几个闪烁,熄灭,留下一小块粘液。
男子皱眉,一脸厌恶的甩手:“啧!”
拿出个精致的水瓶,赶紧把手洗了个干净,又连忙拿出个外套将自己裹了住:“这个东西,简直脏死了。”
一边说着,一边躲闪着这些萤火:“我得找个地方避一避。”
靠进最南边的方向,翁然之前见到的那位小和尚,正盘膝而坐,手转佛珠,口中诵声不断,宝相庄严,金色佛气覆盖全身,萤火怎么都飘不进去。
在红尘三侠离开的地方,很快出现一位白发男子,手持紫光宝剑,宝剑随着手腕不断转动,挽出一个个潇洒肆意的剑花,其上萤火飞舞,好似欢喜雀跃的跳着舞。
他的眼睛被黑布覆着,上面有着复杂的花纹,左边还挂着银链一直连到男子的耳垂上,又垂下一截,底端正是眼睛的形状,中间紫色宝石好似瞳孔。
他穿一身白衣,白靴,领口衣袖处飞扬着紫色的绒毛,随意的从立牌边上走过,身前的萤火迎上,身后的萤火追随。
在这高耸入云的树林中,看上去着实有些诡异,就好像是阴人御魂一般渗人。
若翁然看到,一定能认得出,这就是那紧随着红尘三侠的第四人。
可此时的翁然目光都被那位去而复返的砍刀大汉吸引了,对方距离自己不到三百米,正躲在一棵老树后,不死心的偷瞄着柳眉儿二人,手中一根银针,本是对准了言别语的,但萤火落下,十分显眼。
果然是他出的手。
真是没想到,这么粗糙的汉子居然能拿绣花针当暗器。
大汉一把捏死那萤火,瞧着黑了一块的银针,随手扔了,有萤火阻碍,再用银针偷袭是不靠谱了,大汉眼珠子转了转,便起身离开了,带的草叶沙沙的响。
没多时,翁然飞身而下,来到大汉的位置,盯着地上的银针瞧去,那快黑色的地方,明显是被腐蚀了。
看样子,这萤火果然不简单,正想着,耳根一动,就听身后有破风之声,回身甩手,匕首在掌心转了一圈,挡在身前,就见银丝缠绕。
翁然抬眼,和对方的目光撞了个正着。
不是言别语是谁!自己还是大意了!
就见言别语的目光在地上的银针上一扫而过,盯着翁然的目光又冷了几分:“阁下跟了我们一路,可否给个解释!”
“恰巧顺路。”
说话间,柳眉儿也到了。
翁然手上用力,和那银丝僵持着。
“这银针可是阁下的?”
“不是。”
“什么银针?”柳眉儿问着,目光也寻寻觅觅的瞧到了地上银针,柳言那张惨白的脸顿时浮现,吓得她一个冷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