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好古天天晚上蹭我的酒肉,我真的快失去耐性了,酒肉钱倒是也心疼,但最让人受不了的是每次都拿着化缘的钱缸、穿着棉袄到我这,万一让小芰看到,她得认为我和他是一伙的。
已经认了师傅,逃不出他的魔掌了。
后来一天晚上,他没穿丐帮的棉袄过来,只拿了二胡。
《二泉映月》有什么意思?以他日常的造型应该教我《如来神掌》的。
“老师,你要教我《二泉映月》?”我其实还是有些小激动的。学会一门乐器等于练就一套对付美女的法器。
“你想的美,还《二泉映月》呢,先拉三年再说吧。”
原来这法器练起来这等困难啊!
“老师,有没有容易一点的乐器啊?”
“有啊,箫相对简单一点。”
我立马想到了《笑傲江湖》,琴箫合奏,高端大气。
在那月满中天的时候——
屋檐上卧着一只猫,猫的旁边是一个吹箫的书生。
一曲《梅花三弄》,凄婉悠扬。
屋子下边,一群小姑娘腿软了,骨头酥了,眼睛里充满了馋,充满了渴,似乎要匍匐在地了……
我瞄了一下,有小芰,有腊梅,有海若,还有志玲……
我把心神收摄回来,“老师,我多长时间能吹奏什么《苏武牧羊》之类的曲子。”
“我先教你指法吧,《葫芦娃》会唱吧,识谱吗?”
“不会。”
好古老师略有失望,又让我把手摊开,仔细端详起来。
“老师,你给我看看婚姻线,看我什么时候能尝到媳妇儿?”
“唉——小星,你手指太短,还是学习笛子吧。”
总感觉横笛不如洞箫厉害,就问:“老师,有没有更威武的乐器?”
“有!”
然后那老头忽然得了神通,两脚驾起风火轮冲了出去,不一会儿背着一个行囊上来,从里面取出一个我从来没见过的乐器。一把七弦乐器,长约四尺,宽约八寸,漆黑油亮,古色古香。
这难道是传说中的天魔琴?
“老师,这是什么琴,俞伯牙用过的那把?”
“俞伯牙用的那把叫号钟,我这把名曰崔嵬,形容大山高峻的那个词。”
“霸气!比那些春雷、奔雷之类的高级多了,老师真是文化人。”
“瞅这儿,”老师指了指琴上的一处篆刻,“人家名字是父母给的,不是我起的。”
“老师,教我!”
我的脑袋里蹦出来一串名字,什么高渐离、嵇康、蔡邕、曲洋之类的。
“那得耗费你好酒一千瓶。”
“不怕,只要能弹奏《沧海一声笑》就成。”
“那算不得难事!”
“老师,你先给我弹一首吧,让我见识见识神技!”
“那你先去洗澡吧。”
还好不用焚香斋戒。
等我沐浴出来,老师已换作另一个人,正襟危坐,宝相威严,吓得我赶紧坐在小板凳上。
他右手轻轻一摘……
这难道是什么《高山流水》?
这难道是《广陵止息》?
我装作聚精会神,却听不出任何牛逼之处,忽然就理解了一个词——对牛弹琴。然后我还得装得纯洁、无邪,像刚才屋下那群听我奏箫的少女一样,几于跪拜下去。
一曲弹完,我眼含热泪,“老师,惊天地、泣鬼神啊!”
好古先生也是老泪纵横,“我还有一卷古乐谱,连同琴一同送你了……”
这是件古董,至少值个十万八万的……
我心中充满了狂喜。
将颤巍巍的傻老头送回家,我迫不及待地开始研究起那件宝贝,我以能换几个媳妇儿来衡量它的价值。
一阵敲门声,扰了我的兴致。开门一看,原来是凤来,他满眼热泪,就像刚才听我吹箫的少女一样。
“文星,刚才那曲《涅槃操》是你弹的吗?真是绝了!”
“是啊!”我微笑着。
“真看不出来,你有这等本事,我听完后,就像呆子一样,愣了好长时间,刚刚醒转过来。”
“这曲子叫《涅槃操》?”
“你弹的你不知道?”
“我哪有这本领,刚才是我老师弹的,我正在学。”
凤来立马恢复到那种傲慢的神情,“嗯,我说呢,看你也不像那种高人。”
“那你走着瞧!”
“有志气,你小子怎么搬着搬着砖,突然神经走岔,想起学琴了?”
“我主要是热爱美女,想学件勾妹的手艺,学成之后,给五楼的小芰一弹……”心中所想,脱口而出。
“五楼的小芰?”凤来似乎也很激动。
“对啊,就是那个挺好看的闺女……”
“你待见她?”凤来的语气里陡现杀机。
“是,又怎样?”
男女之情,男人之间,需要看谁的拳头的更硬!
凤来肯定不是我的对手。他一把将我拥入怀中,激动得快哭了,“我也待见她,我也待见她,我也待见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