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叹了口气说道，“都冷静些！”看着河生又再慢慢坐下我才接着说道，“那天到了雾垭口后，我在街上转着，其实心里也没底，我以为闯海的巨蛟也就两三条，最多超不过十条，盘算着雾垭口的防卫，还有北姬、伺年他们、我是否能防得住这些巨蛟，他就出现了，他对我说了这番话。”

话语一顿，我接着说道，“若是只有这些话也无妨。千景曾跟我说过他救过我，所以我问他为什么救我，他说：何止是救你，他们的命不都是我救的。他们，这个他们是谁？我一直想也想不通，我是要找到千景才会跟这家伙牵扯上的，千景也说过，这四百年，那家伙从未折磨他，对他只是不理不睬，那么这个家伙把你们禁锢在地底，到底图个什么？似乎那蟒妖平日里只顾着吩咐蛛妖四处游荡活动，对于楚颐的大妖怪也是置若罔闻的，非到万不得已甚至都不愿见妖怪们一面。”

一阵沉默，而后便是幽叶狠狠一句，“管他是谁，再见面只管杀了！”瞅着她我说道，“你没发现么，那家伙有些地方跟河生大人很像。”

“什么？”

“我总觉得那家伙的气泡跟河生大人的气泡很像。”

“不是很像，”泷司淡淡说道，“正是龟神的护身玄甲，阙城那时，我清楚的记得撞击在那气泡上的感觉，错不了的。”

“这怎么可能？”幽叶一脸的不信。

“他还说了句话，他要我到楚颐找到他的名字，他说我找到他的名字就知道他是谁了。”

“难不成他也是楚颐的大妖怪？”千景轻声道。

“不可能！”河生摇摇头道，“其实那天我心里也很诧异，没有比我更想不通的。那时，身子撞在那气泡上......就感觉在撞击我自己的玄甲，那的确是龟神的玄甲。妖怪，没有能抵御住兽神攻击的东西，也绝对没有那种本事！”看着我，河生问道：“小见，他为什么要让你找他的名字？”

“我就是为这事困惑不解的，”我说道，“现在想想他的话，还有雾垭口的见面都觉得那是场梦，找名字这种事按理说千景或是楚颐的大妖怪最拿手，还正好就是楚颐地界的，他却跟我说这种话，一点道理都没有，真的好像梦话，而且......我还记得他有给我一支金镯，”我抬起手腕，“可我手腕上没有，所以有时候想想，我自己都不知道那天的见面到底是真的还是我的梦。”

厅内又恢复了安静，好一会千景才小声说道，“不妨说说你的顾虑。其实，跟他相处的四百年，我也总会有种莫名的熟悉感，我不知道那是什么，只是有时候在他身边会觉得很亲切，觉得幽叶就在我的身边，河生也在我的身边。我不知道为什么会有这种感觉，我一直以为，可能是那时的我实在孤寂吧。但是，他对我的确没有恶意，我甚至觉得他不愿看我，不愿面对我，是因为什么事情在嫉妒我，一种我拥有的，他却没有的。”

对上我的眼睛，千景立刻说道，“不许说脸，也不许说花！”

“好吧。”点点头我说道，“就算我跟他的那次见面是个梦吧，但是现在证明那梦里所说也不完全都是假的，上百巨蛟十数化蛇的确出现了，我在想，若他说的那句他们的命也是他救的，指的正是被他埋在地底的你们，那么有些事就要重新想过了。”

幽叶似乎想说什么，河生却是一抬手阻住了她。

“我们暂且，我是说暂且就按照这个人说的话去思量，暂且当做他是为了救你们才那么做的，那么有些事情我们就不得不在意。”

“什么事情？”

“为什么要将你们藏在地下，在躲谁。”

“谁都没有躲，”幽叶气道，“这是那家伙故布疑阵。”

整个人趴在桌子上没了气力，实在是被幽叶这话打击到了，就听河生说道，“幽叶，你先别急，让小见把话说完。”

幽叶冷眼瞅着我，我坐起身直着腰板说道，“你们得救，紧接着我们昱澜却出了巨蛟闯海一事，这事情实在是跟的紧，而且后来我细细琢磨，就觉得这事越琢磨越古怪。”

“哪里奇怪了？”幽叶吊着眉梢。

“闯海的巨蛟可是上百条！阖商可没有这么多的巨蛟，也就是说有的巨蛟来自别的地方！可是它们都目的明确地直指东海，还要必经雾垭口。”

看着泷司我说道，“回想那人的话，巨蛟会潜至雾垭口杀我，它们也的确这么做了，这期间，若不是溯月、雀神、你们还有北姬等大妖怪出现在乌澜江，我想仅凭泷司之力是无法阻住那上百巨蛟的吧。而溯月、雀神、你们还有北姬他们会出现，事先可是没有任何人知道的，即便是我，若是那天你们都不在，那么泷司和我是不是还活着就不得而知，这时候若再想想千景你们的遭遇，是不是有些奇怪？泷司是昱澜的国神，而我是龙灵，幽叶、河生大人是楚颐的国神，千景则是玄灵。”

原本一脸不悦的幽叶这会总算安静了下来，坐在桌前皱着眉头与河生交换着眼神。

我身边的泷司这时也点头道，“世间各种生灵彼此为界正是因为存在着对地域的强烈归属感，比如我们东海、还有溯月他们的北溟，再或者昱澜、汨罗、吴秀、楚颐，皆是如此，各国都有着各国的疆界、规则，巨蛟们也是如此，阖商巨蛟不过七八条，上百巨蛟的数量的确可怕，它们无视地界归属，聚在一起直闯东海，的确没有过这样的事。”看着我，泷司说道，“你的意思是谁有人在操纵这些巨蛟？用他们对付国神与国灵？”

“巨蛟的规模除了千景这里所有人都见识过了，由不得我不这么想。我有琢磨过，若那人说的是实话，四百年来他那么做若真是为了救你们，那么是谁想害你们？若他说的是真的，那么接下来楚颐只怕会有大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