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一百九十一 公台部署
作者:黄福桌      更新:2020-01-11 18:08      字数:3754

此时此刻,进兵萧关?

虽然三路大军都已经抵达萧关墙下,但衡天军不过才刚刚到而已,尚且兵困马乏,仓促强攻乃是兵家大忌,罗孤又岂会不懂?周临看不出哥哥再打什么样的休息,只得问道:“大哥,这就杀过去,不让我的人歇息一时半刻吗?”

“你是想说衡天军远道而来,兵困马乏,难以仓促应战?”罗孤朝着周临挑了挑眉毛,略带着些嗤笑地说道:“你明白这道理,吕布和陈宫难道就不明白?你不杀过去,他们就会找机会杀过来,天子御驾的大汉衡天军,会盟首日就做了叛军的突破口,不丢人吗?”

原来如此,罗孤是在反兵法之道而行之地考虑。劳师远征,刚到时必定乏困不已,趁敌军立足未稳的时候突袭痛击,是反败为胜的契机。吕布身经百战,陈宫运筹帷幄,他们两人只要有一人想得到,就会一拍即合,席卷而来,给衡天军以重创。

而要避免这不利的战斗发生,就唯有和乱武军及曹操军主动出击,不给吕布半分喘息的时间。周临想明白了这一切,但也还是犹豫不决,罗孤明白弟弟的纠结,又说道:“不过是给他一个下马威,乱武军主攻就好,你让半数人马安营扎寨,其余人跟过来便是。”

“那怎么好意思?这是衡天军挑起来的战争,首日就让大哥主攻,显得我们无礼。”在罗孤的再三开口下,周临终是硬着头皮答允。罗孤嗤笑一声,伸出一根手指,朝着周临的脑门弹了一下,说道:“你和我还逞什么强?给我弄清楚,你大哥终究是你大哥,主攻给我,你在一旁看好就是。”

“哈哈哈哈,清明啊,玄夜这个大哥,还是宠你这个弟弟的啊!”见少年被罗孤弹了一下脑门,奸雄也忍俊不禁,拍了拍周临地肩膀,转身回营筹备进攻去了。罗孤早就头也不回地回去,高卿言慢却一步,望着周临轻笑一声,说道:“别在大哥这里充你的大汉丞相,他可不吃这一套。”

见兄长三姐和挚友都离开,周临摸了摸还略微有些痛的脑门,隐隐作痛,却暖得发热,让他不由自主地咯咯傻笑了起来。就在这时,佘闻人从后狠狠地拿手掌拍了他的后脑勺一下,只听得“嘭”得一声,周临几乎整个人都被打倒在地,狼狈不已。

脑袋嗡嗡地响着,周临过了许久才回过神来,朝着佘闻人吼道:“神经病啊?好好的打我干什么,还那么大劲,谋刺首领吗你?”

“哦?你没傻呀。我看你在哪里一直咯咯地笑,还以为你被大少爷弹傻了,想看看再拍一掌能不能给你治回来。”佘闻人抬起自己的手掌,左右把望一番,说道:“话说……我使得劲很大吗?”

佘闻人一语言罢,只听噗嗤一声,连一旁喜怒不形于色的刘备也笑了起来。周临嫌弃地白了女杀神一眼,说道:“大不大你心里没个数吗?去去去,给我回去让他们点兵出战,别在我眼前晃悠。”

又听“嘭”得一声,佘闻人这一回在周临的脑门前拍了一掌,险些把他的脑壳都给拍碎。周临弯腰吃痛,女杀神居高临下,冷冷地说道:“你应该知道,我是个经不起批评的人。你批评我,我就打你。”

“还有,是瞳歌姐不放心你的安危,吩咐我此战定要守在你身边寸步不离,护你周全。”

听了这话,周临捂着脑袋暗暗叫苦。安排佘闻人在自己身边寸步不离,真不知是要护他,还是要杀他。

两个时辰后,周临让铁血军在后安营扎寨,自己带着十万衡天军本部,与罗孤曹操一同进兵萧关,此刻已来到了关墙之下。远望尚不足以纵观,直到站在这关墙前,才觉得其直通天际,高不可攀。

数十丈高的关卡拔地而起,灰白砖石层层相扣,看起来坚不可摧。萧关两侧群山环绕,怪石嶙峋,草树障目,不仅难以攀登,还有张辽和高顺把守,两人好似不动明王般立在山巅,严阵以待,丝毫也不松懈。

在说关墙之上,吕布足足纠集了十五万兵马来守萧关,可见他对这徐州门户的重视。关楼上劲弓硬弩,居高临下好似随时会射穿联军的胸膛。檑石滚木高高地屯集在关楼各个角落,绝不让联军攀登半步。三步一兵十五步一伍,吕布军摆的架势甚为严整,气势上竟毫不输与联军。

就连曾与吕布孽缘颇深的刘备,也忍不住惊叹道:“想不到,我才被吕布赶出徐州不到半年,他就将徐州兵治理到这般地步,着实让人咋舌。”

“玄德公,治理徐州兵的并非吕布,而应是陈宫。”就在这时,曹操身后的荀彧眉头微蹙地开了口,说道:“他在主公手下任职的时候,我就看得出,排兵布阵,治军征战,纵观天下也难有他的敌手。这固若金汤的萧关,恐怕就是他的杰作。要是他当初未曾背叛,也许……”

“文若,别多嘴。”提起陈宫的背叛,那是曹操心口的一块伤疤,至今仍隐隐作痛。他回头瞪了提及此事的荀彧一眼,说道:“他反便反了,说那么多做甚?他既然看不惯我曹孟德,那也就经由此战,来和他做一了断吧。”

望着高耸入云的萧关,罗孤也不由自主地拍手称奇,他说反:“啧啧,早知这座关卡如此稳固,就该把绯衣带来,可省却许多麻烦。”

“呵,分明是你不让她过来,强要她守在长安,如今觉得棘手,倒挂念起她了?”见兄长想起孙绯衣,知晓内清的高卿言忍不住冷嘲热讽了几句。罗孤倒也不恼她,只是淡淡地无奈说道:“她成日里叽叽喳喳有多吵人,你又不是不知道?要不是我把未央也留下陪她,这小太岁怎么安稳得住?难得清净几日,至多麻烦一些,求之不得。”

“噫,我可都听见了,回去就和绯衣妹子说去。”一旁的孙尚香见状,也跟着调侃起罗孤。乱武尊者瞥了她一眼,伸手拽住少女的腰带,让她到自己近前来,说道:“要去绯衣那里告我的状,你不怕有何后果吗,丫头?”

两个人的脸,真的靠的很近,近到即便罗孤冷若冰霜,孙尚香也还是小鹿乱撞地脸颊绯红,支支吾吾地说道:“那……那我不告状了,会有什么后果吗?”

罗孤被她逗得有些哭笑不得,只轻轻放开孙尚香,并不言语。高卿言白了他们两人一眼,说道:“呵,恋爱的酸臭味。”

萧关的坚实稳固,着实也让衡天军捏了一把汗。王昭锦把脖颈都快仰得弯折过去,观望了许久才说道:“啊咧……清明,萧关太高了,我做的攻城梯,好像都比它矮上半截。”

“这关卡高得离谱,攻城梯架不到顶,就再加一道云梯。”周临头昂得整个脖颈都酸痛难忍,龇牙咧嘴地说道:“不过要破这萧关,可不止要从关楼上做文章吧?”

“清明,不如让我带潜豹营去从两侧山林攻过去,张辽和铁面人,我应付得过去。”在周临思量的时候,陈炀舞也有些迫不及待地要发挥潜豹营的力量。但周临却摆了摆手,说道:“张辽和高顺与你交手也不是一次两次,他们既然敢守山道,就必定有对付潜豹营的机关陷阱在那里。在探听好虚实之前,且莫要轻举妄动。”

“你们都在急些什么呢?说要主攻的,不是大少爷吗?”就在众人你一言我一语地商量如何作战的时候,陈流坐在马上,慵懒怠惰地打了个哈欠,说道:“不妨先看乱武军的表演,你们觉得如何?”

“我觉得很好,妙不可言。”在长安被乱武军好一番刁难后,冉为就一直对乱武尊者那副高人一等的嘴角看不大惯,以是第一个跳出来支持陈流的话,甚至还和他击了个掌。邹瑾之也咯咯地笑了起来,说道:“我也觉得东来和无忌哥说得对,乱武军要主攻,我们就不操这份闲心了,作壁上观多舒服啊?”

奈何不了身为军师的陈流,周临好歹奈何得了冉为和邹瑾之。他恨铁不成钢地抚了抚额头,说道:“无忌,瑾之,过会开战,你们两个给我去做先锋。”

面目凝重的人不止关下的联军的将士,还有关楼上望着千军万马不知所措的吕布军。此时此刻,连鬼神都焦急地来回踱步,对静立不语的陈宫说道:“公台,你不是说待衡天军一到,就让我去突袭周临的大营吗?怎么如今联军都打到萧关楼下了,你却还让我在这坐以待毙?”

“这支联军着实不似虎牢关前的乌合之众,个个都是虎狼之师,人人都是当世豪杰。”陈宫站在萧关关楼的最近前,远远望着关下联军,长叹一声道:“奉先,我未曾想到联军会逆兵法而为战,抢占先机。如今他们已兵临关下,你再出击,就是白白送死,绝非智举。”

在这大军面前,吕布本是有所顾忌的。但陈宫所言太过耿直,让这位自诩天下无双的鬼神愤懑不平,扯开嗓子叫嚷到:“白白送死?笑话,我堂堂鬼神吕奉先,纵使千军万马,又能耐我何?”

“联军之中,还有一个罗孤。”陈宫只一句话,就噎得吕布说不出话来。当初虎牢关下,罗孤在众目睽睽下,只一击就打得吕布毫无还手之力。在那之后,姚倾拼命掩盖真相,吕布也向部下们以偷袭做理由搪塞过去,暂且保住他天下无双的名号。

但陈宫何其睿智,他知道凭吕布的本事,下于他者,绝不可能将他一招击落马下。他心知肚明,自己侍奉的主公早就不是天下无双的武者,但他仍是毫不后悔,殚精竭虑地辅佐着吕布。

陈宫的话,也无形中刺激到了吕布,他怒不可遏地擎起方天画戟,指着自家军师的脖颈说道:“你说什么?陈公台,你是在瞧不起我吕奉先吗?”

“我瞧不起你就不会侍奉于你,我既然侍奉于你,就要为你的性命负责。”戟锋直指,陈宫倒也毫无惧色,仍旧倔强地和自己的主公对峙。一旁的吕玲绮见状,连忙拉住父亲,说道:“父亲,陈先生也是为你的安危着想,莫要冲动,伤了你与先生的和气。”

有女儿开口劝解,吕布倒也放过了陈宫。他收起方天戟,冷哼一声,问道:“那依公台看,该如何御敌才好?”

陈宫白了鬼神一眼,一字一句地说道:“我在萧关上布下的阵型,不出意外地话,能够将联军拒之门外到他们死绝。就算有所疏漏,也能够将他们拖上很久。至于如何御敌,八个字而已——”

“严防死守,静待援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