赖子吴是个惯偷,周边的邻居都多少知道一些,但是兔子不吃窝边草的道理,赖子吴很清楚,唇亡齿寒,所以他不会动自己家周边的人,邻居之所以知道,那是因为他进去过,而且他有个大义灭亲的老爹,不时提醒邻居们小心自己这个不学好的逆子。
赖子吴虽然不学好,但是他倒是个十足的孝子,对他唯一的亲人老爹,很好的,有钱就给他花,虽然他老爹从来不会要,赖子吴经常买些补品什么的给他老人家,虽然老爹从来都是把它们丢掉。可笑的是,两人都是倔脾气,这种模式从来没有断过,你不要,我不管,我就是要给你,你扔了,我在买。
小时候老头子还有力气打骂赖子吴,但是近墨者黑,没钱搬家,没时间管教,学坏也是必然的,好在还有救,不像那些狐朋狗友,坏到都进去了,没一个轻判的,最轻的都有十几年,当最后一个进去的时候,老头子当晚喝得伶仃大醉,一人干掉几斤白酒,边哭边喝,不时笑道,孩子妈,是你在天上帮我们家孩子吗?对,一定是的。
赖子吴自从那些狗友们都进去后也有所收敛,可能是那天他看见了父亲的眼泪,一个要强男人的眼泪,赖子吴他变了,不在小偷小摸,开始认真生活,但是天意弄人,这个时候他老爹,检查出来了肝硬化。
长期大量喝酒所致,要知道他老豆以前可是滴酒不沾的,之所以会这样,一是老伴意外去世,二是儿子的不省心,酒可是好东西,它能让你忘记很多东西,哪怕只是暂时的,它可以让你看见自己日夜思念的人儿。
悔恨时时刻刻的刺痛着赖子吴的心,他不知道怎么办,他不想失去唯一的亲人,他没办法,自己什么都不会,从小不学好,会有什么本事?他会什么?他会偷,对的,他只会偷,现实逼迫着他,他再次拿起了原先发誓要放下的东西,为了什么?为了钱!为了命,为了爸爸!!
可是小偷小摸能有什么赚头?冒着随时可能被抓的危险,值得吗?呵呵,就算不值得,他能怎么样?在一次千辛万苦的偷到一个看起来很有钱的富婆的钱包后,他欣喜若狂,不过当他跑到僻静处打开钱包的时候,他忍不住了,他状似疯狂的丢掉钱包,疯狂的拉扯自己的头发,不时捶打的墙壁,他哭了,忍了很久的眼泪,决堤了,在妈妈去世后发誓再也不会掉的眼泪,像是奔涌的洪水,收不住,挡不了,他一个大男人,蹲在地上,哭的鼻涕都出来了。
魔鬼总是悄无声息的出现在,要崩溃的人的面前,它善于利用这时候的人们,僻静的巷子里,赖子吴的面前也出现了一个人影,他蹲了下来,和赖子吴说起话来,刚开始赖子吴不理他,不过不知道他说了什么话后,赖子吴显得很激动,拉着他,反复的确认,最后他们好像达成了共识。
仁慈医院,周边唯一的一所大医院,每天都有很多人来就诊,各式各样的人们,每个年龄层的人都有,男女老少。一个人混进去,没人会在意,他带着口罩也没人在意,医院嘛,病菌多,可以理解。
晚上七点多,看病的人也没见少,反而感觉多了一些,时间段的问题,抠比老板的问题,所以下班累了一天的人儿,才有时间看病不是?不管是给自己还是给小孩,这个时候,一道身影出现在医院门口。
利落的短发,取了耳钉的耳朵,留下空空的耳钉洞,他带着黑色的口罩,是个168cm不高,但是有些瘦的男人,他穿着白色长衬衫,黑西裤,棕色皮鞋,他在门口紧张的咳嗽了两声,用手装着拍拍胸口,眼珠借机到处看了一下。
这个男人就是赖子吴,他对这个医院已经很熟悉了,他每天都要来这里看看自己病重的父亲,这也是为什么那人找到自己的原因。
半个小时后,赖子吴看过父亲,他顺利的弄到了白大褂和工作证,他现在正坐电梯去负二楼呢,他有些紧张,毕竟这是他第一次进死人堆,不紧张才怪,不过为了父亲,他咬牙坚持住了。
电梯门开了,黑暗,看着让人汗毛炸立,他艰难的伸出了一只脚,皮鞋在白色的瓷砖上留下清脆的声音,哒,亮了,原来是声控灯,原先漆黑的长廊,现在清晰入目,走廊的对面有一扇门。
门前有一道检测锁,需要刷工作证的,这倒是先进,不用人时刻守在这里了,这也是为什么赖子吴要千方百计的偷到这个工作证的原因,为此他可是花了一整天的时间跟踪那个医生。
就在来医院的路上,也就是六点多的时候,他在医生每天下班必坐的地铁站里,把他的工作证给弄来了,至于身上的白大褂嘛,医院里缺过吗?
滴,把工作证从扫描口拿下来,伸手推开了门,冷,这是他的第一感觉,不知道是阴气还是心里作用,入眼的满是放尸体的雪柜,无数编码,数不清的柜子,这要找到什么时候?没办法,他只能一个个开始查看。
医院的监控室,周队用手按着耳朵上的蓝牙耳机,轻声说道,鱼儿上钩,行动!
隐藏在一楼大厅入口处伪装成看病的人的马靖和赵坤,第一时间冲向电梯,虽说赵坤是取证的,而且已经四十岁了,但是怎么说也是个经验丰富的刑警阿,在这种人手不够的情况,还是可以上阵冲锋的,身手还是有的,而且周队也在赶来的路上,太平间又没有别的出口,怕什么?手里有枪谁回怕手里没枪的人?
左又兰和王丽也来了,她们在医院三楼,正在陪着周娟娟,是的,没看错,就是周娟娟还有郑俊,这次医院的行动,其实就是大福想到的小计谋。