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宁无意一上来就挑拨大家的关系。

但人鱼一族的高层但凡有上进心，希望族里的发展可以更好，就绝对不可能长期让人类反过来辖制他们。即便人鱼的诸多用品也需要从人类手上购买，但这就跟母星上的石油大国一样——

我垄断、我骄傲、我有钱、我狗大户。

价格我喊，货源我卡，心情一但不好，你们通通都得跪着。

怎么可能被人给骑在头上呢？

也怎么可以被人骑在头上呢？

“就算你这么说......我又怎么知道，咱们的珍珠能做什么？”卡莱尔能以一鱼之力，养大一双儿女，即便脾气暴躁，但肯定也是个很有行动力的人，“单靠你说的那什么面膜，能拼得过人类的商家吗？”

并非他妄自菲薄，但卡莱尔跟艾欧两人养的珍珠是真的不行。捏碎给自家牧珠鱼吃还会被嫌弃的那种。要不是因为有熟悉的摊贩、加上成份还过得去，否则连送都没有人要。

“可以的。”楼宁穿越这么多世界，别的没有，看过的东西那可多了去。一片普通的面膜说得十里八乡的人都买单的案子太多了，曾经还有人一片面膜好几大千的、眼睛半点不眨就买，只怕说出来吓到人而已，“我们自己来卖，效果肯定还比人类还好。”

更何况自家人代言不要钱，那些整容的偶像明星，有人鱼的脸高级吗？

就算艾欧脸上有鳞片，以气质来说，保不齐还更加帅气呢！搞不好人家以为这是化妆的效果，之后说不定还会成为一种流行。

“那要怎么做？”比起卡莱尔心里还有些不相信，艾欧倒是无条件相信妹妹，已经拿出自己还没有卖出去的珍珠，捧到谭雅面前，满脸期待地说，“哥哥的珍珠都给你，如果要跑腿，你就跟我说，我去做！”

“那要是这样，爸爸的珍珠就还是先拿去卖了药商吧。”卡莱尔虽然也想赚钱，性格却还是比较保守一点。见艾欧把珍珠都给拿出来，怕一口气冲太快，会赔得血本无归，于是对他们说，“你们两个研究研究，等爸爸忙完，再一起去卖那什么...面膜？”

“珍珠面膜。保水美白还能淡斑去疤。”楼宁知道，想要让思维已经定性的人接受新事物并不容易，不过好歹卡莱尔没有笑她异想天开，更愿意放手让她尝试，“不只对人类有效，还对其他海族有用。”

换个面膜载体，放到水中不会散开，就能够给其他种族使用——尤其海族虽然看着不用保湿，但毕竟生活在海底，长期泡着盐水，对许多爱美的生物来说，脸仍旧不比岸上的种族细嫩。

“不过咱们家比较......”卡莱尔听到小女儿这么说，也难免为这个’效果’感到心动。但现实就是现实，他绝对不能够因为这点尚且不存在的买卖，而坏了整个经济来源，“其他材料，恐怕得你们兄妹两个自己想办法。”

楼宁前面既然提起这个，自然也考虑过钱的问题。材料她打算先用手头有的做成面膜膏：拿著有胶质的海草，再催生几种巫＝药、土豆、大米，就能够配合珍珠粉，成品天然又好用、甚至不怕吃下肚。

“您放心，路上过来的时候我已经看过了，保证绝对没问题。”楼宁笑盈盈地对卡莱尔说，语气带着点撒娇，“要是您有认识、还信得过的药商，一会儿也帮我联络、介绍介绍吧！”

要想卖东西，尤其是放脸上的保养品，楼宁知道最好可以先验过、避免万一有人想要碰瓷，或是之后有任何闹矛盾的时候，能够踩得住脚。

尤其人鱼比起人类在岸上更没有优势，她也并不能肯定自己目前的身体情况上岸之后会有什么情况。所以尽量先把节奏掌握在自己的手上，后路都准备好，才是最保险的。

“……行。”卡莱尔闹不明白小女儿卖个小东西，还要准备这么多麻烦的事情做什么。但既然并不是太麻烦的事情，他也就随她去，“那爸爸先去找人，你们两个看做面膜要多少时间，再约个地方碰头......”

“艾欧，这次你说什么都要跟着妹妹好好游！别再跟丢了让她碰上危险！”

艾欧点点头，认认真真地把自己的珍珠装回袋子里，伸手揽住妹妹的肩膀、然后给仍然企图在谭雅发间安家的牧珠鱼咬了一口，满不在意地捏着鱼尾巴，戏谑地说，

“小家伙们，想要留下来，还不想着讨好我？要是我让她不要你们，她是绝对不会站在你们那边的！”

牧珠鱼性子灵巧，古灵精怪，又敏锐懂变通，将自己跟珍珠草绑在一起。

虽然口不能言，却知道趋利避害，更能审时度势。

即便被驯养，更多是因为寻求一个庇护所。要不然就凭他们肉嫩好吃，骨细还漂亮，早就被海族的人给吃个干干净净。

听到艾欧这么说，牠们尾巴猛地一顿，凶悍的模样立刻收起来，连明晃晃的牙齿都给藏起来，讨好地用头蹭艾欧的手指头。

“哧，小傻蛋！”艾欧一看到这谄媚的模样，登时得寸进尺，伸着手指头朝那一个个鱼脑袋上弹去，“不把大爷我服侍好了，我绝对不会帮你们哈！”

“那你们就一块儿过日子吧！”楼宁对这位幼稚的家伙又好气、又好笑，“哪有人跟小鱼斗嘴吵架的？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你欺负人家呢！”

不过，因为埃克斯家近几年不大好过。所以艾欧发间的珍珠草已经算是老的，牧珠鱼的年纪也偏大，确实是该让牠们荣养了。

“我看这几只牧珠鱼身强体壮，精神正好，性格也不错。”楼宁一面说，一面拨弄着小鱼的尾巴，笑咪咪地对已经感觉到苗头不对的紫色人鱼说，“就让他们跟你一起吧，正好还一窝出来的，完全不用适应。”

听到她这么说，牧珠鱼齐齐愣住，接着就像受不了这个打击似地纷纷翻肚，看上去竟是宁可选择死亡！

“别闹了啊！”就是艾欧，也难以接受这个决定，“他们太闹了，我这里都是老伙计，会被折腾死的！”

“如果你想养出效果更好的珍珠、做出更值钱的面膜，就得跟更灵巧的牧珠鱼合作，也才能照顾好牧珠草。”楼宁对付艾欧这样的傻哥哥很有一套，直接掐着对方最在意的点堵他，“你不是想帮我嘛？只要能养出c级的珍珠，我们一小罐珍珠膏卖上两万，也多得是人愿意买！”

艾欧听到这话，哪里还坐得住？

立刻捧着这群鱼大爷，挨个亲=亲=抱=抱=举高高，

“伙计，接下来我就靠你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