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风伴随着寒雨,声音沉闷。
小贝站在屋门口上,不停地踱来踱去,她的眼睛一直紧紧盯着大门,眼神里都是不安。
“小娘子还是不要这样焦急,贵人他定不会出事的,难不成你还不知道是为什么?”
因为下雨的缘故,这时候天有些黑,玄奘拿出来刚刚买的蜡烛,点上之后,才端着蜡烛走到小贝旁边,眼睛却深深的盯着门口。
“我知道并不重要,只是玄奘法师何苦也来到我大兄身边?你不是已经荣华利禄享之不尽?我大兄这辈子恐怕是无法翻身,没什么帮你。”
小贝偏过头去,眼神锐利地盯着玄奘。她微微扬起下巴,手轻轻抽出了鞭子的一端。
玄奘虽然注意到她的动作,却也没有任何害怕的表现,他双手合十微微躬身。
“大家虽然赏识我,但却也不允许我出长安城一步,我也只得自寻些办法总得出去才是。我跟小贝娘子的目的并不一样,你大可不必这样防备于我,倒使得贵人怀疑。”
小贝刚想要说些什么,就听得门口一响,她目光一凝,连忙把手又推了回去。
刘海浑身湿透,目光冷漠的走了回来。
他并没有看小贝和玄奘一眼,只是静静的转过头去,把大门紧紧顶死才走了进来。
小贝怯怯的迎了上去,她手中拿着干布,就走过去语气轻柔的把干布递了过去。
“大兄,你身上怎么会淋得这样湿?不如我去烧锅热水,你洗个澡吧。不然我担心你会受了风寒,这样等会儿肯定会头疼的。”
刘海顺手拿过小贝手上的干布擦了擦自己的头发,他回过头去深深的看着小贝和玄奘,微微勾唇,眼睛却没有半丝笑意。
“行了,等会儿雨停了,我们就带着剩下的发糕去西市继续卖。趁还有新鲜感的时候多卖出去一些,总不能让那张老二看笑话。”
说完之后,刘海就转身进屋,只是他一转身的时候就感到一股眩晕感,几乎是眼前一黑就晕倒在地,连动都动弹不得。
小贝吓了一大跳,连忙冲上去摸了摸刘海的额头,只感觉手心里一片滚烫。
她抿着嘴,求救似的看着玄奘。
“许是刚才在外面淋得太久,风寒入体,贵人的身体又太过虚弱,所以经不住罢了。不知道柴房里有没有生姜,若是有的话,正好就着饧糖熬上一小锅,给贵人服下让他好好睡一觉。”
玄奘也走过来,摸了摸刘海的额头,禁不住叹了一口气,皱着眉头看着小贝。
小贝眼前一亮,连忙点了点头。
“柴房里还是有姜的,我去煮。那就麻烦玄奘法师将我大兄搬到房间里去,把他身上这身湿透的衣裳换下来,也就能够对他身体好一些。”
刘海只感觉自己一阵极冷又一阵极热,冷热交织在一起,活活的把他折腾的要死。
只是恍然间听到有一些声音在自己的耳边,似乎是跟自己有什么关系,但是仔细去听,又听不分明,刘海努力的睁开眼睛,只感觉一道极其微弱的光在自己的眼前流转。
等他完全把眼睛睁开时,天已经完全黑下来。
只有一个烛台就放在自己的面前,小贝和玄奘坐在不远处看到自己醒过来,连忙走了过来。
小贝端着一个碗,眼神担忧的看着刘海。
“大兄,你现在感觉怎么样?有没有感觉稍微好一些?我刚才煮了一锅姜汤,只不过你的嘴一直紧紧并着,我喂不进去。刚好我又重新温了一下,现在正热,不如现在喝下去?”
刘海接过她手中的碗,大口大口的咽了下去。
虽然这姜汤在辣味中还带着一些苦涩,但这时候他也来不及计较这么多,只是一阵懊恼。
本想着赶紧去把发糕卖出去,这样恐怕到了明天就不好吃,完全浪费了那一些。
浪费对于现在的他来说,还是一个特别奢侈的词汇,让刘海的心情完全低落下去。
小贝眨了眨眼睛,回过头去看了一眼玄奘,仿佛是知道刘海正在想什么一样,她坐在刘海的旁边,宽慰似的拍了拍他的肩膀。
“有一件事情忘了告诉大兄,我和玄奘法师怕那发糕坏掉,所以今日晌午雨停之后已经把剩余的发糕都卖出去。就连粮食和饧糖我们今日也买了回来,只是我们捣成粉之后,怎么做都做不成你做的那样子,索性就放在柴房。”
刘海抬起头,不敢置信地看了小贝一眼,如果像她所说的那样,今日倒真没耽误什么事情。
这让他挣扎着坐了起来,忍不住舔了舔褪皮的嘴唇,声音有些干哑的解释着。
“你们不知道倒也正常,那里面有些东西事情有我自己才知道怎么去做的。并不是不想要告诉你们,只是这东西实在太少,就算是告诉你们了,也同样做不出来,还不如不说。”
小贝默默的点了点头,又忍不住回过头去看了一眼玄奘,他始终坐在原地没有吭声,真不知道到底在想些什么,实在是奇怪。
刘海也同样注意到,玄奘一动不动地坐在原处,眼神看着烛光,就好像在考虑什么事情一样,不过在他眼中,和尚原本就应该是这样随时就可以入定,倒没太放在心里。
现在虽然还是有些头重脚轻,但刘海还是强撑着站了起来,毕竟还有些事情没有做完,若是今天没有发面,明日还怎样做发糕?
若是此时半途而废,别说是筹谋的事情完成不了,也同样忍不了自己不再出现在西市。
小贝原本想要阻拦,但刘海却摇了摇手,制止了她想要上前来扶住自己。
酵母这种东西,还是不要被别人知道的好。
若是真被别人知道了,恐怕在这唐朝,会有生命之危。李世民可不是一个特别心慈手软的皇帝,自己手中确实掌握着一个大杀器,就算觉得系统是一个坑货,但刘海也不得不承认这玩意儿对于很多人来说都有着威胁。
就冲这一点上,他也不会轻而易举的把一些太过于明显的东西表露出来。
小贝见他想要出去,虽然无奈,但也不好再阻拦什么,只是她想了想,还是上前去拉住刘海的衣袖,声音有些微弱地说。
“大兄,我有件事情不知道该讲不该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