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日的阳光下,一万五千名骑兵发起了冲锋,战马的蹄子踩在了坚硬的冻土上,带起了星星点点的泥屑,他们如同洪流一般吞噬着一切,而在骑兵的中央地带,一面巨大的黄色团龙旗高高竖起,引领着所有人的目光。
“报效大清!报效皇上!”
领军在最前方的老将军富宁安,怒发须张,他望着远方厮杀的战场,不断地发出高声怒吼,也让更多的八旗子弟们,跟着一同高声怒吼。
在所有人的眼里,他们是多么的强大,或许在这个世界上,没有任何人敢于阻拦在他们的面前,即便有人,也会被踩成肉泥。
可是,在复汉军眼里,这些骑兵们却变成了一群冰冷的数字,通过计算他们的密度和数量,从而计算需要多少颗火箭弹才能实现覆盖......而当数字成为了命令的时候,那将会是世界上最为令人惊悚的一幕。
在一股浓白的烟雾笼罩下,数百颗火箭弹带着复汉军所有人的期待,砸在了冲锋的清兵骑兵当中,接连不断的爆炸声几乎将八旗骑兵淹没,数不清的铁片石子飞溅出来,将一个又一个八旗骑兵击落......
几乎在同一时刻了,复汉军后方的火炮也开始了轰鸣,数百门大炮不断发出怒吼,一颗颗开花弹如同雨点一般落入了清军马队中央,爆炸声几乎掩盖住了一切,只剩下死亡与鲜血,只剩下满地的苍凉与悲怆.......
冲在最前面的八旗骑兵,几乎早已经注定了结果,在这般惨烈的爆炸中,他们成为了第一批的牺牲品,几乎人人如同破布一般被击落在地,鲜血流出几乎汇聚成为了一条小河,刺鼻的血腥味让每个人都有种法子内心的恶心......
雍正神情淡然,似乎并没有丝毫的恐惧,他握紧了手中的弓箭,紧紧伏在马上,眼神里透着专注与坚定,望着对面那迎风飘扬的旗帜,上面写着一个大大的“楚”字。
他知道,宁渝就在那面旗帜的下面。
.......
宁渝望着对面冲锋的骑兵,他虽然看不到雍正的身影,可是他心里明白,对方一定在骑兵当中。
有句话说得好,世界上最了解你的人,很可能不是你的知己,而是你的敌人。
对于宁渝而言可能同样如此,尽管他没有同雍正见面,可是也知道这个老四始终都在观察着自己的一举一动,一旦露出些许破绽,他就会不惜一切代价,狠狠冲过来咬上一口。
可是自己,会给他这样的机会吗?
宁渝嘴角的笑容逐渐变得残忍,他不会给雍正半分希望,只有让对方在绝望中死去,才是对他最大的尊重。
“传令宁承祖,告诉他,拦截清军马队!”
“是!”
一名骑兵十分迅速地接下命令,朝着复汉军骑兵所在区域驰去,他将会在最短的时间里,将军令传递给宁承祖副师长。
宁忠义望着远方奔涌向前的清军马队,低声笑了笑,“陛下,若是咱们打死了雍正倒还好说,可要是活捉了怎么办?”
宁渝微微一笑,目却逐渐望向了遥远的战场上,轻轻摇了摇头,“如果是其他人,朕或许相信能抓到,可是雍正此人,只怕是宁死也不会被朕抓到了.......”
其实有一句话放在宁渝心里没有说,当年宁楚起兵反清之时,人人对前途感觉渺茫,唯独宁渝本人却信心十足,实际上在他的心里,也未尝没有过担心,而那时候的他就已经决定了,倘若一旦兵败,宁死也不会被清廷所俘。
如今身份异位,宁渝心里未尝不免有些感叹,想必雍正也是如此想法吧.......
..........
“杀贼平逆!报效大清!”
老将富宁安嘴里衔着辫子,在众骑兵的簇拥下一路驰在最前方,却所幸在复汉军的火炮下一直无事,而他身边的骑兵则是换了一茬又一茬,众人跟着他一路朝着宁渝所在的方位前行。
对于八旗骑兵们而言,他们已经没有了其他的目标,无论是正在搏杀的复汉军大军,还是出于保护下的炮兵阵地,都无法吸引他们的目光,所有人都死死盯住了宁渝所在的大旗,在他们看来,只要砍下那面大旗,大清就还有得救!
接连不断的轰鸣声响起,越来越密集的火炮却并没有打垮八旗马军,他们几乎是以一种悍不畏死的姿态,迎接着到来的开花弹,而更多的人则是沿着八旗的尸体,继续往前进行冲击,震地作响的马蹄声似乎从未断绝。
面对这般凶猛的八旗马军,任何人都会不由得发憷,可是对于宁承祖而言,他并没有感觉到半分的畏惧,先前的骑兵交战已经证明了一点,复汉军骑兵要比清军马军更加强大,也更加先进!
宁承祖拔出马鞍上挂着的雪亮马刀,脸上并没有多少紧张的神色,似乎接下来的大战对于他而言,并不是一件多么了不起的事情。
“诸位,昨天杀得通不痛快!”
“痛快!”
“今天还要不要更痛快!”
“要!”
复汉军骑兵们发出了兴奋的怒吼声,他们对于清军马队并没有半分惧色,反倒是有些跃跃欲试的感觉,特别是昨天那些已经交战过的胸甲骑兵们,眼神里更带着几分嗜血的味道。
“好,既然如此.......”宁承祖回头看了一眼众多骑兵弟兄们,将手里的马刀高高举起,冷声道:“弟兄们,随我一起冲!”
“杀!杀!杀!”
上万名骑兵平端着手中的火枪,他们组成了一个完整的箭头,其中胸甲骑兵团组成了箭头的前半部分,而其余的龙骑兵们则组成了箭头的后半部分,在轰隆不不断的炮声中,毅然开始发起了冲锋。
瞧见复汉军骑兵也开始了冲锋,富宁安脸上带着几分凝重,在他看来,骑兵与步兵的交战,始终都带着几分居高临下的感觉,而只有骑兵与骑兵之战的冲锋,马刀与马刀之间的碰撞,才是真正的强者对战。
“杀啊!”
上万匹战马冲锋的姿态,始终都是这个世界上最为壮观的风景,他们骑在战马上,举着长矛或者是火枪,脸上带着万分的激动。
“砰砰砰——”
随着距离越来越近之后,复汉军骑兵十分果断地选择了开枪,只见一阵白雾喷出,成排的弹丸瞬间从枪口喷射而出,而面前遥遥相对的清军马甲中,瞬间有许多人连同马儿直接倒在了地上,就好像面前存在着一堵的无形的墙体一般。
富宁安心里一紧,只见数颗弹丸击中了他的战马,随后整个人几乎不受控制一般,随着战马直接倒了下去,在这种高速运动的时候,却没有任何人能够救他,而富宁安很快便意识到了最为恐怖的事情。
通常在冲锋的过程中,骑兵坠马并不是一件罕见的事情,反倒却显得十分多见,而每一次的坠马,则代表着一种最为残忍的情况,因为高速运动的马儿,根本无法停下来,后续冲锋的骑兵更没有办法停下来。
踩踏,无尽的踩踏,使得富宁安很快就丧生于此地,而他的尸体则继续承受着战马的踩踏,直到变成一堆谁也分不清楚的肉泥。
八旗马甲们并没有丝毫的痛心,或者说他们知道眼前这个被踩踏的老人是谁,然而他们却根本停不下来,这是战争啊,或许,这才是每个人的最终宿命。
在火枪声中,宁承祖十分冷静地揣回了火枪,而是换上了马鞍两侧的六连发手铳,朝着对面冲来的清军马甲一顿连发,却是又打死了数人——像这样的一幕,实在是不罕见,许多复汉军士兵也是如此,将清军马甲纷纷击落于马上。
一连串的开花弹,再加上一连串的火枪和手铳,几乎使得清军马甲在还没有真正接触到宁渝的时候,就已经失去了其他的可能。
八旗骑兵们瞧见了复汉军所使用的武器,几乎人人都在破口大骂,可是无论怎么骂,都难以挽回如今被击落马下的事实,他们的眼神里,逐渐重新变得绝望起来。
宁承祖脸上带着几分满意的笑容,他决定再给这些所谓的骑兵精锐们一些颜色瞧瞧,随即便揣回了手铳,拔下马鞍上挂着的马刀,雪亮的刀刃使得清军骑兵们有些一愣。
“杀!”
无数复汉军骑兵们,手中平举着马刀,脸上带着几分狂热,朝着清军马甲而去,这些所谓的骑兵们,根本不明白什么是胸甲骑兵,更不明白什么叫如墙推进,无论是火枪还是近战,都很难成为自己这些人的对手。
漫天遍野的嘶吼声再一次响起,而这一次八旗马队悍然发现,他们的人数正在急剧减少者,而对面的骑兵却似乎根本没有减少多少,整齐而密集的阵型让八旗马队心里感觉到有些发寒,他们感觉自己好像被风卷残云一般,给彻底扫荡了一遍。
清军马队的失败并不是偶然,就好比正面战场上的雄起,也只不过是一种错觉,大量的八旗新军彻底陷入了崩溃中,只见战场上到处都是清军士兵的尸体,红的、黄的、白的、蓝的,各旗新军士兵都被打得落花流水,再也难以抵抗.......
大清最后的希望,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