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乾找到钱朵,将打探的事情冲钱朵说了:“肯定又是蔡老六捣鬼!”
钱朵挠挠额头,也烦:“怎么又是他啊!”
为什么不能公平竞争,总是背地使这种上不得台面的绊子。
关键,那房东还配合。
真以为蔡老六只是赌输了,地头蛇头铁吗?
想想墨宸来上尧县,虽然不知道做了什么,但是他肯定也不愿被人踩到脚底下。
她家公子,要就要最好。
就是这么自信。
她得想个办法,让人知道上尧县不跟蔡老六玩了,要换天!
钱朵冲裴乾招招手:“小乾,你来,咱这样那样然后再这样。”
吩咐完裴乾,吃过午饭睡完午觉,钱朵街上买了份礼,提着去县丞家。
朱娇娇也是刚小憩起来,正被小红哄着喝药。
听说钱朵来了,小红比朱娇娇还激动:“小姐,钱姑娘找你玩呢。”
“……小红,之前没见你那么喜欢她。”宴会过后,身体不适,朱娇娇倒是忘了问小红态度为什么转变那么快。
小红挺不好意思:“小姐,你说的没错,钱姑娘侠胆义肠,是奴婢误会了人家。”
朱娇娇眼里泛出促狭之意:“哦,你说说,怎么就解了误会?”
小红快人快语,心里不藏东西,立刻将宴会上兰花欺侮她的事说了:“见你身体不适,我怕说了惹你激动,可憋死我了。”
幸亏一夜过去,朱娇娇又活蹦乱跳。
就是朱娇娇不问,她也打算说的。
朱娇娇当时不在,倒是不知道还有这一场风波。
她也生气:“那个兰花,倒是好不知所谓!”
“可不是!”小红说:“钱姑娘一点面子也不给她,狠狠下了她的脸。”
“奴婢没觉着有什么,倒气得她提前退席。”
“我看诸多太太也不以为意,甚至因为她提前退席,多了些自在呢!”
朱娇娇没觉着意外。
若是蔡老六没输,成功让钱朵退出上尧县,那宴会上那些太太,依旧捧兰花臭脚。
但是蔡老六输了。
官府也不支持他。
是个有脑子的,都得心里掂量掂量怎么在马上重新洗牌的上尧县,为自己争取利益。
蔡老六,其实成了弃子。
只希望他聪明些,就此老实,还能换一些颜面。
就怕他一条道走到黑。
想一想蔡老六性格,朱娇娇很为钱朵担心,不禁长叹一声。
钱朵一进屋,就听到她唉声叹气:“娇娇妹妹,哪里不高兴?”
“钱朵姐姐来了,快坐。”朱娇娇起身:“小红,上茶!”
钱朵落座,将买的礼物放到桌上:“知道你吃不得街上零嘴,问了裴乾,知道你爱看话本子。”
她特意去书店,挑了适合小姑娘看的新鲜话本子,并过了县丞夫人的眼。
朱娇娇喜欢极了,捧了话本子爱不释手:“谢谢钱朵姐姐。”
钱朵见她高兴起来,也跟着笑,顺嘴又说了几句调皮话,哄得朱娇娇眉笑眼开。
小红见了,不觉有些痴:“很久没见小姐这么开心。”
平日里伤花悲月,难见与朋友谈笑。
为了朱娇娇,她也希望钱朵能多来几趟。
朱娇娇脸又红了,嗔怪着瞪了小红一眼:“你又多嘴!”
“是呢,总是人前多嘴,怪不得老受罚!”钱朵一本正经,冲小红点点头。
小红:“……”
刚喜欢她,就让人讨厌!
钱朵莞尔一笑:“行了,在我们面前没事,以后外人面前,可改改吧!”
朱娇娇小声解释:“我身体不好,就爱喜欢丫鬟们爽朗些,倒是惯得她乱说话。”
“帮主子说话没错,但是也要动脑子,别鲁莽的上去就撕,最后自己吃亏!”钱朵淡淡说道。
她也是见小红一片赤心,点拨两句。
朱娇娇若有所思。
家里惯着她,又见她宠小红,自然也跟着宠。
小红一心为自己好,但每次出手都吃亏。
小红:“……”
她也不傻,知道钱朵说这话是为自己好。
想一想平时所为,她默默续上茶水,退到门外,默默反省。
朱娇娇因为这事,心里更贴近钱朵:“往常别人只夸我好,不给我说这个的。”
钱朵心想,这小姑娘可真好哄,帮着训一训下人,竟然将一颗心给贴上来。
裴乾何德何能,对着这样一颗纯真的心不知珍惜。
纵然是她,也舍不得朱娇娇难过。
钱朵想什么,不自觉就问了出来:“裴乾哪里好,让你受冷落也喜欢?”
朱娇娇脸唰一下红成了煮熟的虾子。
哪里好呢?
仔细一下,哪里都不好。
不爱读书,身上只有一个秀才的功名;脑子不好使,做买卖总是被人坑。
“大概,就是喜欢吧。”朱娇娇幽幽说道:“喜欢哪来的理由,纵然那人在别人眼中,什么也不好,就是喜欢。”
“见到他,心里没来由的高兴,就想跟他一起,哪怕一句话不说也是好的。”
“不见他,忍不住就想他,吃到好吃的,看到好玩的,总想让他也一起吃一吃,看一看。”
钱朵不禁有些发怔。
这就是传说中的男女之情吗?
听起来好玄的样子。
朱娇娇叹息完,又问:“姐姐可有天天放在心底,惦记喜欢之人?”
钱朵脑子里,下意识浮现一个身影。
有倒是有。
还是一惦记心就抽抽那种。
唉!
她是怎么堕落到从手有存款到身负重债的:“我欠了人钱呢,天天惦记着债主,算吗?”
朱娇娇愣了愣,这肯定是不算。
欠钱的人,怎么会喜欢债主呢?
正常人都不喜欢,甚至还会躲。
钱朵年纪不大,没想到身负重债,朱娇娇问:“你欠了多少,我手里积攒了些。”
“不用不用!”钱朵忙摆手:“他也不催我还债!”
逮住一只羊薅毛就成了。
这么一想,还是自己占便宜了呢。
钱朵不禁又喜滋滋起来。
朱娇娇见她并不将债务放心上,很是羡慕,是豁达之人。
自己一开始那么想人家,真是难为情。
“之前担心蔡老六还是找你麻烦,今个儿见你光明磊落,心胸宽广,我倒是不担心了。”做大事的人,还能敌不过宵小之辈?
钱朵听她主动将话题转到蔡老六身上,也直言了此次来的目的:“我想请娇娇妹妹做个中间人,帮我请刘太太一叙。”
刘太太,就是家里贩菜起家的那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