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北地来的女子独自带着她的女儿在南城这边最为常见的院子里住着,这种情况再大正京城这边还是极为少见的。
在摇歌和安安才刚搬来的时候受到了不少的歧视,要知道京城这边的百姓对北地之人的印象那就是一群野蛮人,甚至还有吃人的魔鬼,所以摇歌这座院子一开始时候每到半夜可是京城遭受一些莫名其妙的石头砸进来。
凌纪曾多次派人来请她们回王府去居住,不过都被凌她拒绝了。
今日正午时分,摇歌才刚做好饭喊在内屋自己玩耍的安安出来吃饭,安安听见摇歌喊便小跑着出来,这个长得像个瓷娃娃的女孩在大正这边待着没有任何哭闹,不过唯一不同的是在这里她没有朋友,其他的孩子都骂她是野丫头,没爹的野种,都喊其他人不要和她玩,所以安安当初在仓土城活泼闹腾的性子改了许多,摇歌于心不忍与那些人家大人讲理,不过也受到了一些辱骂,她一度坚持不下来打算回北地,可她又想到丈夫的身份若是自己回北地大概也没用什么好下场,虽然一直在市井之中生活着她也知晓季蚩改为了大周国。
可正因为此,摇歌心中就有些气愤,自己丈夫为你大正朝而死,为何就这么对待自己这孤女寡母的呢。正因为这一点抱怨,摇歌一直不愿意搬回镇世王府去住,反正在这边大不了和其他人家不接触便罢了。
这个时候,院墙外响起敲门的声音,然后有着一温和声音喊“摇姨,我来看你和安安了。”
摇歌听出了是将自己母女二人送到了这里的凌衍,也是导致自己丈夫死在一群人的刀下,可对凌衍她气不起来,如果不是凌衍自己和女儿估计早就不知道死在了哪个地方。
原本坐着乖乖吃饭的梁思灵同样听出了凌衍的声音,知道这是对自己很好的哥哥来了,她立刻放下碗筷跑去开门,便看见凌衍站在门外,手里提着几份盒子,其中一盒一看就是徐记的桃酥,安安在京城最喜欢吃这个,不过因为太贵,才十几块就要八两银子,摇歌无余钱给她买所以安安就再也没吃过。
“凌大人。”摇歌到底为一个部落酋长之女,礼仪一方面得体大方,既然凌衍到了她便请了他进来。凌衍欣然踏进来,将礼物盒子全给安安抱着让她抱进屋里,安安露出近些时间都少见的笑容抱着东西跑进屋子里。
凌衍望着摇歌,这个哪怕是在乱市里依然保持端庄大方姿态的女子,“安安看着都瘦了好多。摇姨你怎么不在王府里待着呢。你这里做些什么都不方便,我对不起你和安安,难道就不能让我做一些补偿吗。”
摇歌欠身,讲:“能活着便都是幸亏凌大人了的。哪里还好意思麻烦你呢。”
凌衍也不再讲什么,摇歌看似柔弱,但脾气可是标准的北地女子,可是执拗得很的,认定了事便难以改变。
凌衍望见屋中桌子上还摆着饭菜,应该是三菜一汤,菜品不豪奢,简简单单的。他对摇歌笑着开口道:“正巧我还没吃午饭,摇姨你应该不会让我这么空腹回去的吧。还有,以后摇姨喊我凌衍便行,若摇姨觉得还是不合适的话,最多喊我一句凌公子,可千万别再喊什么大人了。”
说完便不管摇歌是否是真的打算留他吃饭自己直接去坐了下来,呼喊安安让她拿副碗筷来,一起吃饭。
安安嘴巴里还塞着两块桃酥,听见凌衍喊很快就去拿了碗筷过来,然后她就胡乱吞完东西望着凌衍傻笑。
凌衍有些心疼,安安的眼神里都没了当初在梁毅身边那般的快乐,的确,失去了父亲的滋味的确不好受,不过其实她还要比自己好些,自己可是连母亲都一齐失去了的。
“安安,过来,让哥哥抱抱你。”
安安跑进他的怀里,凌衍抱着她和摇歌聊着话,然后自己盛饭夹菜,自己吃一口再喂一口安安,这幕让人看着就是其乐融融,摇歌心中一叹,自己哪里还能再有什么抱怨的啊。
凌衍嚼完口菜,随意讲着话,“我知道摇姨你和安安在这边过得不舒心,这边的人对北地之民太过排外和歧视,这种情况我也没有办法,大正的天下所有的百姓基本上都是这个想法,我改变不了。”
摇歌拢了拢自己的鬓间的垂下的发丝,微微笑道:“等时间久了大家也就都能习惯了,那时候日子能过得舒心点了。”
摇歌继续讲:“不过当下,主要的是我想让安安去学堂上学,但我跑遍了整座京城没有一家私塾学堂肯要安安,他们讲的是不收北地的暴民。”
“摇姨你放心,咱们安安不去那些差的学堂,我直接让安安去太学院学习,到时候安安学得四书五经和其他的说不定还能做个女大官。”
摇歌忙摆手,说道:“安安怎么有这身份进大正专门用来培养治世读书人的太学院呢。再说,我也没用那么多的钱让安安去那读书,还是随便找个学堂便够了的。”
“没事,摇姨,太学院那边我关系不错,至于钱的事我替安安出,要不说是借,等安安以后出来做了大官再还我。”
摇歌还想不应凌衍直接一锤定音,“就这么说定了,等回去我便向去太学院一趟讲这件事,到时候你直接带安安去那,我过两天还有事便不能跟你们了。”
“多谢凌公子!安安,你能上学堂读书了,还不快谢谢哥哥。”
“谢谢哥哥。”安安笑着,然后用嘴角还沾着桃酥残渣的小嘴亲了凌衍脸颊一个,凌衍用额头蹭着安安的额头,笑道:“安安要努力读书,以后好给你娘带来特别舒服的生活,让你娘去哪都能有着人八抬大轿。”
“嗯嗯,安安一定会的。”
吃完午饭,凌衍跟着一起收拾,就在他打算离开的时候,门外响起道急促的敲门声,然后就听见门被踹烂的动静。
三人从屋子里走出来的时候院子里就已经站着了七个男子,这七人来势汹汹,后六人手上拿着绳子和木棍,领头的一个嘴角有些斜,不过应该是领头的,因为七人中只有他身上穿的是绸缎衣服,其他六人穿着的都才是粗布做的。
那斜嘴的男子冷冷的说道:“摇歌,都好些天了,你在外面街上摆摊卖衣服该交的保护费可一点都没见动静啊。”
凌衍随意扫了一眼这几人,竟然敢用收保护费的理由来欺负摇姨。他站在摇歌安安身前对七人问道:“你们是哪家府上的下人,竟敢在京城天子脚下做这样的欺压百姓的事?”
这领头的斜嘴之人瞥了一眼凌衍,不屑的的讲:“你这臭小子是谁?竟敢在问大爷的来路,你算什么东西。”
凌衍心中了然,这七人应该就只是群地痞流氓,若是大门大户家的下人哪怕是出门在外也不敢这样讲话,若是这样人家的下人光看见自己身上满衣堂料子衣服就该掂量下惹不惹得起,眼前这帮人就只轮咋咋呼呼大吼大叫,不是一帮小地痞之外是什么。
“你们的确是很大的胆子。既然不是谁家府上的,那我便问你们是京中哪个帮派的。”
“你管老子是哪的。摇歌,这小白脸是你偷偷养的啊,难怪不交钱,搞了半天是拿钱去养这个小白脸了。没想到你这个个风韵妇人喜欢这口,这家伙哪里比得上我们经验丰富。”
“三哥,这娘们我们可不喜欢,咱们哥几个喜欢年轻的,这重口味还是三哥你去玩。”
“不错,三哥,要不咱们把她家那女儿抢去玩玩吧,反正她两个都是北地的野人,咱们怎么玩弄都行的。你玩大的,我玩小的,小女孩的身子可是滑嫩得啊。”
斜嘴男猥琐的大笑,“狗子,你这小子还喜欢这口啊。行,三哥今天也不收钱了,便把这两个北地来的母女二人玩个够。”
他们在有说有笑地计划着自己的恶行,凌衍的脸色却越发地难看,今日若非自己来了,摇姨和安安是否就要出大事了。况且光凭此刻这几人嘴里说的污言秽语就不可原谅。
“我替你们决定了,你们七个人都要死。”凌衍了身体里开始散发着冷意,哪怕是真气最近出了问题,但对这个七个普通人根本不成问题。
斜嘴男没感受到凌衍的可怕,只是觉得眼前这个年轻男子有些反常,不过他刀尖上过生活可不是一天两天了的,不怂。
“将这不知趣的小子收拾一顿然后卖到天仙楼去做鸡公,这幅俊俏模样的男人还能卖个好价钱。”
“好勒。”三哥发话,站在他身后六人恶狠狠的冲了过来,但仅仅转眼间六人便倒在了地上,六人腰腹胳膊都各自受到了巨大的冲击,六人在地上不停翻滚叫喊,这个斜嘴男现在哪里还不知道是踢到铁板了的,看见凌衍朝他走来,他腿肚子打转,然后还颤抖着声音威胁道:“你别过来,我可是铁蛇帮的人,我结拜大哥是铁蛇老大的心腹。”
凌衍很少对这些与自己身份相差如此之大的人发火,因为彼此之间并没有交集,但今日之事很让他发火。
他一手抓着斜嘴男的脖子提了起来然后狠狠砸向来院墙,这院墙立刻破碎,斜嘴男摔了出去,然后又立刻被一脚踢了回来,那倒地痛苦的六人知道这是遇见了高手了,急忙跪地求饶。
凌衍脚踩在斜嘴男的胸膛上,刚才那一摔一脚已经让斜嘴男吐血,身体都要散架,现在话都讲不出来,不过能看见他的眼神看向凌衍的时候有恐惧,有怨毒。
凌衍视而不见,太过渺小的眼神。他对跪在自己面前的六人冷漠地讲:“去将你们的老大喊来,我倒要看看是哪个老大这么猖狂,居然教出来个手下敢骂我。”
六人慌忙逃窜,摇歌院墙被砸烂的动静已经将周围的邻居惊了过来,他们满脸疑惑,这是什么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