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周围都是写莫名其妙的植物啊。”

地下水道之中，红舞扛着孙雪莺，一步一步的趟着水，水已经渐渐的浅了，周围多了一些绿色，都是一些植物。

“我可以自己走了。”孙雪莺挣扎着从红舞的背上下来，她手里拿着纸笔一直在写写画画着。

“如果分析没错的，我们和囚禁他们的地方已经很重合了，恐怕从这边出去，就能到达那边。”孙雪莺对照着从吕太爷那里拿来的笔记本，已经几乎重合在了一起。

“可出口在哪啊，除了周围多了这么多莫名其妙的植物，还是没有踪迹啊，难道是刚才错过了。”

红舞喘着气，气息有些急促。

“你没事吧。”孙雪莺看着神情有些疲惫的红舞纳闷道：“你体力不是很好么，还是刚才背我太劳累了。”

有些不对劲，红舞的额头居然出现了汗水。

孙雪莺拉住了红舞说道：“歇一歇吧。”

“歇什么啊，我曾经日走三十里都没事，可能是这里太压抑了，空气又太浑浊，有些呼吸不畅。”红舞摆了摆手，她也不知道怎么了，身体有些不听自己使唤了，累是不可能累的，难道病了？可不对啊，红舞心道自己的免疫力极好，从来不会生病的。

可想法是这么想的，身体却开始摇摇晃晃了。红舞回头看去，孙雪莺却什么事情都没有，总觉得有些丢人。

“我累了，休息一会吧。”孙雪莺站住了。

“累什么，他们还等着我们去救，我的朋友，我的朋友，还，还，等着。。”话没说完红舞忽然径直的倒在了地上，不省人事。

“红舞！！”孙雪莺赶紧跑到了红舞的身边，摸着她的脉搏，很平稳不像是劳累或者生病的样子，又把手指放在鼻子下感受了一下呼吸，也很均匀。

孙雪莺不是医生，但她学习过一阵最简单的医学，法医课也是交的满分答案。

红舞现在的特征一切都很正常，可这么正常是不该一下子晕倒的。

“难道周围有什么？不对，论那些害人的机关，红舞比我熟悉，难道是，这些不起眼的植物。”孙雪莺走到植物旁摘下了一根藤条，散发着奇怪的气味。

“果然有异样，那我为什么没事。”孙雪莺又嗅了嗅，自己没有异常，可红舞倒下只可能是因为这个。

“难道，因为，我是。。”孙雪莺捂着脑袋，那是一段不好的回忆，她和谁都不愿意提起的回忆。

孙雪莺让自己的心静下来，坐在了红舞的身边，看着自己伸出的双手，洁白无瑕，很普通的一双手，她慢慢悠悠的自言自语说道：“原来，从那时候开始我已经，不是‘人’了么？”

孙雪莺那平静的脸上少有的露出了痛苦和憎恨的表情，“红舞，你运气真好，要是没让我跟你一起进来，你只怕会一直睡下去，等到这里水慢慢增多溺死在这里。”

孙雪莺将红舞扛在了肩上，她刚才受凉了，肚子有些痛，但这种痛苦让她心里有些欣慰，至少她觉得自己能像普通女孩子一样有着经期，有着正常的生理现象，有着一样的痛苦是一件幸福的事情。

“先睡一会吧，走出这一片，就没事了。”

“唔啊！”

一声叫声，红舞猛然从床上起身。

床？红舞奇怪的看着自己的床，这里怎么会有床，红舞轻盈的从床上跳了下去，周围有很多的人，都是一些孩子。

这些都是她熟悉的人，也都是，曾经被她杀死的人。

“陷入幻境了么？”红舞自言自语的，她瞬间就明白了，她应当陷入了梦境之中。

“南美卡皮木，卡瓦根，曼陀罗，天堂蓝，原来如此，我把那当成普通的植物，真是大意了呢？”红舞苦笑着，她知道这些知识，可却是第一次遇见，还中招了。

这些植物会散发出一种独特的气味，闻到的人会随着吸入的程度，逐渐的开始眩晕，然后晕倒陷入梦境。

这种梦境与现实别无二致，因为这种导致幻觉的元素已经将大脑和五感麻痹了，会让中招的人慢慢的以为梦境就是现实。

“这么说，我是在做梦，我其实在晕倒，但该怎么解呢？我虽然从书中了解这种情况，可我并不知道破解之法。这梦也太真实了吧。”

红舞伸出手，触碰着自己前面再穿衣服的小女孩。

“啊！”红舞触碰的一瞬间，那个小女孩叫了一下，转身气嘟嘟的看着红舞说道：“红！你又欺负我，手凉冰冰的就放在我的脖子上，真是一惊一乍的。”

红舞露出了一个调皮的笑容，“雪，你长大了一定是个大美女！”

她的脸庞靠近着被她叫做雪的女孩，在她的耳边吹了一口气。

红舞记得她，她没有活到长大的那一天，因为她被红舞杀死了，在被杀的前一天，还在和红舞畅想着未来，畅想着有朝一日能够和普通女孩一样结婚生子。

“舞，红她又欺负我！”雪挣脱了红舞，朝着远处一个正叠着被子的女孩跑去，像是哭诉着，指着红舞在嘟着嘴。

“红，你有调戏小雪的精力，不如去训练场练习，不然会死的。”那个女孩对着红舞笑着，笑容之中有一种宠溺。

红舞看着她，缓缓的走了过去。

走到了女孩的面前，张开双手，直接抱了上去。

“红，你没事吧，今天很怪啊，做噩梦了吗？”女孩拍着红舞的背部，安慰着她。

“是啊，噩梦，很长的噩梦。”红舞轻声说着，感受怀里的柔弱，她双手抱得很紧。

忽然，房间里的铃声响了起来。

“集合的时间到了，有什么话，回来再说了，当然，能够回来的话。”女孩松开了红舞，朝着她温柔的笑了笑，和其他人一起朝着外面走去。

这间房间里的人，红舞紧紧捏着自己的手腕，她们一起说好了要一起活到最后，说好了要一直在一起，可最后只剩下了她自己。就和现在的场景一样，都走在了她的前面。

红舞用了不到一分钟的时间换上了自己的训练服，站在镜子前，看着自己曾稚嫩的脸庞。

“我曾经很可爱啊，胖嘟嘟的，要是让萧铮那萝莉控看见，恐怕会忍不住兽性大发吧。”说着红舞在镜子前还波动了一下自己的头发。

已经过了集合的时间，这在她以前是不敢的，违背了‘教官’的规定，轻则紧闭，重则会被当做教学的目标，被绑在中间被各种利器刺死的。

刚才她逗弄的那个叫做雪的女孩，就是因为那一天她来例假了，又是重感冒，缺席了，之后被关禁闭，出来之后两次训练都没有完成，被绑在了训练场上，成为了其他人练习飞刀的靶子，远距离飞刀，对于小孩子是很难得，所以雪死的很痛苦，被飞中了四五把，甚至眼睛都被刺瞎了，到了排在第六个红舞的那一刀刺中了她的心脏才让她彻底的解脱，她看到最后的雪，是对她温柔的笑，她没有责怪她，反而是感谢她将其解脱。

红舞打开了床下的盒子，将里面的刀子都戴在了身上，从容的从房间走了出来。

像是悠闲散步一样的走到了训练场，看着紧紧排列的那些人，一边走一边吹着口哨。

“红，你在做什么，快一点！”刚才被她抱过的女孩紧张的大喊着。

“没事的，没事的。”红舞大声的说着：“舞，以前就数你胆子大，心眼多，也让我体验一下这种感觉吧。”

教官和其余两个管教，手里拿着教鞭一样的棍子朝着她走了过来。

“你在找死么？”

教官冷冷的说着，语气十分的阴森，这个冷面教官，红舞记得他十分暴躁，她同屋的伙伴有一次被压抑的不行，在训练场上直接放弃训练与他顶撞，被当场打死了。

这些都是之后发生的事情了，那个时候红舞都只是一个无力的看客，为了活下去，懦弱的闭着嘴颤抖着过着每一天，为了不被杀死不断地磨炼这自己的技巧。

“教官，问你个问题，你知道人为什么喜欢做梦么？”红舞笑着看着冷面教官。

“你在说什么？”冷面教官举起了他手中的教鞭。

“因为只有在梦中，人才能回到最懦弱的时候去做勇敢的事情。”红舞咧嘴笑了起来，“我之后总是在想，如果当初这样做了会怎么样，如果当初做了什么结局是不是就会改变，而这些也只能够想一想，如果是在平行世界中或许会发生的结局。”

冷面教官举着教鞭的手一直没有落下，他落不下了，喉咙处开始冒着鲜血。

太弱了，这个而是看起来像是梦魇一样的人物，现在看来实在是太弱了。

“这是你第二次死在我手里，但还是不够解恨。”红舞从冷面教官的身边走了过去，冷面教官跪在了地上，倒了下去。

两个管教见事情不对，也都冲了过来，在触碰红舞的瞬间，红舞的身形消失了，下一秒出现在了二人的头顶。

红舞的两只手里握着两把短刀，轻轻转动，两道血迹在空中飚出。

红舞落地，落在两个管教的身后，这两个人已经没有了生命体征，确实的死掉了。

“红？你怎么，这么强？”那个女孩捂着嘴不可置信的看着自己的朋友。

“因为，是被你训练的啊，舞。”

死去是一个痛苦，但看着身边的人一个个死去，却更是痛苦，本是一起行走在同一条路的伙伴，一起愉快的欢笑着，畅想着，怀揣着少女的梦想。

可这条路走着走着，只有自己一个人，欢笑不见了，畅想不见了，没人唱着歌谣，没人说着愿望，没人开玩笑，没人讲笑话，也没人在关心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