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尤荔收拾好心情走出房门的时候,却被阵阵战鼓声拦住脚步。
院子里都是一队一队来来回回疾走的兵勇,尤荔拉着一个问。
“什么情况?”
兵勇朝尤荔做礼,道:“大片蛮军,已经兵至城门外。”
咦,说好的藏起来呢?怎么这么快就打上门来了。
放开那兵勇,尤荔往城门口奔去。
数万人兵临城下,那一定很壮观吧!
尤荔还没有意识到战争,特别是古代战争的残忍,居然想着看热闹去。
等尤荔跑到城台附近,正好看见俞治策马横刀冲出城门去的英姿。
此时此刻,再见俞治,尤荔心里奇奇怪怪的。
咦,这厮看起来还是蛮英武的嘛。
尤荔看人不看其颜值,长得好不好的,看久了都是两只眼睛一个鼻子一张嘴。
但明明不久前还是惹人讨厌,难沟通摸样的俞治,这会子戎装在身,说不出的庄严肃穆,策马奔驰,不得不承认他真是英姿飒爽。
呸,累死你,看你晚上还要不要欢好。
尤荔暗咒,心却跳得厉害,忽又感觉脸上发烧,捂着双颊,匆匆冲上城楼。
“呕……”
没过多久,尤荔就抱着木桶,一个人跌坐在角落里呕吐不止。
呜呜,妈咪,我要回家,这里太可怕了。
尤荔哭的狼狈,眼泪鼻涕糊的满脸都是,心情更是受到毁灭性的打击。
俞锐其实也同样被吓坏了,但是他毕竟不是尤荔,一来心里承受能力比尤荔强点,再来也有些城府,跟尤荔这样想哭就哭,想闹就闹的,俞锐表示,他实在丢不起那脸。
“好了,你别哭了,沐王府的脸面让你给丢尽了,你就是那虎父的犬女,你那么懦弱,你想过我们这些为了要保护你而抛头颅洒热血的人的感受没?”
林西北烦得很,这蛮族围城就算,没想到其援兵来了一波又一波,照这样下去,他们顶不住两天就会被破城,到时候死了只是干净,不死更悲催。
这蛮军是林家军的老对头,老对头分了这么些人到沐王府势力范围内,林家居然没有察觉,这也太可笑了。
“尤荔,这个时候你真的要振作起来,你应该要去鼓舞士气,你知道不知道,战事非常不乐观,要是破城,那你我——”
尤荔胡乱用衣摆擦了擦脸上的污.秽,吸了吸鼻水,伸出头去,往俞治所在的方向看了一眼。
俞治出战已经有两个时辰,这期间他不间断的在砍人。
俞治他一人站在城门外的碎石路上,如绞肉机一般,只要经过他那长剑范围左右五米内,人人都变成碎肉。
尸体堆得如山丘般,高高的,异常醒目。
之前还有小兵给收拾尸体,让俞治能更好的活动、杀敌,现在俞治整个人杀红了眼,自己人也不敢上前了,俞治就骑着马站在尸山上,那摸样简直是阎王爷。
蛮人虽然人多,可是俞治正面守着城门,他有如此骁勇,已经没人敢上前,赵霖霄不得不鸣笛收兵。
赵霖霄下令收兵后,望了一眼拓跋俊逸,问:“你真的不去会会他,你昨天明明——”
“我才不去呢,他都杀红眼了,这时候我去送死?我傻啊!”拓跋俊逸也不为自己找借口,“本来我也没小看他,但是我想着他毕竟年轻,对敌什么,经验应该比我少,我不怕对上他。但是现在看来,我只怕不是俞治的对手,就是我父汗年轻的时候也不如俞治。”
“这货真是个天生的杀将。”
听到拓跋俊逸这样评价俞治,赵霖霄眼睛一亮,随后马上低下头,掩饰住。
“这时候是该收兵,等俞治回到城内,他就不是杀将了,他是主将,这内外的形势,这后续的动作,全要他操心,他这气势就下去了。”
拓跋俊逸边说着,边啧啧。之前被困山林的气,他也消的差不多,这会应该去睡觉。
“我去睡觉了,这里,你自己看着办吧。”
被独自留下的赵霖霄挑了挑眉毛。
一大早好不容易回到营地,拓跋俊逸这厮居然说他火冒睡不着,要找俞治大战一场,匆匆忙忙的就把人马都给拉出来,浩浩荡荡的兵临公溪镇外。
汗,现在打的明明不尽如人意,他居然又说要去睡觉了?!
想起父王跟他分析过这位蛮族少主拓跋俊逸,能从他老子的三十多个儿子中脱颖而出,十三岁被封为少主,至今十年,地位稳固,其人实际与他表现的那么毛躁吗?
显然,不可能。
这炎军既然已经知道藏西和蛮族之间的勾结和埋伏,那么回去一查很快能查到附近能藏人的地方也只有那处,这样大概今天或者明天,他们就会发现大部队的踪影,那么他们藏起来也就没必要。
不如这个时候打个措手不及。
要不是有俞治这样的杀神当道,没准照今天的气势,真能一举破了公溪镇也说不定。
现在嘛,就要看看炎军怎么出招了?
这公溪镇的驻军将军是没什么看头,这俞治,赵霖霄表示比较看好,还有林昱,他总不能来了一点动作也没有吧?!
林昱难得有机会亮相,要是不抓住,林家军以后看着林家后人不济,军心只怕不稳。
就像炎氏,一个后人也没有,这个来乐郡主出现自然成为四海人马齐齐惦记的香窝窝。
蛮军如退潮般散去,驻军将军安排人手在收拾战场,只有俞治还杵在城门口,所有人都绕道,不敢靠近他。
驻军将军虽然没什么大本事,熬了这些年也就是有些保命的本事,在听说这次其实是俞治第一次上战场后,心里也又怕又惧,哪里敢去喊醒他。
等俞锐林西北这边终于搞定情绪崩溃的尤荔,才发现俞治居然还跟一雕像似得杵在城门口。
俞锐和林西北对视一眼,指着对方喊道:“你去!”
然后顿了一顿,两人又齐齐望向终于稳定住情绪,眼睛红得跟着兔子似得尤荔。
“她去。”
尤荔还不知道他们在说什么,直到她被驾着扔到俞治面前,她迷迷糊糊的站起来,走过去。
长剑从熟悉的方向劈过来,比早上强些,这会俞治收住了势。
只是长剑上已经有些稠成豆腐块的血,“滴答”掉了一滴在尤荔肩膀上。
“俞治,你这个屠夫,你脏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