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互交流是所有生物的生命中必须进行的一个基本,人与人之间的交流,当然就是说话。
说话是一门艺术,和聪明人说话,更是一种享受。
鲁肃听到了黄举的问题,微微一怔,才清醒的了解到,对方一语就道出了自己此行的重点,而那一个“也”字,则更能说明很多东西。
鲁肃有点开始不相信自己的眼睛了,他现在才意识到,这位黄家二少爷黄举公子,还真不是一个省油的灯!
“阁下是怎么看出我们遇到了山贼?”
这个问题等于承认了黄举的推断,鲁肃现在很好奇,举公子是怎么看出来的?
正当鲁肃满怀期待的等待黄举告诉自己答案时,却发现了对方的一个小动作。
他为什么要偏过头去?是在宣扬自己的能力吗?还是在嘲讽自己?或者说是故意做作?那这样做未免也太无聊了一些。
鲁肃看着黄举,却从余光里发现,那个打自己一巴掌的混小子站了出来。
黄举一眼就道出了鲁肃此行的重点,而莫浪一言,也道出了他们兄弟二人一直想要说出来的重点。
“射箭的那个人是谁?在哪里?”
鲁肃扭头,看着莫浪手里的鲜血,沉默不语。你们又不是瞎子,你这家伙还把箭扔到了人家脚下……难道就没有看见她就在那棵大树下?你偏要明知故问,还需要我的回答么?
鲁肃没有回答是对的,他根本不需要回答,莫浪问这个问题,就是要那个人主动走到这里来。
微凉的风再起,把身穿白衣的曼妙女子吹得衣襟攒动,吹得她的秀发随风飘扬。
她把长木弓收了起来,和手里的羽箭一起负在背上,缓缓走到了众人面前。
“就是你这臭娘们想要暗杀老子?”
黄举仔细打量着面前白衣女子:头发极为松散地束在一起,眉宇之间隐有怒气,却更添魅力,从她那盛气凌人的眼瞳里,可以看出一丝潜伏的极为隐秘的疲惫,姣好的面容略显憔悴,却被她精致的五官给完美的掩饰,给人以清新的感受。
再看她背后负着的长木弓和几支羽箭,黄举难以相信,就是这样一个看似忧国忧民,故意装的深沉老道,在人前显得憔悴的老套路用以博人同情和怜爱的绣花枕头,一个真真切切的花瓶……
就是这样一个女人,能射出那样一支毁天灭地的箭,还逼得自己和弟弟使出了隐藏已久的压箱底本事?
怎么可能?
可是事实就在眼前,而且看她那即将爆发而出的岩浆一般的怒气,黄举忽然觉得,自己一直以来都说的非常顺口,觉得非常正确的话——好像说错了。
“就是老娘,老娘就是想要杀了你,你能奈我何?”
就在黄举打量赵姑娘的同时,赵姑娘也在仔细观察着面前的白衣青年:书生气的眉眼和书生气的面庞搭配得极为合理,于是就构成了一张英俊潇洒,风流倜傥的帅气脸庞,可这样一个雍容的美男子,他眉宇之间的戾气和煞气却展露无遗,从他那嚣张跋扈的眸子里,可以看出令自己极为恶心的土坯气息,书生一般的纶巾在他的头上戴出了另一种别样的感觉。
再看他那极不尊敬的言语和令人怒气喷薄而出的犀利骂声,赵姑娘难以相信,就是这样一个看似兼善天下,故意装的潇洒帅气,在人前一直用那种骗人的老把戏用以获得他人赞扬和称颂的纨绔子弟,一个实实在在的败家子……
这是这样一个老骗子,能躲得了自己的夺命一箭,还逼得自己和这个没骨气的鲁子敬不得不出现在他的面前?
怎么可能?
可是现实就摆在面前,而且看他那还要口出脏话的痞子一般的纨绔势头,赵姑娘忽然觉得,自己一直以来都表现的温文尔雅,大家闺秀的形象——好像出了岔子。
“他妈的!”
“他妈的!”
两人异口同声,说出了一句骂人的话,可说出来之后,两人非但没有感觉到痛快,反而感到更加憋屈。
“老子……”
“老娘……”
两人哽住了一下,又不约而同的说出了不一样,意思却仍然相同的话,可即便如此,两人还是觉得憋屈不已,不过又不敢说话,生怕又被硬塞了回去……
黄举冷冷地看着这个白衣女子,对于想要暗杀自己的人,他从来都不会给她好脸色。
赵姑娘怒视着这个白衣少年,对于一个道德败坏的人,她从来都不可能对他笑脸相迎。
“咳咳咳……”鲁肃见两人火药味十足,不由得打了一个寒颤,这个时候就需要他来圆场了,“举公子,这位就是赵姑娘……”
“哦……”黄举有点奇怪,介绍身份的时候不应该说名字吗?整一个赵姑娘,到底是怎么回事?难道堂堂鲁子敬,还会做这般没营养的事情?
“赵姑娘是怎么回事?”黄举指着背负长木弓的白衣女子,疑惑问道。
“就是……”鲁肃想要解释,却被赵姑娘打断。
“老娘行不更名,坐不改姓,我就是赵姑娘,赵姑娘就是我!”
“原来如此。”
黄举恍然大悟,赵姑娘就是赵姑娘,鲁子敬果然不是一个会开玩笑的人。
“现在举公子该说说你是怎么看出我们遇到了山贼吧?”鲁肃快马如刀,一针见血,免得黄赵二人互撕的同时,也说出了自己此行的主线任务。
“让老夫酝酿一下……”黄举拍了拍莫浪的肩膀,同时偏过头去,望向不远处的那一颗大树,还有树下那一支插在地上带血的羽箭。
“真是笑死人了!就你这老骗子,还能看出什么所以然来?”赵姑娘一点也不矜持,直接表明了自己不愿相信的怀疑态度。
黄举怒不可遏,可他既然拍了弟弟的肩膀,那么在这个时候,无论再怎么生气,他也不会还口,而是把舞台让给莫……子虎,这个臭小子。
“哥哥有点累,我代替他说……”莫浪知道了哥哥的用意,“子敬先生,你表面上看来虽然很精神,但是你眼里的疲惫掩饰不了,而且你青衣下还沾了少许尘土和点点血迹,这一能说明你旅途劳累,没有精力换衣服,二也能说明,你在途中发生了见血的事情。”
“鲁家和黄家一样,是以经商为主,所以你难免会带着一些重要的、值钱的东西行走官道。寻常百姓不会拉帮结派来抢夺你的货物,官兵你有打点,所以更不可能。能发生见血的事情,有且只有一种人会见钱眼开,见财起意,而且有足够的实力和胆量来抢你们的货物。”
“他们尽力了,甚至可以说是拼尽全力,但是他们也失败了,没有抢到他们认为可以抢到的东西。原因无他……你们当中有一位神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