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慢!”恭仁太后对着迎上来的宫人们凌厉的扫了一眼,厉声呵斥道:“哀家看谁敢!”
恭慈太后见宫人们都被恭仁太后的这一声厉斥给喝住了,不禁气急道:“好大的胆子,你们现在竟然连哀家的命令都敢不听了,是不是想要哀家把你们全部打发去慎刑司服役!”
宫人们瑟瑟发抖,异口同声道:“奴婢(奴才)等不敢。”
在两宫太后面前,无论是谁都没有勇气敢不听任何一方的命令,可如今到底要听谁的,却是让人左右为难了起来。
毕竟一个是后宫中的最长者,皇上的嫡母,大宙国的母后皇太后,而另一个虽说是略低一级的圣母皇太后,但却是皇上的生母,跟皇上血浓于水,关系更为亲近。
而无论宫人们帮了哪一边,只要另一边没有被彻底的打倒,再也不会有东山再起的可能,那么他们来日就要承担着被另一边秋后算账的危险。
所以如今无人敢有异动,生怕惹恼了任何一方,招来来日的无妄之灾。
正当恭仁、恭慈两位太后呈现僵持局面的时候,一道威严肃穆的声音却在此时传了过来,打破了这个僵局。
“皇上驾到!”
金玄暨在宫人们的簇拥下,从旁边的宫道里缓缓走了出来。
郭颖见状,连忙屈膝行礼道:“臣妾参见皇上,皇上万福金安。”
金玄暨来到郭颖的身边,对着郭颖抬了抬手,示意她起来后,缓步又来到恭慈太后的面前,甩袖行礼道:“儿臣给母后请安。”
恭慈太后看到是自己的儿子来了,顿时惊喜道:“皇儿,你可算来了!快,快给哀家治理了这个私通宫禁的罪妇!”
金玄暨的脸上面无表情,让人猜不透他此时心里的想法。
当听到恭慈太后的要求后,金玄暨却并没有马上按照恭慈太后的意思做出反应,而是转过身子,对着恭仁太后甩袖一礼道:“儿臣给恭仁太后请安。”
本来恭仁太后看到金玄暨来了以后,还以为自己将要被恭慈太后这个肤浅无知的女人给斗败的时候,却没想到金玄暨并没有立即回应恭慈太后的要求,而是转过身子,对着自己行起礼来。
恭仁太后看到这一幕后,暗道:好像皇上并不完全站在恭慈太后的身边,这件事情似乎还有转圜的余地。
恭仁太后想到这里,心中渐渐有了主意,几步上前扶起金玄暨道:“皇上无需多礼。”话语一顿,拿出袖子里的帕子,替金玄暨擦了擦额头上根本没有的汗渍道:“皇上一路上过来可是累着了?要不要先坐下来休息一下。”
面对恭仁太后的示好,金玄暨并没有拒绝,而是淡淡的嗯了一声算是回应。
恭慈太后看到这一幕后,顿时勃然大怒,自己的儿子在此时跟其他女人做出了一副舐犊情深的样子,你让她如何能忍。
只见恭慈太后立即上前把恭仁太后挤到了一旁,怒斥道:“皇上,此等私通宫禁,包藏祸心的罪妇,您可千万不能轻易的放过她呀!”
面对恭慈太后的强烈请求,金玄暨再次选择了忽视,转过脑袋,反问恭仁太后道:“这个名叫柳儿的宫人,当真是恭仁太后你吩咐她过来给荣贵嫔送东西的吗?”
恭仁太后有些惊讶金玄暨竟然能够直接叫出柳儿的名字,不过她并不知道,其实金玄暨早早的就来了,只是他一直躲在暗处并没有出来,默默的把在长春宫外发生的一切都看到了眼里,所以他对于眼下的情况一清二楚。
“皇上,这个名叫柳儿的宫人并非哀家指派的,至于到底是谁吩咐她过来给荣贵嫔送东西的,哀家就不知了。”
恭仁太后当然不会承认柳儿是她吩咐过来给荣贵嫔送东西的了,所以她的回答毫无意外,直截了当的否认了此事。
金玄暨闻言,面无表情的嗯了一声,抬了抬手道:“来人啊,把这个私通宫禁的宫人拉下去,乱棍打死。”
面对金玄暨的命令,自然不会再有宫人会像不久前面对两宫太后时那般犹豫了。
不等柳儿大呼冤枉,就被宫人们拖了下去,拉到了一个阴暗的角落里,乱棍加身,打死在了当场。
听到柳儿临死前传来的最后一声哀嚎,恭慈太后这才终于意识到,今日的金玄暨似乎跟以前有很大的不一样,一点也不像是从前那个会在自己面前逗自己开心,对自己嘘寒问暖,关怀备至的好皇儿了。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为何自己的儿子会突然发生如此大的反常变化!?
正当恭慈太后百思不得其解之时,金玄暨却在紧锁着眉头,偷偷对着恭慈太后打量了起来。
少顷,金玄暨收回目光,回想起了不久前敏修仪(注解1)带自己去的那处破旧的宫殿,在里边见到的那几个先帝的妃子,还有她们对自己说过的那些话,暗道一声,难道恭慈太后真的不是自己的亲生母亲吗?那自己的亲生母亲到底是谁!?
恭慈太后并不知道金玄暨现下心里的所想,如果她知道的话,她绝对不会说出接下来的这些话。
只见恭慈太后又开始对着金玄暨疾言厉色道:“皇上,哀家以圣母皇太后的身份命令你,快快处置了这个罪妇!”终究她还是不肯放过今日这么好的,能够一举打压恭仁太后的机会,准备以皇上生母的身份,逼迫金玄暨对恭仁太后施以惩戒。
对于恭慈太后再一次的强烈请求,金玄暨这次终于给出了反应,不过他接下来说的这句话,却并不是恭慈太后想要听到的那几句话。
“来人,送恭慈太后回寿康宫,以后无朕的旨意,谁也不许打扰恭慈太后静休。”
恭慈太后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一脸震惊的看着金玄暨道:“皇上,你这是要禁足哀家吗!?”
面对恭慈太后的质问,金玄暨面无表情的转过身子,就不再多置一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