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忧!”
伏语撑起屏障,颜文清将慕无忧扶起来,这洞里果然有古怪,里面其实是有一扇石门的就在最里面只不过因为黑暗才看不到。
“老师快走!”
洞口矮小,伏语直接将洞口堵上了,那相柳一世难以冲破,无奈之下只能用那巨大的蛇头不断地撞击着岩壁,饶是相柳鳞甲厚重蛇头也已经鲜血淋漓,看上去颇为可怖。
不要命了啊!伏语心中暗骂,只是不断地将自己体内的法力灌注到屏障中。
颜文清也不犹豫,带着慕无忧走到石门前,石门上面描绘的这奇怪的花纹,但是仔细看的话却可以从中发现一些文字般的纹路,这是一种已经消失许久的文字,颜文清也只在烟海阁的藏书中见过,那是上古时期一个神秘的民族用过的,但是那民族却如同烟花般转瞬即逝。
颜文清按照文字所述的方法一步一步的开启石门,便是如此危急的时刻,颜文清依旧是冷静的解读这石门上的文字,双手甚至未曾有过一丝颤抖。
随着一阵机括开启的声音,石门缓缓开启,外面的相柳似乎感觉到了什么,发出一声几乎称得上是凄厉的吼声,接着狠狠的撞下来,伏语的屏障应声而碎。
“伏语!”石门打开,颜文清回头叫了一声伏语。
伏语见石门已开只是捏了一个法诀向相柳丢过去,相柳歪头躲过,自己则是转身向石门跑去。
只是相柳行动何等的迅速,只是转眼之间就已经追到了伏语的身后!来不及了!
似乎感受到身后的传来的压力,伏语看着那缓缓合上的门,嘴巴开合。
“再见,老师!”
伏语知道自己逃不掉,生生止下了脚步,再次转过身。不畏生死,自有天命,老师如果这就是伏语的天命,那也不错吧。掐诀运起自己体内仅剩的法力,撑起屏障。
自己这一生虽谈不上有多好,但是至少也不算太坏,虽然幼时受人欺凌但是好在有老师在。如今临死尚且有相柳为伴也算不错了,机括再次缓缓的合上,门内的天地似乎那样的遥远,不过两三步的距离却是。
门终于关上,那个天青色背影再也看不见。
“伏语……”
颜文清顺着门跪下来,门外是伏语……颜文清曾未如此清晰的认识到自己是残废的事实,因为自己没有佩剑,无法运用儒法,所以伏语才会死,他才十八岁,尚未及冠还是个孩子。颜文清倚着门坐下来,是了,这二十年来自己努力抹平因为断臂带来的不便,曾未麻烦过别人,但是终归不能结印。
如今却不是伤心的时候,自己无论如何也要走出去,不然伏语就白死了。
颜文清站起来,打量了一下四周,只见此处乃是一处人工雕琢的密闭石室,石室之中桌椅床榻一应俱全,似乎是有人居住过,只是上面落了厚厚的一层灰尘。汉白玉般的石壁散发着莹莹的白光,石室顶上用萤石镶嵌出日月星辰,二十八星宿皆在其中。
苍龙在东……
颜文清嘴中喃喃道似乎在念着什么,只见他注视着石顶上的镶嵌出的星象,占星之术,颜文清也算是略懂几分,但是毕竟不算精通,而石顶之上的星象又确实诡异,颜文清缓缓摇头,布置此星象的人于占星一途委实造诣高深,不是自己可以比拟的。
环顾四周,似乎只有这一处不寻常恐怕离开这石室的方法就在于这星象之中,可是自己却看不懂,诚然儒家多注重自家的典籍,然后就是修炼,颜文清能涉略占星之术已是不易,若要精通确实强人所难了。
长叹一口气,席地而坐,颜文清看着再次陷入重伤昏迷的慕无忧不由得多了几分担心。世人都说颜家文清如何如何芝兰玉树,人中龙凤,但是在这等境况之下自己除了等似乎什么都做不了。
不知过了多久,此处没有任何可以界明时间的东西,似乎在这里时间便是不存在的。但是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颜文清就觉得自己耳畔有人在悉悉索索的说话,一开始颜文清以为是自己的错觉,但是后来声音越来越大,颜文清才惊觉这不是自己错觉,是真的有什么东西在窃窃私语。而且数量越来越多,这里除了没有意识的慕无忧却只有自己一人。
什么东西?
声音还在继续,感觉像是在吟唱什么,断断续续发音奇怪的语调,在耳间回响,这绝不是中州的语言,那会是什么?
颜文清忽然想起门上那失传已久的文字,自己也只是在书上看到他的意思是什么,但是发音却是书籍不能记录的,难道这就是那种语言的语调。
吞吐蛇信的声音?在那本古书上记载,这个民族是信仰蛇的,而他们信仰的神便是……相柳!
颜文清暮然想起当时书中所绘的蛇神,正是九头的相柳。
难道此间便是那神秘民族消失的原因?颜文清心头涌上不详的预感,在古树中所载那是一个可通天地的民族,因为太过强大故而上天降罚,如果他们还存在的话,对于现在的中州绝对是又一威胁。
“文清。”
慕无忧想来就看到颜文清一脸凝重的在想什么。
“在想什么。”
这次伤上加伤,本来应该没那么快醒来,但是慕无忧却在这里感受到自己的命鬼竟然在自己缓缓的恢复不需要自己,这里似乎和鬼道有几分渊源,因为给自己的感觉是这里就像鬼宫一样。
可是自己身处深渊之底,上面的封印屏障早就隔绝自己与鬼宫的联系,否则自己上次也不至于濒死,那就只能说现在恢复自己命鬼的就是这间石室。
“你的伤?”
“我的命鬼似乎在自己恢复。”
慕无忧也带了几分难以置信,毕竟自己的命鬼最强大但是也最脆弱,能恢复自己命鬼的只有鬼宫,要不然就只能消耗自己的元气来恢复命鬼。
就在两人刚掏出蛇口又困于石室之时,门外却不知何时多了一个人。
“相柳,我说过不能让人进去。”
温吞的声音,带了几分严厉,那相柳巨大的蛇头耷拉着,仔细看眼中还有几分惧意。
“罢了,你也尽力了。”那声音再次响起,轻微的脚步声在岩洞中回响,那人似乎有些惊讶的转过身“咦?好熟悉的气息。”
那人转过身,岩壁的角落里,一个天青色的身影正躺在那里,胸口微微的起伏似乎证明着这是个活人,不过也说明即便是活人也活不久了。
“呵,原来是他啊,这一次出来倒是没有白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