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门什么的……
这世上还能有这么巧的事?
“你之前说你是几代弟子来着?”于帆语气古怪的道。
“九十七代。”飞霜的神色同样有些不自然。
她也记得,于帆说过他是九十三代弟子。
两人明明年龄相仿,却差了整整四个辈分!
之所以会如此,原因也很简单。
因为于帆的师父太微道君当年没有进入欲界,留守地球,时隔数百年才收下于帆这么一位弟子。
而与其同辈的九十二代弟子却在欲界开枝散叶,发展成了现在的西昆仑道场,传了好几代门人。
“飞霜见过曾师叔祖。”飞霜忽然欠身行了一礼。
于帆连忙扶住她,连声道:“别别别,这称呼我可承受不起,你还是喊我名字吧。”
他才二十多岁,被人这么称呼,简直就像平白老了一百岁一样。
唐凌雪在一旁掩嘴偷笑。
听两人交谈一阵之后,她对飞霜的警惕性已经减弱了许多,开口戏谑道:“别听他的,你就这样喊他。他这个人看起来挺年轻,其实已经快五百岁了!”
于帆:……
于帆的眼神一下子幽怨了起来,要不是飞霜在旁边,肯定当场给唐凌雪一场“教训”。
飞霜直到这时才开始注意到唐凌雪。
她看了过来,先被唐凌雪倾城的美貌所惊讶,而后才问道:“于……道兄,这位姑娘是?”
不等于帆介绍,唐凌雪就自己道:“我叫唐凌雪,是他的女朋友。飞霜妹妹,欢迎你来到地球。我们这个世界虽然没有你们那儿那么厉害,但也有很多有趣的事物。如果你有什么问题的话,可以随时来找我们。”
一开口,就宣布了自己“主权”。
“那就先谢过唐姑娘了。”飞霜再次欠身见礼。
于帆转移了话题,问她:“飞霜,有个问题我还没弄明白呢,为什么我完全感应不到你的法力波动?”
先前如果不是飞霜先抚琴出招,他都没有想过屏风后的女子会是个修为和他差不多的修行者。
两人明明实力相若,而且都是昆仑一脉的修士,怎么会互相之间一点感觉都没有?
这个问题,也是飞霜所不解的。
她剑眉微蹙,低头细思了一会儿,才道:“或许……是因为界域规则的缘故”
“界域规则?”
于帆表示不解。
飞霜道:“我从欲界降临凡尘世界,已是违背了欲界的规则。来到这里之后,我的修为一直被压制在体内,除非借助法宝,否则真元根本无法外放。而且无论我怎么打坐修行,修为都没办法提高哪怕一丁点。”
“这样的话,应该是我发现不了你的实力,而你对我应该是不受影响的吧?”于帆问。
飞霜摇摇头,“我能感觉到自己被这个世界排斥,天地灵气与我亲和度极低,恢复法力速度极其缓慢。界域规则排斥我,自然也不会允许我查探这个世界原住居民的底细。这还是因为我修为低,若是我修为再高一个境界……恐怕在降临凡尘的一瞬间就会被抹杀掉。”
“抹杀?这听起来也太玄了吧……”
于帆有点不肯相信她的说法。
但打心里又觉得好像真有这样的可能性。
否则欲界修士那么多,为什么从来没有人返回过地球?
若非规则限制,就算是通道有强者们封锁,也难免会出现一两个漏网之鱼!
“于道兄。”
飞霜上前一步,开口问道:“你已知道我的来历,可否告诉我去往欲界的通道在哪里?西昆仑道场如今局势难料,我想赶紧回去一趟,看看我的同门师长、友人们是否还安好。”
她的语气透露着一分急切的心情。
很显然,这两个月她在地球上过得并不舒坦,心里一直都记挂着师门的安危,只是苦于不知道方向,无法回去。
现在遇到了于帆,她当然不会放过机会。
以于帆相当于筑基后期的修为,在凡尘世界基本是站在了最顶端的存在,肯定知道那个通道在哪里。
事实上,于帆的确是知道的。
但他不想告诉飞霜。
“按照你之前所说,西昆仑道场恐怕已经凶多吉少,就算你现在回去也于事无补,反而可能使自己落入危险之中,被血河剑宗的人追杀。”于帆道。
他向飞霜摇了摇头,劝道:“与其回去送死,你还不如留在地球上安安稳稳的生活下去。就算无法修练提高实力,凭你现在的本领,也能在这世间潇潇洒洒的活上两百年。”
尽管关系不深,但好歹都是师承昆仑一脉的,他多多少少算是半个“前辈”。
眼睁睁看着飞霜去送死,他做不到。
于帆刚说完,飞霜便回道:“师父待我恩重如山,师叔师伯也都是和蔼可亲的长辈,我岂能抛下他们独自苟活于世?飞霜绝非贪生怕死之辈,请道兄告诉我欲界的入口在哪!”
她的语气认真而又严肃,完全将自己的生死置之度外,只想尽快赶回西昆仑。
“你这又是何必呢?”于帆有点头疼。
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
她自己都说了血河剑宗在欲界势力极强,这时候回去不是摆明了嫌命长吗?
“飞霜妹妹。”
这时,唐凌雪站了出来,劝道:“你的心情我明白,但越是这种时候,你就越不能鲁莽行事。你会来到地球,是因为一束金光带你来到这里的。你仔细想想,或许那束金光就是你的师长为你创造的逃生机会呢?他们让你来到这里是为什么?让你养好伤再回去送死么?”
“我……”
飞霜一时语塞。
唐凌雪继续道:“你的遭遇其实和于帆差不多,他也和你一样,经历了家破人亡的惨剧。但他可比你沉稳多了,知道先保住自己的家业,之后再慢慢设法报仇。对了,他的仇人也和你的仇人有些渊源呢,都是血河剑宗的人。”
“什么!”飞霜听到后面这句话,星眸顿时瞪得老大。
“此间凡尘,也有血河剑宗之人?”她问道,语气中毫不掩饰自己的恨意。
于帆原本就想借她之手对付京都徐家父子,现在看来,飞霜好像比他还着急。
为了不让飞霜冲动行事,他回道:“有是有,但与欲界的那个关系不大,只是得了一些传承而已。”
飞霜玉手紧握,双肩轻轻颤栗,仿佛又看到了自己的同门兄弟姐妹被血河剑宗修士屠戮的场面。
她从牙缝间挤出一句:“凡是参悟血河剑道的,都是我的敌人,无论他在哪里!”一股冰冷凌厉的杀气散发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