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赐婚(一)。】
湖面清风习习,怀里软玉温香。
萧辕觉得,此生最快乐的事莫过于此。
有了七少爷,就像有了家。
他一低头就看见怀里的人那张明媚的脸贴在自己胸前,因为自己过于用力,她半边脸被挤的嘟嘟的,像是变了形。
萧辕:“……..”不舒服怎么也不知道说一声?
萧辕皱了皱眉,松开了怀抱,一只手揉了揉青城的脸颊,觉得手感甚好,又反复捏了捏,看着她变了脸,觉得无比滑稽可爱,朗声笑了起来:“朕记得你今年二十了?怎么还跟孩子似的,今后会带孩子么?”
青城:“……..”
脸被人反复揉/捏之后,她已经谈不上有任何心情,脑中还回想着洛家上下因为萧辕一个眼神就吓的惊慌惊恐的样子,或许这实属正常,在这个时代,谁人见了帝王不都是这样?
上位者有着至高无上的权利,可以任意处决旁人的生与死,荣与衰。
是啊,她都二十了,而萧辕呢,二十六七了,在这个世界再不成亲的话,就算是大龄未婚。
“怎么不说话了?”萧辕看着被自己揉的通红的脸,然后七少爷眼神含怨,却又无话可说的样子,他觉得很好玩,一手搂着她的细腰,又往怀里带了一带:“时辰不早了,跟朕回宫吧。”他语气暧昧了起来,就连说话的口吻也变了。
青城想借故留一宿,这时曹忠乘小舟过来,靠近后,禀报道:“陛下,方才宫里礼部侍郎着人送了信过来,说是南燕王与数月前病逝,由四皇子慕容锦荣继位,这新任南燕王已到城外鸡鸣驿,李侍郎的意思是想请示陛下,该安顿在何处?”
朝廷有专门提供驿站旅舍给外邦来客所居,但这慕容锦荣就算来燕京,也应该至少提前半年派遣来使说明来意,他这般突然不请自来,实为大不敬。
程锦荣,也就是如今的慕容锦荣,他之前与程家勾结一定获知了朝廷不会秘密。
青城此刻不想回宫都不行了。
她的确关心朝政,这一点毋庸置疑。
更何况,慕容锦荣此人与她也有过节在先,她想知道他此行的目的是什么。
“陛下,那事不宜迟,咱们回宫吧。”青城道。
萧辕眸光一闪。
咱们?
这个称呼倒是挺好听的。
“好,朕依了皇后。”萧辕复而又将搂入怀里,新婚燕尔,当真怎么亲近都不够,恨不能天天粘在一起。
*
回去的路上,青城发现萧辕似在思量什么,他眼底溢出的阴冷像是针对某个人,某件事。
“想问就问吧。”萧辕自然也感觉到他的七少爷偷偷打量了他几眼,放在寻常,她根本不会这样看着他。
青城道:“那,陛下对南燕王是什么看法?”
萧辕倚在车撵用楠木所制的车壁上,一只臂膀枕着头,另一只手自然放在他心爱的七少爷身上,有一下没一下摸着她精致细嫩的耳垂,这么好看的耳朵,只可惜没有耳洞。
他反问:“皇后怎么看呢?”她与慕容锦荣不是同窗么?当初在南山书院还同在一个院子里。
思及此,萧辕说出来的话,总是带着味的。
青城不知道萧辕对慕容锦荣了解多少,但关于此人的事,她没有必要隐瞒萧辕,在国家大义之上,她与萧辕铁定是站在统一战线的。
她一日是大魏的臣子,便终身为了大魏天下忧心,萧辕上位改了国号也改变不了她的赤子之心,而南燕自立政以来,都如同一只不知餍足的草原烈猫,看似小而精悍,实则最是野心勃勃,一直在等待着捕捉猎物的机会。
青城道:“慕容锦荣原先是南燕四皇子,他上面还有两个嫡出的兄长,和一个同胞哥哥,他并王后所生,无论立长,还是立嫡,都轮不到他继任王位,可想而知此人的心计城府之深,而且当初能与程家勾结,且只身一人在南山书院潜伏,这些种种都表露这个人的可怕,臣以为…….此人来意不纯。”
她几乎又忘了嫁给萧辕的事实了,身着凤服,却不自知,萧辕靠在侧壁,目光一直在她脸上萦绕,她思量得很认真,说话时候的样子也很认真,认真到了可爱的程度。
萧辕的手顺着她的耳垂往下探去,如游蛇一般探入了华服衣领之中。
曹忠就马车外面,突然听到一阵不太响亮的惊呼声,然后声音被淹没,又过了一会是帝王的沉闷的声音:“下次再自称是‘臣’,朕就这么惩罚你。”
曹忠勒紧了缰绳,计算着还有多久能入宫门。却在下一刻听到皇后气愤的声音:“萧辕,你混账!”
曹忠两条八字眉颤了颤:“……….”什么叫被宠爱的总是有恃无恐,这就是了吧!
萧辕加上并州那次,也才经历过两回人伦,心悦的人又在身侧,他多少会唐突了些,现在在马车上,他只能退而求其次,稍微得偿所愿之后,搂着满脸绯红的七少爷,低低笑道:“皇后查的可真清楚,比朕的派出去的探子还管用,朕实在有幸,能娶了像皇后这样的贤内助。”
欺负了她,总该拍拍马屁,哄哄她,不然晚上估计就再难得逞。
青城:“………既然慕容锦荣已经来了,明日召见他即可,另外臣以为…….臣妾以为不如将当初同住南山书院的几位同窗也一并宣入宫赴宴,宏林当初与他颇熟,陛下正好趁此机会一探慕容锦荣的老底。”
萧辕不动声色换了个位置,下巴抵在青城肩头:“好,就按皇后的意思办。”
他的嗓音骤然黯哑了几分。
青城第一个念头是:莫非是觉得自己干涉太过?
后宫不得干政,她无权越矩,思及此,转尔又道:“臣…..臣妾不过是随口说说,陛下不必当真。”
终于,马车停下,曹忠没听到马车内有任何动静,也不知道该不该掀开车帘。
这时,曹忠就见帝王抱着皇后下了马车,皇后的脸埋进了陛下的胸口,像是羞于见人的样子,而帝王一贯冷峻的眉眼却是笑弯了。
曹忠见势,立马明白了什么意思,遂命人去衙门穿了话给礼部的李侍郎:“去告诉李大人,陛下一时半会不会宣见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