恍惚间,众人的眼睛好似都因为雷电之功,透视了皮肉看见了草莽浑身白骨渐染焦黑之色。
当然,这只是错觉。
半空中的草莽不断的打着颤,柳宇已是收剑入鞘,看样子对自己是极其自信,横眉冷瞧看热闹的众人,高声道,“柳家之名,不容侮辱,有亵渎者,我柳宇在此恭候!”
话落,草莽之躯掉落在地,砸起尘土飞扬,翻着白眼死不瞑目。
翁然本以为那茶馆请了巨人族坐镇是花了大手笔的,但是当看到草莽的本命兽之后,她就知道自己想错了,狼,几乎可以断定这草莽是被族群遗弃的了。
巨人族崇尚强大,弱者会毫不犹豫的被遗弃,不承认对方是巨人族,侮辱巨人族的名声。
而狼,在这个世界里太过下等。
一场好戏结束,面对柳宇的不大客气,也没有人应声,毕竟,挑战他,就相当于挑战柳家。
翁然看着时辰,月亮偷爬已是越过枯树稍,不再多做停留,向城内折返,来到她上次堵人的小巷,未见人影她也不急,靠着墙头琢磨着现在的状况,看样子柳眉儿还活着,柳家也还未停止追杀。
笑意残忍,无论是柳眉儿还是柳之德现在都很痛苦吧,被自己的亲人追杀,柳眉儿你现在是不是很恨,柳之德你追杀亲女,很痛吧,哈哈~还要面对柳氏。
真想亲眼见见他们三人此时的样子啊。
翁然交叉抱在身前的手指,有一下没一下的敲着手臂,目露沉思之色,柳宇来到徐州又是为了什么?如果是柳眉儿逃到徐州地界,应不会只来柳宇一人......
正琢磨着,重一下轻一下的脚步声响了起来,翁然收回心思,转头看见,前面不远,等待之人正一瘸一拐而来,脚步仍有犹疑,但终究还是来了。
对方一路一直低头,直到来到翁然跟前,才好似彻底下定了决心,将头抬起,“你为何要帮我?”
“我不是要帮你。”
对方明显一愣。
翁然离开墙头,站直身体,解释道,“我施恩与你,图你回报。”
如此直白,对方又是一愣,翁然已是接着道,“我与你妹妹有小小的过节,她冤枉我,害我受刑,除了图你回报之外,我也很想看看,她在武阁看到你的样子,给她添添堵,呵~”
对方终于不愣了,面带防范,“我不会伤害我妹妹的!”
“手脚都是你的,再者说,我如果真的要弄你妹妹,我何必如此大费周章,我只要将你擒下,送去武阁,一切自然真相大白。”翁然说着欺身靠近一步,利用自身稍高的优势再加上对方此刻身上有伤的弱势,在气势上完全压制住对方,盯紧对方的双眼,语气放轻放缓,“所以说,你妹妹于我不过是小小蝼蚁,不值一动,我要的是你对我的知恩图报。”
如此近的距离,翁然可以清楚的看清她眼中神色的所有变化,对方抵不住,退了一步,“你想要我如何报答你?”
翁然收回前倾的身体,“在我需要你的时候,我自会告诉你,我先替你将伤医好,你住在何处?”
对方未答,反而是十分坚定的道,“如果你要我做违背良心的事情,那我宁愿一死,还你恩情!”
她目光灼灼,语气决绝,翁然第一次从她的眼中看见这种光,正直且坦荡,好似不可直视的太阳,翁然点了点头,“随你。”
对方这才安下心的样子,“跟我走吧。”
翁然跟在她身后,绕了好几条偏僻的小巷,停在了一破败的草屋前,草屋无门,棚顶漏光,墙壁漏风,地铺干草为床,再已绑好的干草为席。
“我就住在这里。”
“她连些钱财都没留给你嘛。”翁然打量着破屋,不禁有些同情她了,摊上这么个妹妹,祖坟冒青烟,都得是螺旋的。
对方就好似没听到她这句话般,在草席上坐了下来,“你不是要为我治伤嘛,开始吧。”
翁然看着已经盘膝打坐,闭目等待的人,心想这人的心态倒是好,接受了之后,这态度一下子就转变了,来到对方身后坐下,掌心抵在后背之上,灵力不断送进对方体内,在其体内四肢百骸游走,欲阻即退,脑中将遭遇阻碍的地方全部记住。
整整过了一个时辰,翁然才将灵力收回,她很仔细小心,没让自己的灵力冲撞阻碍一点,因此没给对方造成任何的疼痛。
缓缓吐出口气,还好,灵源正常,只是受伤之时,灵气糟受外袭,导致灵气不稳溃散与本身造成冲突,产生一丝损害残渣掉落后和散不去的灵气淤积在一起,才造成今日这种状况。
“这是守灵丹,你服下。”
翁然说着,将一粒润白的药丸递了过去,对方只看了一眼,什么都没问,便一口咽下。
翁然对此比较满意,就好心的提醒了她一句,“我要强行冲撞开你体内堵塞之处,让你体内灵气得以正常运转,会很疼。”
“开始吧。”
痛快,翁然更满意了。
于是她也话不多说,提气运掌,人者顶级的灵气在她的控制下,全数朝着对方体内某一处堵塞撞去,灵气所过之处,亦引得对方灵气叫嚣,紧随,如山碰豆腐,一路是摧枯拉朽,毫无阻挡!
对方的身体不住的打着颤,脸色由白转红,再转苍白,蜡黄,铁青,可谓是一路变色。
身上汗水滴答,配合着喉咙处的低哼。
丹田内的灵源好似被抽了一鞭子的陀螺,随着一次次的冲撞,游走在暴走的边缘,但却有润白的光芒始终圈在其四周,将其牢牢困在原位。
“定心!”
翁然一声轻喝,对方紧咬牙关,血色蔓延。
翁然亦是额头见汗,再提灵力,一鼓作气将最后一处堵塞撞开,灵力收势不及,又在对方体内游走了一圈,才勉强收回,对方仰头一口鲜血喷洒,人一软,向后倒去。
翁然刚睁开双眼,人便将她砸了个结实,眼中尚有迷离之色,喉头也是一股血腥,却强压了下去,控制灵力在体内运行了三个小周天,这才好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