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黛尔哭得像个孩子。
准确的说，她本来就是个孩子。
是近乎偏执的信仰，构建起了她强大的内心。
然而这种信念在连续九次的祷告失败之后，却也崩溃得最为厉害。
见她深受打击，已无半点傲气，于帆忍不住调侃道：“怎么样，现在还觉得你家光明神是全知全能的吗？”
阿黛尔恨透了于帆。
凶巴巴的瞪了他一眼，一边抹眼泪，一边嚷道：“父神就是全知全能，父神就是全知全能！大恶魔，一定是你玷污了阿黛尔，让我变得不再纯洁，才会被父神抛弃！”
说完后，她还点了点头，仿佛在认可自己胡诌的理由。
接着小脸上表情一苦，可怜兮兮的道：“呜，我被玷污了，我是个肮脏的信徒，我应该下地狱~”
然后哭得更大声了。
“喂喂喂，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啊，我什么时候玷污你了？！”
于帆一阵头大。
这孩子懂不懂什么叫玷污？
他可连碰都没碰过她，怎么可能接受这样无理的污蔑！
“就是你就是你！是你弄脏了我，否则父神才不会抛弃我！”阿黛尔抱着审判之剑嚷道。
明明没有任何底气，但她说话还是很大声。
显然，这只是信仰破灭后歇斯底里的胡闹罢了。
于帆一阵无语，忍不住扶着额头，叹了口气，“算了，没救了，砍了吧。”
“别。”韩清月捏了捏于帆的手心，给了他一个眼神，语道：“让我试试。”
韩清月完全听不懂阿黛尔说的拉丁语。
不过从小姑娘的反应，以及于帆的回话之中，也已经猜出了几分意思，知道眼前的小女孩现在很崩溃。
她走上前，弯下腰摸了摸阿黛尔的小脑袋，温声道：“小妹妹，你别哭了，于帆他对你没有恶意的。”
阿黛尔抬起泪眼朦胧的眼睛看过来。
韩清月有闭月羞花之容，沉鱼落雁之貌，美得无可挑剔。
再加上那份如水般的温柔，以及此时看到少女哭泣，情不自禁散发出的淡淡母性光辉，很容易就能带给人可靠的感觉。
阿黛尔的哭声一下子停了下来，开口道：“你、你是谁？”
她说的仍然是拉丁语，只能听得懂中文，而不会说。
韩清月不明白她在问什么，不过她很快就听到了于帆传音入耳的翻译。
当即回道：“我叫韩清月，你要是不介意的话，可以叫我一声姐姐。我和于帆是好朋友，他会听我的话的，你不用担心，有我在，他一定不会伤害你。”
温柔的笑容具有很强的感染力，很快就赢得了阿黛尔的好感。
阿黛尔看了看韩清月，又有些怯怯的看了一下后面的于帆，嗫嚅道：“我、我才不怕他呢，就算……就算打不赢他，他也杀不死我。”
嘴上说着不怕，但眼神明显是对于帆有几分恐惧的。
毕竟在她的视角看来，于帆不但实力强大，而且还能掐断她和光明神殿的联系，使她无法得到神力的增幅。
光凭这一点，就足够引起她内心的恐慌的。
“清月，问问她为什么伤口恢复得那么快。”
于帆将声音收拢成一条线，传入韩清月的耳朵里。
后者闻言不着痕迹的点点头，立刻对阿黛尔道：“小妹妹，你好像很厉害呢，被宝剑划伤了也会立刻愈合，一定是很了不起的神使吧？”
“那当然。”
说起这个，阿黛尔脸上不禁露出几分得色，回道：“我可是教皇陛下亲自挑选出来的光明圣女，从小就被父神的神力滋养着，拥有不死之身，就算受到再重的伤也会很快恢复。”
光明圣女？
于帆听得有些惊讶。
怪不得阿黛尔的自愈能力那么强，原来她的身躯早已经被神力改造过，脱离了凡人的范畴。
关于教会的圣女和圣子，于帆曾经略有耳闻。
据说这种人从一出生开始就会被浸泡在光明圣泉之中，直到整个身体完全“光明”化，才会离开圣泉。
圣子圣女拥有近乎不死的能力，除非被邪恶的力量亵渎，变得不再纯洁。否则就算实力强出很多，也很难将他们杀死。
他们存在的意义很简单，就是当教会受到重大威胁的时候，可以作为“神”的载体，让上位神的投影降临在人世间，惩戒敌人。
上位神的投影可不是通过祈祷获得一丝神力增幅可比的。
一旦投影降临，阿黛尔就将拥有上位神近乎一半的实力。
那等存在，在地球上显然是无敌的。像于帆这种四重玄胎境的小高手，恐怕眨眼间就会被净化得飞灰不剩。
“看来我低谷了这个小丫头啊。如果她一开始就祈祷神力加持，或者请神灵投影的话，我恐怕已经是一具死尸了。”
想到这里，于帆不禁有些后怕。
看来先前他的设想是错误的，阿黛尔根本不是牺牲品。
他才是！
教皇的思路应该是——派遣阿黛尔干掉于帆，挑起东西方的矛盾！
只要华夏修仙者出面为难阿黛尔，教会就可以名正言顺的派遣出大量高手“营救圣女”，杀到华夏内地中来。
只可惜……
这个从小泡在圣泉里长大的小圣女脑袋不大灵光，对自己的实力太过自信，根本没来得及完全展露出实力，就被于帆给收到了异空间之中。
也好在于帆有个乾坤镯，否则哪怕他将阿黛尔打晕锁起来，都阻止不了天神投影的降临。等这小丫头清醒过来之后，照样可以反过来击败他。
可以说，是乾坤镯又救了他一次。
“这小姑娘留着恐怕是个大祸害啊。”于帆低语道。
韩清月在低声跟阿黛尔说话安慰她，听到了于帆的声音，惊道：“小帆，你想干什么？”
于帆面容严肃，回道：“有些事情，就该未雨绸缪。教会对我有敌意，将来难免会有一场生死之战。阿黛尔的威胁比教皇还要大，我不能放虎归山！”
教皇虽强，但也只是5级巅峰神使。哪怕得到神力加持，也不会超过六重天的境界。
可阿黛尔若是成功引下天神投影，瞬间就能变成一个最少7级神使层次的战斗力，足以碾压当今地球上任何一位强者！
稳妥起见，杀了她是最好的选择！
“清月，你到旁边去。”于帆说道，不想让韩清月看到自己动手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