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别墅,各怀心事的二人没再多言,回到各自房中洗漱睡下。
夜流星躺在在床上沐着月光照入房间的一片清冷,呆呆的看着天花板,怎么也睡不着。
奇怪吧?这个没心没肺的人居然也有辗转难眠的时候。
沿着月海水乡茵茵绿草一角延展而去,那是临湖而建的练功台,每日早上,晨风的吹拂下,龙寒便是在这晨练。
曼妙身姿,婀娜清丽,可让夜流星大饱眼福。
此刻,练功台边不到三寸的白色大理石围栏,横坐着一个黑色的人影。
让人怀疑他是怎么坐上去的,又为什么不会掉下来?
微抿的唇瓣中,含着一片树叶,一曲低回沉郁的音乐,穿过夜空,扩向周围无尽的静谧,一片普普通通的树叶就这样在他的手中化平凡为神奇。
打动人的音乐,是要用感情演奏的,这虽然已是陈词滥调,但还没有人否认过。
此时,他正沉浸于自己的感情中,用音乐去沟通深藏于心的那份属于自己一个人的秘密。
不知在什么时候,练功台的另一侧,站定一个人影。
啪,啪,啪,三声鼓掌,男人一落一稳的走来,“芒石,在我们华夏的地界上吹奏东洋的君之代,你是不是有点主客不分了?”
坐在围栏上的人影诚惶诚恐的翻身跳下,“领主,黑夜与盟军同在!”
夜流星来到围栏边,此时的青葱欲滴的湖光山色被黑夜蒙上一层暗淡。
而看起来,却别有一番韵味。
漆黑的水面不时隐映月光,如同黑珍珠的一个弧面。
“芒石,最近有什么情况了?”
男人走上前去,略一沉吟,“领主,最近俄国的黑帮战斧闹出来的动静不小。”
夜流星懒洋洋的翻起眼皮,好像刚从睡觉中清醒过来,“那帮毛子小朋友又不乖了,不过他们怎么打和我们都没有关系,既然能引起你的注意,莫非是他们带来了单子?”
“是的,领主,他们内部的蛇党和鹰党正在打得不可开交,蛇党已经派人像我们表达了合作意向,估计可能会请我们我们清理门户,帮助上位。”
夜流星抽出一支阿诗玛香烟,明灭的火星随着他的吸入忽明忽暗,“放手去做吧,转告托勒斯,要狠点要价,那帮死毛子,一手开煤矿,一手干走私,一个个富得流油,不宰他们宰谁?”
“额”芒石为难道:“可是,如果最后鹰党上位,是否会引起不必要的仇视?”
夜流星喷吐一口烟雾,醇厚的烟香在身旁袅袅环绕,一双眸子却像经过打磨一般,精光慑人,似乎要穿透黑暗。
“不用担心这个,我们的仇人还少么?只是在按规则办事罢了,或许他今天看你不爽,明天就会死皮赖脸的来求你,没有永远的朋友,也没有永远的敌人。”
“只有永远的利益。”
芒石接下后半句。
夜流星转头看向他,“芒石,我要交给你一项任务。”
芒石抬起头,那张平常的大众脸上闪动着异乎寻常的坚毅,“芒石随时待命!”
“龙艺的一个学生被人抓走了,他叫童啸,是体育健康专业的大三学生,其它的不需要我再说。”
“明白。”
目送着芒石离开,夜流星突然想到什么,“芒石,你等等。”
男人应声站住,“领主,您还有吩咐?”
夜流星转过头,再次看向那平静如斯的湖面,“刚才你的音乐里,是在思念一个人吧?”
男人心中一惊,“是的,是一位故人。”
对于眼前这位影夜领主,就算他伪装再强,也只有实话实说,撒谎?他没那个勇气,更没那个想法。
因为眼前这人,是他最为敬畏的存在。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的那位故人,我应该见到了。”
芒石再度陷入慌乱,“对不起,领主,我…”
夜流星摇摇头,“我没有什么责怪你的意思,只是你要记住,杀手,感情是最多余的,你是聪明人,你自己应该会处理。”
“是。”
“去吧。”
时间不早了,付家一楼的客厅灯还亮着。
仿古水晶吊灯下,一张长方议事桌坐着几人,桌子的首位,一个身着太极练功服的男人,不怒不喜的转着两个核桃,摩擦声清晰入耳。
两边的下手,分坐着白白胖胖如笑面佛的文书,一脸凶戾像个火药桶随时准备爆炸的黑狼,那边则是气定神闲的鲨鱼。
都是付虎的心腹。
付虎端起茶杯,呷一口茶汤,“童九山到现在还没回来,你们怎么看?”
“是不是他叛变了?那还不如带几个人先做了他。”
听着黑狼的话,付虎摇摇头,这一介武夫的话简直就可以屏蔽,甚至来讲这种议事他来参加就是多余。
鲨鱼小心翼翼道:“我觉得未必是叛变,大哥您想,他儿子受了欺负,做父亲的焉能不怒?不让仇人吃点苦头怎么甘心?”
付虎微微颔首,“文书,你是怎么想的?”
白面汉子忙迎上笑脸,“我的猜测和鲨鱼差不多。”
付虎不置可否,似乎在考验属下的智商,“那我再问你们,现在的童九山是该杀,还是该用呢?”
“去他妈的,身边养个仇人怎么会是长久之计?还不如做了,一了百了。”
黑狼的火药腔十足的话率先喷出。
付虎的眼皮不悦的一拉,“鲨鱼,你的看法呢?”
“我认为应该做个两手准备,一方面先用着童九山,毕竟他是龙鸣都顾及的人物,有他在,也会钳制龙家,而如果他反了,我们也不至于太被动,可以将危险扼杀在摇篮里。”
付虎一听不禁暗暗赞叹,要说有脑子和没脑子的人,说话就是不一样。
不等文书献策,外面一位下属风风火火的跑进来,“帮主,副帮主来了。”
付虎的目光狡黠的闪动几下,“他来干什么?算了,让他进来。”
话落不久,没等下属回报,玄关尽头的实木门便被一把推开。
身材健硕的男人来到客厅站定。
付虎眯了眯眼睛,“老罗啊,怎么这么冒失就闯进来,这可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