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许少华驾车一路疾驰,很快便回到了乡下老宅。许少华推开大门走进院落,看到奶奶一人正在厨房里忙活,心中不由一阵失落。奶奶抬头看到孙儿回来,欣喜的说:
“少华,你回来了。”
许少华说:“奶奶,我——”
奶奶说:“少华,饿了吧。奶奶做了很多好吃的。”
许少华说:“奶奶,我不饿。我回来是——,我回来看看您,稍后还要着急赶回去。”
奶奶说:“少华,你的心思奶奶非常明白。奶奶不管,无论什么着急的事儿都要等吃过晚饭以后再说。”
许少华环顾着诺大的院落,内心无比的沮丧。原以为海棠会回到这里,没想到却让他十分失望。接下来他不知道自己该去往何处。但是,藏在心底的不安和焦急又不能在奶奶面前表露出来。奶奶仿佛看出许少华心有不安,于是对许少华说:
“少华,过来,跟奶奶过来。”
说完,奶奶从厨房里出来,自顾朝着正屋右侧的西厢房走去。
许少华跟在奶奶身后,当他脚步跨入西厢房的那一刻,奶奶突然又回过头来,拦住他说:
“少华,不要去打扰棠儿,棠儿太累了,让她好好睡一会儿。”
许少华停住脚步,强忍住眼中的湿润,双手抱住奶奶的肩膀,说:
“奶奶,谢谢您!奶奶,知道吗?我刚才心里好担心,我怕找不到她。”
奶奶拍拍许少华的肩膀,说:“来,我们出来说话。”
祖孙两来到老宅正屋,奶奶眼睛盯着许少华,说:“少华,你告诉奶奶,这段时间以来,海棠究竟经历了什么?”
许少华说:“奶奶,丁叔叔离世了。”
奶奶一听,禁不住眼睛红了起来。许少华又说:
“丁叔叔是因为——,丁叔叔是因为受到刺激导致心脏病复发。”
说完,许少华犹豫了一下,接着便把报纸的事儿对奶奶述说了一遍,又把父亲对于这件事的态度和意见也告知了奶奶,稍后,许少华说:
“奶奶,您告诉我,这件事该不该告诉海棠?”
奶奶沉思了一会儿,说:“少华,奶奶现在也很为难,奶奶也不知道这件事该怎么样才好。按理说,安安应该跟丁家忏悔,可是,你想过没有?棠儿她——”?
许少华说:“奶奶,就是因为想的太多,担心海棠接受不了,所以,孙儿真的很为难。”
奶奶说:“既然如此,那今天就什么都不要说,等海棠醒来,我们先吃饭,今天晚上你就留下来,好好地陪陪奶奶。”
海棠从恍惚中醒来,看到天色已近傍晚,这才知道自己睡了整整一个下午。这时,许少华走了进来,海棠猛然间看到许少华,不禁一怔,以为自己仍在梦中,直至许少华上前抓住她的手——。
周末上午,王文英凉完衣服正准备出门,杨淑兰敲门进来,王文英招呼杨淑兰坐下,之后,问杨淑兰:
“淑兰,你今天怎么这么清闲?你家大宝和小宝呢?”
杨淑兰说:“女儿今天休息,接回家了。唉,难得清静一回。”
王文英说:“歇歇也好,你女儿是担心你累着”
杨淑兰说:“哎,文英,冰冰今天回来吗?”
提起冰冰,王文英不觉心中生气。但是,毕竟母女连心,对于冰冰的未来王文英禁不住又一阵担忧。王文英说:
“你说,我家冰冰的命怎么这么不好呢?”
杨淑兰说:“文英,亏你还是有文化的人,经营管理了公司几十年。什么命不命的,一个人命好命坏全部掌握在自己手里。”
王文英说:“你说,宋志明多么儒雅文质彬彬的一个人,又为人师表,和冰冰两人怎么就经营不好婚姻呢?”
杨淑兰说:“现在和我们那个时代不同了,时代进步了,人的思想也跟着变了,特别现在的年轻人,张牙舞爪的都不知道怎么样好了。”
王文英说:“可不是。安安和许少华也是三天两头的不消停,还好许少华是个明理懂事的孩子。当初,冰冰和宋志明的婚姻是我一手操办的,没想到如今——。”
杨淑兰说:“过去的事儿就过去了,孩子们自有孩子们的缘分。哎,文英,上次我跟你提起的事儿你和老陆考虑的咋样了?”
王文英说:“我跟老陆当然希望冰冰的未来能够幸福。”
杨淑兰说:“那好,文英,我把郑同的照片带来了,你看一下,如果觉着跟冰冰合适,我就给郑同打个电话,看什么时候有空跟冰冰见上一面。”
说完,杨淑兰掏出一张照片递给王文英。王文英一看,照片上的郑同正是她想像中的那种类型,嘴角不由露出来一丝微笑。杨淑兰见状,心中便觉得这件事情有谱。起身告辞的时候又反复叮嘱王文英,说:
“文英,我等你回信啊。”
杨淑兰离开后不久,冰冰提着一兜水果回来。王文英有心现在就与冰冰谈谈,但又担心陆建平还没有回来,一旦自己与女儿之间因为一句话不和陷入僵局,只好先打消了念头。
安安处理完公司的事务,突然想起冰冰的事儿来。慌忙从公司里出来赶往新园小区冰冰的住处。安安敲门之后,一直不见屋内有动静,心中不免有些着急。这时,见邻居大婶回来,安安上前问道:
“大婶,您知道这家人去哪里了吗?”
大婶说:“好像看到出去了。”
安安又说:“大婶,您还记得是什么时间吗?跟什么人出去的?带了什么东西没有?”
大婶说:“好像是吃过早饭之后吧,你是?”
安安说:“哦,大婶,我叫安安。住在这里的是我姐姐。”
大婶说:“对,就是吃过早饭以后,你姐姐跟你姐夫一起出去的。”
安安说:“那谢谢您了,大婶。”
安安离开新园小区,急忙赶往母亲家中,进门之后看到冰冰,不由埋怨起来。安安对冰冰说:
“姐,你回来为何不是先通知我一声?”
冰冰说:“你去家里找我不也没有提前告诉我吗?”
王文英说;“你们姐妹俩一样的品性,谁也不用埋怨”。
说完,又转向安安说:“安安,公司的事务处理完了吗?”
安安说:“妈,您如果不放心公司的事务,哪天您还收回去好了。”
安安生气母亲没有将公司的财务大权完全交给自己,每次王文英问起公司的事务,安安总会给她来这么一句。
下午,冰冰与安安在书房里聊天,安安问冰冰:
“姐,看你一副悠闲的样子,那件事怎样了?”
冰冰说:“别提了。”
安安说:“怎么了?”
冰冰说:“安安,你坐下,我慢慢跟你说。”
冰冰叙述完之后,看到安安脸上一副质疑的样子。冰冰又说:
“安安,事实经过就是这样的,简直就跟电视剧里的无间道一样。你说,下一步姐该怎么办?”
安安说:“姐,难道这20万就这样白送人了?难道杜伟说的话你一点都不怀疑吗?就算杜伟说的都是事实,姐,20万不是一笔小数目,我不相信杜伟能够咽下这口气就这么算了”。
冰冰说:“杜伟当然也很气愤啊,他说现在唯一的办法就是等待对方再次送信过来。”
安安说:“如果对方就此收手呢?你们的照片和底版又如何收回?还有,一旦对方真的将照片贴满大街小巷,姐,你将怎么办?”
冰冰说:“我也是这么想。可是,杜伟说对方应该不会。”
安安说:“他又怎能如此确定?姐,我甚至怀疑,对方拿走的不可能有20万,否则对方不可能食言啊。你想啊,杜伟好歹也是个副局长,不会这么没有脑子吧。反正我是不会完全相信他说的话。还有,你现在对他言听计从,自己遇事一点主意也没有,简直被他迷惑的昏了头,除了爱情什么都不想什么都不顾。我告诉你,虽然现在看起来杜伟对你没有坏心眼,但也不能将全部的赌注押在他一人身上。”
冰冰说:“安安,你什么意思?什么叫不能将赌注押在杜伟一人身上?”
安安说:“姐,听不明白我的意思吗?将来一旦遇到比杜伟好的,我是说遇见适合你的,一定不能再与杜伟纠缠。毕竟杜伟离婚还需要时间和过程,千万不能跟着他没有看到未来就弄得满身疮痍。”
冰冰说:“安安,我发现你跟以前不同了,总觉着你有时候说话让人琢磨不透,当初为我遗憾的也是你,恨我不敢与母亲抗争的也是你。现在我总算再次抓住了杜伟,但你有时候的意见和态度却又让我——”
安安说:“姐,总之,你不能完完全全的相信杜伟,你得为自己多个心眼。换位思考,如果照片上的画面是丁海棠,杜伟他又会怎么想又会怎么做呢?”
冰冰说:“这我哪里想得出来,不过我倒是真的希望对方能够用这种方法也对付一下丁海棠,如此一来便可加快杜伟离婚的节奏。”
安安说:“姐,现在这个时候你也别脑洞大开了,还是实际一些,催促杜伟尽快将这个棘手的事情解决掉。总之,在他没有拿到那个绿本本之前,你不能对他没有保留的完全敞开心扉。”
说完,安安眼睛盯着冰冰,等待冰冰的反应,冰冰似乎也若有所思,稍后点了点头。安安又接着说道:
“哎,姐,我刚才在妈的卧室里,看到桌子上面搁着一张照片,妈对你说什么了没有?”
安安提到照片,冰冰心中开始有点惊慌起来,以为她和杜伟的照片之事被母亲知晓。安安看出冰冰的担忧,不禁笑了起来。说:
“姐,看把你给惊的,如果爸和妈已经知道,我们姐妹俩还能在这里如此安生的聊天吗?凭妈的脾气早就对我们巴掌上手了。”
冰冰这才将悬着的一颗心放了下来,问安安:
“什么照片?认识吗?”
安安说:“不认识,不过看上去,此人应该风度翩翩成熟沉稳。姐,看起来妈已经开始行动了。你心里左右应该有所考虑了。”
冰冰说:“安安,如果你猜的不错,妈也真能这个时候给我添乱。”
安安说:“姐,这样不挺好吗?那你就来个假戏真做,逼杜伟一把,看他的心到底是什么样子的,在你和丁海棠之间谁的比重多一些。”
且说海棠在奶奶的乡下老宅里休憩了一个下午,心绪渐渐平稳了许多。当许少华上前将她的手握住的那一刻里,海棠的委屈几乎要喷涌出来,她渴望扑在许少华的怀里大哭一场。在那一瞬之间,她同样感知到了许少华心底的颤动,但是,海棠告诫自己,她不能,海棠拼力按下心底的委屈和渴望,脸上显出一副漠然的神态,由许少华的手中抽回双手,对许少华说:
“少华,对不起,打扰奶奶了。”
许少华说:“海棠,奶奶这里永远是我们心灵栖息的家,不是吗?”
海棠说:“少华,你怎么也回来了?你怎么知道我来这里?”
许少华说:“你记着,海棠,有一颗心始终都是你的,从未改变过。”
海棠明白许少华的心境,更知许少华的心意。但是,她不允许放纵自己,不允许自己自私,不能将许少华拽进自己目前纷扰不清的生活里。
这天晚上,老宅的周围一片寂静,海棠和许少华陪着奶奶聊了一个夜晚。想到女儿丫丫的生日,第二天一早,海棠便与奶奶告辞和许少华一起回到了市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