嬷嬷道:“魏才人?她可是皇上的废妃啊!你现在单独去拜访她,传到皇上耳朵里,恐怕不好吧?”
“魏才人虽是废妃,但也是我的朋友啊。我和皇上提起过她的,皇上知道我重义气,绝对我不会生气的。您一定我把皇上的手谕拿过来,您才相信吗?”郗颜故作生气地说。
嬷嬷很无奈:“好吧,天色不早,你快去快回。这一次我替你保密,下次你自己去求皇上吧。”
“那当然了,我只是向她谢恩,以后便不来往了。”
嬷嬷点点头,心想这个郗美人虽然慷慨大方,但是麻烦事也挺多的。
乌云飘散,午后的太阳艰难地露出了身影。才人府的后院顿时笼罩在似暖似凉的冷黄色阳光里面。
郗颜在后院的亭子里坐下,对兰儿道:“你找到才人府的管事,就说我要见筱才人。”她一边说,一边逃出几两银子,“这些银子给管事。”
“好。”兰儿这才知道郗颜出来散心是为了见筱夏。
她急忙去找才人府的管事嬷嬷,说明了来意。管事嬷嬷觉得这没什么,便让人去叫筱才人。
筱夏正在五中刺绣,听说郗美人要见自己,立刻放下手中的帕子,三下两下整理了发髻和衣裙,高高兴兴地奔到后院去了。
来到后院小亭的门口,筱夏激动着看着站起身的郗颜,露出舒心的笑容。
郗颜忙道:“筱才人,里面请啊!”
筱夏才反应过来,忙行礼道:“见过郗美人!”
郗颜走到她跟前,拉她进来一起坐在石凳上。兰儿道:“筱才人,好久不见!”
筱夏惊喜地说:“兰儿,是你!”
霜儿等人都好奇地看着她们。郗颜忙道:“兰儿,你先退下吧。”她对身边的其他人摆摆手道:“你们都退下,我要和筱才人单独说说话。”
“是。”
郗颜和筱夏两人坐在亭中,筱夏激动地问:“兰儿怎么进宫了?什么时候?”
“昨天才来的,是我亲自求皇上让她进宫,做我的贴身丫环的。我和她聊了很多,仙乐楼的事,还有我的事,司空的事等等。哎呀,这么久不见,现在我们又可以天天待在一起,我真是高兴极了。以后啊,你也不用担心我在美人府孤独无援了!”
筱夏欣慰地说:“可不是,我也替你高兴!听说你来找我,我差点把我的针线活的盘子都打翻了!”
“哈哈哈哈。”
“不过郗,郗姐姐……我还是这么叫你吧,私底下。”筱夏犹豫道,看到郗颜肯定的目光,她继续道,“郗姐姐,你在美人府还好吗?昨夜皇上为何没有宠幸你了?你现在来才人府会不会有危险?”
“别急别急啊。”郗颜拉住她的手,“我这是太医恩准的,可以出来走走,没有危险的。我在美人府也好,那儿的管事嬷嬷是个热心肠,我和我屋里的宫女嬷嬷也处得挺好。我是用药物逼出了假月事,不能侍寝,皇上才放过我的。”
“啊?”
“没事的,太医都没看出来。我不能再受宠了,连着三日,我已经被别人眼红了。我必须低调一阵,不出风头,才能平平安安的。我听说,皇后还有妃嫔,会暗中陷害那些对她们地位有威胁的小人物。我现在就是这样一个小人物,人为刀俎我为鱼肉,我不能不防。”
筱夏点点头:“郗姐姐,你想得很周全。看到你振作起来,我很欣慰啊。郗姐姐,你才貌过人,又有了得宠的机会,在后宫中一定可以站稳脚跟的。”
“唉,我的振作也是被逼无奈。在后宫中,只能前进,不能后退。只能一万个小心,不能感情用事。我第一天侍寝,态度有些暧昧,便被陈原山的人狠狠威胁了一番;而第二天侍寝,我得到了皇上认可后,他们又马上对我阿谀逢迎。这种环境下,我只能逼自己变得更强。”
筱夏叹了口气:“真是可怕,所以我希望皇上永远不要召幸我。”
“现在我不能侍寝,皇上很有可能召幸你和柔芷的。你不能掉以轻心!”
“还有皇后,妃嫔,美人,哪里轮得到我和柔芷呢?”
两人正说着话,只见两个才人从后院的门口进来了。
郗颜定睛一看,只见一个是柔芷,一个是曾讽刺自己“仗着自己是新人穿得很招摇”的那个才人。
筱夏道:“郗姐姐,这个时候常有才人到后院里玩。”
郗颜点点头道:“柔芷旁边的才人是谁?”
“是刘才人,她和柔芷走得很近。刘才人以前侍寝过几次,算是才人府里侍寝次数最多的人了。她很有野心,人也很厉害,才人府的人都不敢惹她。”
“是了,难怪她和柔芷走得近。”
“姐姐,正好我也想和你说说她。你走之后。我常听到柔芷在背后说你,说你其实很普通,没道理被皇上连宠;她说你表面上平稳文静,其实心机很深,一心争宠;最过分的事,她还说你进宫前早有情郎,生活混乱。”
“她这样诋毁我?”郗颜怒道。
“她和刘才人一唱一和的,在才人府兴风作浪,十分讨厌。但是有的才人听信了她们的话,再加上对你的嫉妒,便和她们一样,把说你的闲话当做茶余饭后的一大话题了。”
郗颜一锤石桌:“那我正好借此机会会会她!”
说完郗颜带着筱夏走出亭子,来到后院的草坪上,向柔芷和刘才人走去。
柔芷和刘才人立刻就看见了郗颜,好不胆怯地向她走去。
走到跟前,柔芷行个礼,阴阳怪气地说:“柔才人见过郗美人。”
刘才人没有行礼,沉默无声地站在柔芷身后。
郗颜便不回礼,笑道:“两位才人好兴致,只怕这才人府的后院不够你们逛的吧?”
柔芷道:“郗美人才是好兴致,不在自己宽敞的屋子待着,倒来我们这寒酸的才人府闲逛起来。我和刘才人真是诚惶诚恐,受宠若惊啊。”
“我是经过皇上的允许,可以在后宫随意走动的。与你们何干呢?”
刘才人道:“郗美人毕竟是飞上枝头了,自然看不起我们这小院小落的。”
柔芷看着筱夏道:“哟,我知道了,郗美人是来看望我们筱才人的。郗美人和筱才人的姐妹情,真是让我感动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